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飛轉身離去,他沒有注意到柳素素在最高的涼亭之上對山門之外翹首佇立,看着蕭飛離去的背影,默默的流淚,她並未爲自己的命運感到難過,雖然她的身世遭遇的確非常的坎坷,但是她知道蕭飛是真心愛她的,但是蕭飛不是屬於她柳素素一個人的,她要“舍小愛成就大愛”,孫中-山先生爲了蕭飛能夠做到“終生不參與政事”,那就說明他爲中國尋找到了希望之星,她爲蕭飛感到驕傲,這樣一個人是全天下人的,而不是她柳素素一個人的,她之所以提出那麼苛刻的條件,完全是爲了給蕭飛動力,讓他時刻以拯救天下黎民百姓爲己任,不要以她爲念。
“飛,我會在這裡等着你的,無論多久,答應我,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來娶我。”柳素素說着說着,兩行熱淚又是撲簌撲簌的流了下來。
“施主,你凡情未了,貧尼暫且不能爲你削髮,如果施主堅持皈依我佛的話,就請施主帶髮修行吧。”靜心庵的師太對柳素素說道。
“多謝師太成全。”柳素素躬身說道。
從此後,柳素素便留在了靜心庵,做了俗家弟子,帶髮修行,而蕭飛去忙他的革命事業去了。
蕭飛當然知道,如今的形勢不容樂觀,孫中-山誘使袁世凱答應讓他接任玉田縣長之職,雖然爲他今後的崛起提供了便利,但是也過早的將他推倒了風口浪尖上,袁世凱一定會格外對他關注的,畢竟他是孫中-山犧牲那麼多極力舉薦的人才。
要知道,之前的時候,袁世凱的一舉一動,幾乎都會受到以孫中-山爲首的革命黨人的輿論監督,而在全國上下,百姓們最爲擁戴的自然還是孫中-山,只要孫中-山一振臂高呼,袁世凱的陰謀就絕對不能得逞,而如今孫中-山竟然答應他“終生不參與政事”,這也就代表着此後孫中-山將會永遠不在公開場合過問袁世凱的形勢政策,如此一來,袁世凱的手腳便被放開了許多了。
蕭飛也知道除掉了白虎山的二當家、三當家的,大當家的石萬林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定會下山報仇的,不過,蕭飛不會坐以待斃的,他準備先發制人,攻打白虎山。
回到蕭家祖宅,蕭飛派去請來二叔公蕭遠峰的遺骸的人已經回來,這是蕭飛曾經在蕭遠峰墳前承諾過的,說日後一定將他風光入葬,請回蕭氏祖塋,他這條命是二叔公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換回來的,所以,他要風風光光的送二叔公最後一程。
忙完這一切,蕭飛召集衆人,也請來了孫中-山和王一刀,商討攻打白虎山一事。
“蕭飛兄弟,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我孫文也等不及了,白虎山的土匪肆虐猖狂,早就該除掉了,我們口口聲聲要爲百姓謀幸福,倘若連他們家門口的土匪都除不掉的話,何來天道公理!”孫中-山激動的說道。
“是啊,不過,距離剿滅來犯我蕭家祖宅的白虎山土匪已經十天的時間過去了,白虎山老大石萬林肯定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弟弟被殺了,但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就說明他們害怕下山,與我們作戰,白虎山易守難攻,地勢對我們不利,所以,這次我們主動攻打白虎山,在確保打勝仗的同時,也要儘量減少傷亡啊。”蕭飛說道。
“君主,您分析的一點都沒錯,白虎山地勢險要,的確易守難攻,石萬林不是傻子,他知道我們一定會等不及,會主動攻打他們,這才一直沒有動靜的。”震三江也說道,雖然他瞎了一隻眼,但是堅決拒絕休養,要爲蕭飛分擔煩惱。
“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來個困山,時間一長,白虎山斷了糧食供應,一定會軍心大亂,我們那時候再動手,豈不是事半功倍?”王一刀建議道。
蕭飛搖了搖,這個計策他當然早就想過,但是經過他的瞭解,白虎山物產豐盈,糧食儲備足夠吃上三年之久,而別說三年了,即便是三個月的時間,蕭飛都不想多等,所以困山之計用不得。
但是蕭飛實在不想有過大的傷亡,前幾日歸降的白虎山的土匪兄弟們都向他哭訴,其實他們也不想做土匪,做一些燒殺擄掠的事情,他們這麼做也是無奈之舉,畢竟還要活下去啊。
蕭飛曾經就對自己說過,除非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中國人絕對不能殺中國人,所以,到最後,蕭飛決定,他要獨自上白虎山,一探究竟,擒賊先擒王,只要制服了白虎山的老大石萬林,相信這件事就有緩機。
不過,蕭飛並沒有把自己單獨行動的計劃告訴孫中-山等人,不然他們一定會擔心他的安危,反對他去冒險的。
送走了孫中-山等人,下人突然來報,說外面有個姑娘在蕭家後門轉悠了半天了,說是要找他的。
“哦?有姑娘找我,好啊,請她進來吧。”蕭飛說道。
“可是,君主,那位姑娘不肯進來,說是要您親自去見她。”屬下彙報道。
“靠,什麼姑娘啊,竟然譜這麼大,好吧,我就親自去會一會。”蕭飛起身朝後門走去。
走出門口,突然看見一個女孩的身影急匆匆的跑開。
我日,這是怎麼個情況啊,不是說要見我嗎?老子來了幹嘛又故意躲開呢?
蕭飛一個箭步走到了姑娘身後,輕輕一拍她的肩膀,那位姑娘顯然沒有想到蕭飛的速度會如此之快,嚇了一跳,猛然回頭,蕭飛這纔看清對方的面貌,卻原來是高家大小姐高如玉。
看到對方是高如玉的時候,蕭飛也是猛然一驚。
幾日不見,原來青春貌美的高家大小姐竟然變得十分憔悴,面黃肌瘦,楚楚可憐,讓人一陣心疼。
是啊,從原來一擲千金的富家大小姐變成了無家可歸之人,她不接受蕭飛的幫助,拉着殘廢的父親四處尋親問友,然而父親的那些親戚朋友沒有一個肯幫助他們父女的,俗話說“牆倒衆人推”,他們高家落難了,別人不落井下石也就不錯了。
高如玉只好帶着父親在一個破舊的工廠裡暫時安定下來,但是現在已經是入秋天氣了,他們父女缺衣少食,日子過得自然十分艱難,儘管是這樣,倔強的高如玉也從來沒有想過找蕭飛救助。
只是,在高如玉心中始終縈繞着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身子究竟是被誰所破的,她曾經試圖找過當日的那些青-樓女子,但是對她們的相貌記得不是很清,根本尋找不到,而唯一的可能知情人也便是蕭飛了,她糾結了半天終於鼓足了勇氣來找蕭飛,但是畢竟是那種事情,她着實有些難以啓齒。
“高小姐,你最近還好吧?你這是何苦嗎?我不是說了嗎,高公館隨時歡迎你們父女入駐,聽我的話,別在外面流浪了。”蕭飛心疼的說道。
“我不要你管,蕭飛,我今天來不是要你看我的可憐相的,我是有要事找你的。”高如玉說道。
“什麼事?”蕭飛問道。
“是,是……”高如玉沉沉的垂下頭,兩隻手不斷地緊緊揪着衣角,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看到高如玉如此表情,蕭飛似是恍然大悟般,這纔想起那天所開的一個玩笑,“哦,你,你是說你的身子被……”
“住口!不許你說!”高如玉怒道,說着說着,已經開始眼淚汪汪了,讓人看了又是一陣心疼。
“好好好,我不說就是了。”蕭飛連忙說道。
“不,你,你還是說吧……”高如玉吞嚥下淚水說道。
“那我倒是說還是不說啊?”
“你廢什麼話啊,我今天來就是想問你,我,我究竟是被哪個王-八-蛋糟-蹋的?”高如玉說完,淚水似是泄洪的閘門一般,肆無忌憚的流了下來。
“這個……這個……”蕭飛着實難以回答,因爲這根本就是沒有的事,“高小姐,你確定你已經被……被強-奸了嗎?”
聽到強-奸一詞,高如玉滿臉羞憤,“住口,不許你提這個詞!”
“靠,那你讓我怎麼說?”蕭飛怒道。
“嗚嗚……”高如玉再也架不住了,不管不顧的蹲到了地上,痛哭失聲,她才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啊,正是一個花季女孩,卻沒有想到命運如此戲-弄她,失去家財萬貫到沒有什麼,可是自己的清白之身卻被人強奪去了,還不知道被幾個骯-髒之人乾的。
蕭飛一陣心疼,禁不住蹲下來,安慰道:“別哭了,其實吧……”
“嗚嗚……”高如玉好想找個結實的肩膀靠一靠,她不管不顧的撲入蕭飛懷抱,梨花帶雨,香肩聳動,放肆的大哭了起來。
高小姐,這是你主動抱我的?與我無關……蕭飛在心中默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