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風聲嶺絞肉機(一)

軒轅歷1934年十一月十五日,風聲嶺。

朔風呼嘯,山東的初冬,已經有一層凍土了。一般人在這裡,如果不穿上棉衣的話,很有可能被凍成冰棍。

然而,今天,在這裡的人即沒有棉衣,也沒有被凍成冰棍,反而人人滿頭大汗。遠方傳來的隆隆炮聲,聲聲震在這些人的心裡。

“連長,聽說西面我們已經拿下蘭州了,大帥準備在這裡好好的打一仗,真TMD,這幾個月來,躲躲藏藏的,老子才殺了幾個韓大頭的雜牌兵,連半個鬼子都沒有看到。日子都快淡出個鳥來了。”王二狗一邊用力地挖掘着戰壕,一邊朝身邊的司徒狼說着。

司徒狼用力地拍了拍王二狗的肩膀,看向聊城的方向,“是啊,西面解決了,聽說,大帥已經下令第八軍,第十九軍全力朝這邊趕來。第一軍,第五軍也開始全線壓制安陽,濮陽,新鄉,開封一線的韓大頭正退卻的軍隊。鬼子,只怕要過一段時間才能趕來,等解決了韓大頭的王牌第一師,及那兩個雜牌軍,鬼子夠你殺的。”司徒狼與王二狗是同鄉,都是從東北黑土地上逃過來的。王二狗本來有個哥哥,但是,在王二狗八歲那年,被鬼子挑死在家門前。而他的父親被斬下腦袋,母親被輪JIAN,最後上吊了。從那時起,王二狗就發誓,要爲他的家人報仇。

參加了張一良的軍隊,後來張一良受他的結拜大哥阿正的影響,消積抵抗。聽說李老西帶隊打鬼子,便與司徒狼一起跑到山西,加入了王恆之的五十八軍。

“連長,我們的任務是什麼?我們連可是五十八軍的精銳連,聊城,荷澤那邊都搞起來了,我們卻在這裡,不是好鋼用在刀背上嗎?”

“好了,你小子就少發點勞騷。要是讓軍長聽到了,定你一個擾亂軍心的罪,到時吃板子不說,輪不到打鬼子,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連長,你是說軍長在這裡?”王二狗說着,眼睛瞟向不遠處的那處指揮棚。

“別說軍長,據說大帥也在那裡,你沒看大帥的警衛連都佈置在棚周圍了嗎?”

“大帥?你是說我們大帥現在這裡?”王二狗一驚,眼睛充滿了崇拜的光芒。

王二狗不知道什麼民族國家,他只知道,鬼子殺了他全家,他就要鬼子血債血償。所以,對李老西敢與鬼子頂着幹很是敬仰。可惜一直都沒有見到他心目中的英雄。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大帥的警衛連都佈置在那裡了,大帥就算不在,那裡也有很重要的長官。好好的挖你的戰壕。”

“連長,你說大帥讓我們在這裡有什麼用啊?還有,我看到那些大炮都運上來了,大帥哪裡搞的那麼多好東西?”

“這點你就不用管了,總之,咱們的用處肯定不小。這條防線前後三道,聽營長說,大帥在這裡佈置了一個加強師,一萬多號人呢!

爲了能夠給我們足夠的時間構築工事,兩個旅的兄弟在攻擊聊城與荷澤。咱們得加把勁了。哦對了,你們排的大劉沒有再幹什麼偷雞摸狗的事嗎?”

“他敢,自從大帥下令不准我們騷擾老百姓後,他再也沒有幹過這種事了。不過連長,有兩個新兵蛋子受不苦跑了。我們排人手可不足了。是不是讓營長給我們排再拔兩個老兵來?”

“好了,你們排已經算不錯的了,我聽說方連長帶的三個排,足足跑了一個排,現在正被營長訓呢!這幾個月來,弟兄們風餐露宿,飢一邨飽一邨的,新兵蛋子受不了苦,跑是正常的。

好在軍長平日裡對弟兄們都不薄,三萬多人跑了不足三千,而且都是些新兵蛋子,已經算不錯的了。現在基本每個連都不滿編,你找營長要人,不是去找罵嗎?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營長罵起人來,那可是驚天地,泣鬼神,連軍長都不給面子。”

“那還是算了。不過,有那兩挺重機槍,比什麼都好。不過,連長,我可聽說,王二小那小子的連裡分了一門炮,叫什麼迫擊炮的。而且有一箱的炮彈,你是不是向營長給咱們連也配備一門啊!

我可聽說了,那東西發出去,石頭都能給炸碎了。”

“你小子,給你你會用嗎?王二小可是東北講武堂裡出來的,人家可是喝過洋墨水,懂這玩意。你沒看那小子一直在那邊88毫米步兵炮那裡,指東指西的嗎?他可是咱們軍裡第二個懂得這些玩意的東西。”

“誰是第一個?”

“你小子,咱們軍長懂,他能去那裡指揮嗎?而且,我還聽說,咱軍長雖然懂大炮,但是卻不是學那東西的。聽說,那東西不會用的話,就沒什麼大用。還不如咱們的土炮實在呢。”

“哦,連長,那你說,咱們以前的那些鳥槍,老套筒,漢陽造怎麼辦?”

“先別管那些,這一仗打下來,再說那事。現在咱們手裡的傢伙,那可叫一個好啊!我看韓大頭的王牌第一師的裝備,都不一定有咱們手裡的傢伙好。這次大帥,可是動了血本了。我可聽說了,鬼子的第六師團已經到達青島了,正朝這裡趕。聽說,這個第六師團編成日期:明治21年5月,是鬼子的挽馬師團,轄2旅團(每旅團2個步兵聯隊),工、騎、炮、鎦各一聯隊,共8個聯隊,加上一師團部、兩旅團部的非戰鬥人員共28200人。

這可是一個難啃的骨頭。大帥的意圖很明顯,一面集中兵力,先解決河南北部的王牌第一師,及那兩個雜牌軍。然後掉過頭來,將這根大骨頭給包了。

所以,咱們這個位置至關重要。”

“連長,我不懂,咱們有什麼重要的。仗都讓那幫小子給打了。”

“你小子都讓你多用用腦子了。萬一,我們那邊沒有將韓大頭在河南北部的軍隊吃了。鬼子的師團就開來了,那時,只怕咱們這幾個軍,沒一個能得到好處。說不定,都可能吃大虧。所以,咱們一定要牢牢的釘在這裡,不能讓鬼子有一兵一卒過去。

這裡牢牢的擋在劉裡集通往聊城與荷澤的通道上,鬼子一定會從咱們這裡強行通過。你說,如果咱們守不住這裡,會怎麼樣?”

“哦,我明白了,難怪軍長,大帥都親自到這裡來了。”

“你小子總算不笨,好了,這裡再加固一下,你排裡的那兩挺重機槍,一定要給我掩藏好,別一開始就讓鬼子的炮給掀了。我到營長那裡看看,看看是不是還能搞點什麼能用得上的。能要,就要過來。”

“連長,別忘記讓營長給咱們連也搞一兩門迫什麼炮,我也想炸TMD小鬼子。”

“你小子,別炸不了別人,炸了你自己,給我好好的挖戰壕。”司徒狼一邊說着,一邊跑向營部。

說是營部,也就是距離他們戰壕四五十米的戰壕,上面就是用木頭樁子及雜草搞了個頂。

還沒到營部,司徒狼就聽到營長張衝的吼叫。

“你TMD,給你一個連,你才幾個月,就給我跑了三分之一,如果不是看在你我都是跟着大帥打了十多年仗的份上,老子就斃了你。馬上執行軍法,杖責三十軍棍。”

方好一臉的苦色,他可知道張衝治軍之嚴,如果打實了這三十軍棍,沒有個把月,是別想站着了,更不用說打鬼子了。看到司徒狼跑了過來,連忙朝司徒狼使了個眼色。

“營長,方連長也是沒有辦法,部隊一放開,新兵蛋子開小差,也是正常的。咱們軍哪個連排沒少人?你就消消氣。現在大戰在即,正是用人之際,讓方連長戴罪立功不是更好?”

“你小子,我還沒說你呢?別以爲你們連只跑了兩個人,我就不訓你了……你……”

“報告營長,團長讓你馬上過去,說是去領什麼衝鋒槍。”一個士兵跑了過來朝張衝敬了個禮道。

“什麼槍?”張衝一臉的不解。他可是聽說過鳥槍,步槍,輕機槍,重機槍,可是還沒有聽說過什麼衝鋒槍呢。

“我也不太清楚,據團長說,與機槍差不多。一個團給四隻。”

“與機槍差不多?這可是寶貝玩意。我馬上過去。”

“營長,團長說讓你多帶兩個人過去。”通訊兵見張衝急衝衝的朝外面跑,連忙又說。

“哦,方好,司徒狼,你們兩個小子跟我過去。咱要看看這叫衝鋒槍的是什麼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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