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菊聽到客戶說他家孩子因爲練跳水，視網膜脫落了，嚇的心跳都亂了，趕忙騎車去找顧建國。
她沒想過讓孩子多有出息，只要健健康康就好。
顧建國正在公司跟高正軍說開新店的事情，王月菊敲了下門，顧建國擡頭見她臉色不好就馬上起身，然後跟高正軍說：“一會兒再跟你說。”
高正軍點頭，又跟王月菊打了聲招呼就回了自己辦公室。他在顧家的公幹幾個月，顧家人他都接觸過，知道王月菊不是個不能扛事的人，現在她臉色不好的找了過來，想來是出事兒了，他還有點擔心。
王月菊在他走後，就跟顧建國說：“今天有個客戶，他家孩子也是在體校練跳水的，結果你知道怎麼樣？”
顧建國皺眉，拉着她坐下說：“怎麼了？”
“他跟我說，他們家孩子視網膜脫落了。”王月菊道。
顧建國又皺眉，“視網膜是啥？脫落了會怎麼樣？”
顧建國第一次聽到視網膜這個詞。
王月菊一時被他問住了，她也不知道視網膜是啥東西。想了想她說：“好像是眼睛上的東西，要是脫落了眼睛看東西就看不清了。他還說，練習跳水的運動員都容易視網膜脫落，什麼壓力什麼的，她也說不清楚。”
顧建國眉頭能夾死蚊子，雙手也握成了拳頭。
這時王月菊又道：“之前三靜去體校前，教練也不說一聲。”
顧建國無奈道：“說什麼？說練跳水容易視網膜脫落？那誰還去練？行了，下午去體校一趟，問問教練情況。”
王月菊還是擔憂，但也沒再說什麼。下午兩口子就去了體校，見到教練就把擔憂說了，教練聽了後一陣沉默，然後道：
“三靜爸爸媽媽，跳水運動員容易視網膜脫落的情況確實有，這算是一種職業病吧。”
顧建國和王月菊又聽到一個新名詞，王月菊問：“什麼…職業病？”
教練還算耐心，又解釋道：“就是做這種職業容易留下病。其實這個很正常，不僅僅運動員，其他職業也容易留下職業病。”
“我記得您曾經做過軍人是嗎？”教練看向顧建國：“那你應該知道，有些軍人因爲長期訓練容易落下病根。”
顧建國點頭，確實有這麼回事。
教練又道：“跳水運動員跳水的姿勢會對眼部產生壓力，還有，運動員頭部進入水的一瞬間，也會對眼睛產生壓力，這樣確實會導致視力不好或者視網膜脫落。這麼說吧，跳水運動員中有30％的運動員視力不好，大約有15％的運動員視網膜會脫落。”
王月菊聽了這話，簡直要坐不住了。他們家現在的情況，即使孩子不努力以後日子也不會過得差，幹嘛讓孩子做這種危險的職業？
“建國，要不……”
“你聽教練說。”顧建國打斷王月菊的話。王月菊的想法他也有，但他更理智一些。三靜還要不要繼續練，現在已經不是他們能決定的了，得看三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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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你們的擔憂，”教練道：“但三靜確實很有天賦。學校已經決定，明年讓她參加省運動會，如果成績好的話，就舉薦到國家隊。如果就這麼放棄了，確實很可惜。”
“我們見一見孩子吧。”顧建國道。
“好，我去叫她。”教練轉身出去了，他心裡挺忐忑的，要是就因爲這事顧三靜退學，就真的毀了一個好苗子。
這邊顧建國安慰王月菊，“你也別太擔心，就是視力不好，也不是啥大事。你看看學校那些老師，大都帶着眼鏡，上學久了視力也不好。”
他這樣說王月菊心裡舒服了些，但還是擔憂。幾個孩子，三靜選的路最辛苦。
不一會兒顧三靜來了，見到他們就咧嘴笑，“過兩天就星期天了，不用給我送吃的。”
王月菊：“……”
顧建國：“……”
幾個孩子中，這個最沒心沒肺！
王月菊把她拉到身邊，問：“訓練辛苦不辛苦？”
“我都習慣了，不練纔不舒服呢。”
“那你現在能看清楚東西嗎？”王月菊問。
“能啊！”顧三靜終於知道老爸老媽來是爲了啥了，她不在意的道：“做我們這個的視力不好很正常，到時候戴眼鏡就是了。”
“那有沒有視網膜脫落的？”王月菊又問。
“有，不過不是很多。我沒事兒，你們放心吧。”顧三靜還是渾不在意。
王月菊還能說什麼，只能道：“行，那你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你的眼。”
顧三靜：“我知道。”
顧建國也鼓勵了幾句，然後兩口子回了家。路上王月菊還抹了兩把淚，顧建國無奈的很。
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王月菊在飯桌上說起了這事，顧思晴也是第一次知道跳水運動員會有這種職業病。
但是吧，做什麼都會有相關的一些職業病。那些常年坐辦公室的，不還頸椎不好？
這事怎麼說呢？選擇了就得接受它的一切。
這事過了幾天王月菊的擔心也慢慢淡了。
韓正平要去京都了，顧思晴也沒什麼好囑咐的了，反正有孔秀婉跟着，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現在顧家最緊要的事，是顧思晴中考。
剛開始顧建國和王月菊對顧思晴的中考並沒有多擔心，他們家小閨女學習好，不用擔心。
但快到中考的時間，周圍人都在說這事兒。擔憂自家孩子考不上的，擔憂考不上重點的，議論去年分數線的，還議論哪個高中升學率高等等。
弄的兩口子心裡也毛毛的，也開始關注顧思晴中考的事情。
“你不用太大壓力，考不上重點也沒事。”吃飯的時候顧建國跟顧思晴說。
“爸，我覺得你現在壓力比我大。”顧思晴道。
顧建國：“......”
“我聽人說可以買分，”王月菊小聲道：“好像一分五十塊錢。”
“媽，你都聽誰說的？”顧二慧道：“別被人騙了。”
“咱們店一個店員大姨家鄰居家孩子去年中考差了三分不到市一中，他們就拿了一百五十塊錢，買上的市一中。”王月菊說。
“我不用買分。”顧思晴也聽說過這種事兒，差了幾分沒考上，就用錢買分，但她真的不用，重點高中她還是能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