陳尚武和王國慶一直在觀察着,陳尚武發現陳晨還在站在那裡沒動,大步走到他面前,掃視了他一眼,“陳晨,還愣着幹什麼?”
陳晨面無表情地搖頭,道,“我拒絕這麼做。”
“陳晨,我知道你是傘特大隊副大隊長,但是既然來到集訓隊,你就是一名普通的參訓隊員,你沒有什麼值得搞特殊的。”陳尚武盯着陳晨的眼睛說道。
陳晨依然堅決地搖頭。
李牧走了過來,陳尚武讓開。站在陳晨面前,李牧打量着陳晨,沉聲說道,“陳副大隊長,參訓名單裡原本沒有你,你是臨時加進來的。你想必不知道你是怎樣加入集訓隊的吧?”
陳晨看着李牧沒有說話,但堅決不妥協的態度非常的明顯。
李牧說道,“我告訴你吧。你們的馬軍長親自打電話,希望能夠在集訓隊裡再增加一名傘兵部隊的人員參加集訓。空軍領導把電話打到了總部,總部首長研究之後才答應下來。”
陳晨的臉色有些變化了。
李牧道,“你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參加此次集訓的話,可以回去。如果你認爲有必要繼續學習,那麼你就要無條件服從命令。你的時間不多,我只給你三十秒的考慮時間。”
李牧說完轉身回到了隊伍前面的指揮位置。
陳尚武看着手錶計算時間。
二十五秒,陳晨開始脫衣服。
陳尚武掃了陳晨一眼,轉身離開。
李牧的意思簡單明瞭,你陳晨能臨時加入集訓隊,是因爲你們傘兵部隊的領導打了報告,如此還需要得到總部的批准。陳晨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輕而易舉的得出一個結論——如果他此時回去,就等於將傘兵部隊領導的臉摁在地板上摩擦摩擦再摩擦。
“你們的動作很慢,我希望下一次能夠再快一些。”李牧手裡掐着秒錶,接着就下達了第二個命令,“原地體能訓練,時間一個小時,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用你們的汗水把你們放在地上的衣物打溼,什麼時候溼透了什麼時候停止,超過一個小時的晚飯就不要吃了。開始吧。”
一些參訓隊員出現了“早知道是這樣”的表情。
沒有二話,紛紛的動起來,有原地擺臂高擡腿的,有快速俯臥撐的,有深蹲的,也有打軍體拳的,總而言之最終的目的是讓自己的器官運動頻率快起來,從而流出汗水。
穿春秋常服的人心裡苦得很,那玩意兒比迷彩服厚多了。
李牧舉步離開大操場往機關樓的方向走去,留下王國慶和陳尚武在那裡監督。
這一邊,蘇小兵終於的徹底接受了這樣一個現實。他慢慢站起來,蹲的時間太長膝蓋發麻。他一臉的悲憤,突然的揚起手就甩了自己幾個耳光,臉上火辣辣的留下手指印。
莫大的委屈感從心頭升起來,但又能如何呢。
蘇小兵深深呼吸了好幾下,一咬牙,大步朝機關樓那裡走去,堵在了李牧面前。
李牧站定,看着這個年輕的張狂的上尉。
蘇小兵好半天開不了口。
李牧淡淡笑了笑,擦着他的身邊走過去,走到樓梯口的地方,蘇小兵咬了咬牙轉過身,大喊道:“報告!”
站定,李牧轉過身,什麼也沒說。
“報告!”蘇小兵放下敬禮的手,道,“李教官,我,我錯了!”
李牧微微一笑,轉身上樓。
蘇小兵愣在當地,他突然想要衝上去照着李牧的腦袋就狠狠的來幾拳,但他最終還是以極大的控制力控制住了自己。
悲憤的一咬牙,他跟着跑上去。
機關樓會議室那裡,樑成雲和張世傑、孫才總算是開完會出來,在走廊那裡碰見李牧,正準備說幾句,就看見蘇小兵衝上來擋住了李牧的路,站在那裡,大聲說道,“報告!李教官!之前是我目無上級頂撞了你!我正式向您道歉!”
說完敬禮。
樑成雲都看呆了,這又是什麼情況?
蘇小兵主動給人道歉?還是在捱了一耳光之後?這個有點亂。
李牧不得不迴應了,他打量着蘇小兵,說,“知錯就改還是不錯的,稍息吧。”
說完他就轉身要進自己的辦公室。
蘇小兵一跨步又擋在他前面,說道,“報告李教官!我要加入狙擊手集訓隊!”
這一下,不但樑成雲不解了,李牧也有些意外。
按理來說,受了這麼大委屈,蘇小兵恨不得把集訓隊的教官們都突突突了去,怎麼也不應該是主動要求加入集訓,當然,他主動要求加入集訓以及批准不批准他加入集訓是兩碼事。
一定是蘇小兵的舅舅或者其他什麼人給他說明了利害關係,樑成雲反應過來,連忙的走過來,對李牧說,“李教官。”
站定,樑成雲說道,“李教官,蘇小兵同志雖然有些小毛病,但是這個同志的軍事素質是不錯的。你能不能給他一次機會,讓他也鍛鍊鍛鍊。”
李牧說道,“首長,我的態度是明確的。本次全軍狙擊手集訓的人員名單是經過總部機關批准的,我有這個權利也不能隨便增加參訓人員。”
“李教官,你這個就不太好了嘛。”樑成雲心裡極度的不滿,笑容有些僵硬了,三番五次不給面子,沒有這麼做事的,“李教官,我好歹是分管陸南基地的軍訓部副部長,我同意往集訓隊裡增加一名同志,不過分吧?”
他暗暗咬了咬牙,道,“需要向總部相關機關打報告也可以,我馬上向軍區報告此事,把報告打上去。”
他也是惱了。
就這麼點小事你三番五次的拿總部機關出來施壓,幾個意思?
張世傑和孫纔在邊上看得心驚肉跳,這二位鬧起來,對他們都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只能暗暗着急。
李牧眯起眼睛看着樑成雲,緩緩地說道,“樑副部長,所有參訓人員都是按照要求經過篩選的,不是隨便哪個領導說哪個人可以進集訓隊。你這樣說話,我這裡可過不去。”
樑成雲兩眼瞪了起來。
蘇小兵這個時候卻是意外的開口了,插話說道,“李教官請息怒,我是真的非常想參加集訓。只要能參加集訓,您讓我幹什麼都可以!”
樑成雲猛地醒悟過來——蘇小兵的轉變這麼快這麼徹底,原因肯定是他的舅舅或者其他什麼人交代過,自己怎麼就還昏了頭一樣和李牧頂着幹呢?
生生的把怒火給壓下去,樑成雲很快調整了情緒和語氣,露出笑臉來,道,“李教官,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蘇小兵這個同志確實非常的想參加這次集訓,走正常的程序現在又來不及,你看是不是……”
李牧打量着他們二人,又看了看站在那邊的張世傑和孫才,心裡在權衡着。
有些事情不得不妥協,不妥協的話很多事情辦不成。
良久,李牧在他們期待的眼神中說,“編入集訓隊是不可能的,這是紀律,也是原則。”
在蘇小兵失望的目光中,李牧的話鋒一轉,看着他說,“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跟着訓練提高提高自己,那就跟着我打雜吧。”
愣了一下,蘇小兵猛地站直了腰板向李牧敬禮:“是!我願意!不管幹什麼我都願意!”
樑成雲目光復雜地看着李牧,笑容勉強的和李牧握手道別,至於張世傑和孫才,他壓根看都沒看一眼。
離開陸南基地的陸上,樑成雲既想得明白又想不明白——那麼飛揚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蘇小兵,到底是什麼力量促使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他在李牧面前變成這個樣子?
不只是他,軍中許多中高級將領都沒有意識到,那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了那麼強大的看不見的威懾力,而這些與職務級別沒有必然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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