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小區裡沒走多遠就看見了婆婆高大的身影。
看見婆婆的時候,她背對着我。我看了眼四周,這個時候小區裡沒什麼人,婆婆也沒平日裡說話那個高嗓門,我慢慢走近了他們,王佳雯懷裡摟着的小男孩發現了我,小孩兒用好奇的眼神盯着我看。
“你以爲這事就這麼完了啊!不可能,你們也太欺負人了,我以後怎們辦,他怎麼辦!”我到的時候,正好聽見王佳雯在說話,她手裡捏着紙巾,估計是已經開哭了。
婆婆冷笑了一聲,“那你想怎麼樣啊,你以爲來找管佳就能嚇死我們啊?我們老蔣家是什麼人家,你不會不知道吧,以前在那邊住的時候,你忘了我是怎麼收拾那個人的嗎,誰讓你賤呢!”
王佳雯一聽婆婆這話,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正要邁腿上臺階走進長廊裡,她這麼一哭嚇我一跳,停下了腳步。
“是啊,誰不知道你狠啊,可是怎麼了,我孩子都生了,我怎們辦!你當初不是挺喜歡我的嗎,要不是你,我能到今天嗎!要不是你,現在那個房子的女主人,應該是我!”王佳雯哭着擡手指了指我家的方向,婆婆跟着也去看了一眼。
她這一回頭,就發現了我。
“佳佳,你幹嘛下來了啊,不是讓你臥牀嗎,趕緊上去。”婆婆匆忙走到我身邊,我似笑非笑的表情估計很難看,王佳雯懷裡的小男孩看着我居然哭了起來。
這下子可熱鬧啊,媽和孩子一起哭。
“媽,你們……沒事吧,我不放心啊。”我看着王佳雯,她剛纔的話什麼意思啊,我可是聽見她說了什麼。
婆婆回頭瞪了眼王佳雯,轉回頭拉着我說,這就是她說過的那個老鄰居,就是那個小雯,挺長時間都不來往了,沒想到她給兒子找老師遇到了我。
我呵呵兩聲,心說世界真小啊,我要看婆婆接下來還怎麼演。
我考慮着自己要不要跟婆婆表明我已經知道王佳雯的事情了,正聽着婆婆解釋的時候,就看見王佳雯猛地站了起來,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後面。
我回頭也去看,原來蔣衛東正往這裡跑過來。
再往他身後看,還有一個人跟着,是個女人。
“媽,佳佳,你怎麼也下來了!”蔣衛東氣喘吁吁地跑到了我面前,跟他一起來的是周志紅。
婆婆一看見周志紅,立馬撇開我去拉着周志紅說話,蔣衛東倒是很緊張的看着我,連着說送我上樓去,這裡沒我什麼事。
“什麼叫沒我什麼事啊……”我聽了蔣衛東的話有點不舒服。
“佳佳,我意思是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你操這個心幹嘛,回去休息,處理完我回家看你,好嗎?”蔣衛東哄着我。
我一直看着婆婆跟周志紅,難不成周志紅也知道蔣家這點風流韻事嗎,看婆婆的樣子完全沒想揹着周志紅這個外人,反而之前對我很防備,生怕我知道什麼。
對不起的是,我應該已經知道太多了。
“到底怎麼回事啊,爸給你打的電話吧,我可是跟爸聊過……”我不聽蔣衛東的,我告訴他我跟公公聊過,就是想暗示他我知道你們家這點事情了,還有必要瞞着我嗎。
蔣衛東苦笑點點頭,說知道我跟他爸聊過,公公跟他說過了。
我正想說那就別讓我上樓了反正我都知道了,王佳雯突然一把把懷裡的孩子猛地朝着蔣衛東扔過來。我嚇得大叫起來,也不知道王佳雯哪裡來的這麼大力氣,小男孩雖然並不胖可那也是個小人啊,她這當媽的居然就這麼扔孩子,太嚇人了。
還好蔣衛東反應的快,他伸手接住了孩子,小男孩嚇得抱緊蔣衛東放聲嚎啕起來,這下子終於吸引了一些過路人朝這邊看過來。
“你有病啊!這是你兒子,就這麼扔,要是沒接住怎麼辦!”我被孩子的哭聲刺激了,大聲衝着王佳雯喊着。
我這句話讓婆婆,周志紅,蔣衛東都愣了一下,我看到她們三個交換了一下眼神,婆婆朝我招着手說讓我別激動,別做大動作,小心肚子裡的孩子。
我無比厭惡的在心裡啐了一口,當然面上不會表現出來,婆婆就知道關注我的肚子,看見她說話我就心煩。
使勁壓下了我心頭的厭惡情緒,我盯着王佳雯看。王佳雯抽搭着看着蔣衛東,小男孩在蔣衛東懷裡很快安靜了下來,看樣子這孩子不認生啊。
不認生……我想到這三個字,一下子愣住了。
除了不認生,難道不是總見面也會不覺得陌生嗎,難道就不是蔣衛東跟這個小男孩經常見面,所以孩子纔不會認生嗎?
這個念頭一動,我再也難以控制情緒了,懷孕這事真的很奇妙,我最近的情緒變得急躁多了,放在沒懷孕之前,我可能不會像眼下這麼激動。
“蔣衛東!”我對着蔣衛東大喊了一聲,他吃驚的看着我。
“這孩子你見過嗎,以前見過嗎?”我逼問着,我的話讓婆婆他們幾個人都朝我湊過來,周志紅估計是想打圓場,我就聽見她發出跟我婆婆一樣的笑聲來拉我。
“管佳啊,我還沒空恭喜你呢,這些天忙死人了,恭喜啊!這要當媽媽的人了,別生氣,來,你坐下待會。”
要是平時,我肯定會賣給周志紅幾分面子,不管我怎麼對她有些微妙的感覺,場面上我總還是能過得去的。
可是今天我實在是很難控制住自己,像個任性的小瘋婆子一樣只想吵架發脾氣。
我沒好臉色的看了眼周志紅,估計她也沒見過我這麼對她,臉上的笑模樣僵在了那裡,我看見她眼神瞟着蔣衛東。心裡更氣了。
現在處理的是蔣家的家務事,我越看周志紅越不順眼,無名火在心裡一直往上涌,就快控制不住了。
“蔣衛東,你爸呢!他躲到哪裡去了,讓他出來,我跟你們說不上話,我要跟他說!劉姨,你自己都不乾淨呢,憑什麼說我啊,我要見你爸,蔣衛東!”王佳雯突然又開了腔,樣子跟當初我第一次在酒店看見她時候一樣。
我看着蔣衛東,看他要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