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山和夏正明說了幾句話分開後,他心裡是有些不舒服的。夏家的情況跟他一樣但又有些不同,不過他覺得自己的情況要比夏家好一些。正平才十幾歲,他有的是時間跟他慢慢培養感情,現在不認,總有一天會認的。
但夏家跟王月菊的情況就不是那麼樂觀了,王月菊現在都四十來歲了,最艱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她現在丈夫呵護,孩子爭氣,根本不需要再認個父母兄長。更何況之前夏媛還做了那些事情。
夏正明心裡也是不舒服的,他想到過王月菊有可能不認他們嗎?當然是想到過的,只是他母親現在心心念念認親,他不能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而已。
不過,他覺得自己的情況比蘇文山要好多了,他們當年把人送出去是不得已。蘇文山即使沒有跟他說當年的情況,但他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當年蘇家一起逃往香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蘇文山是拋妻棄子。
不得不說,人都是善於分析自己的優勢而忽略劣勢,蘇文山和夏家是大哥二哥,誰也別說誰。
葉馳和張子俊下午來了醫院看顧思晴,兩人都挺爲她擔心的。他們都知道她的夢想是當飛行員,現在夢想破滅了,怕她一時接受不了。
別說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就是成年人,一直努力的目標忽然崩塌了,還接受不了呢。甚至有些人會因此一蹶不振。
但兩人拎着禮物進了病房後,就見顧思晴和韓正平正拿着一本漫畫書看,不知道書上畫了什麼內容,兩人都在咧着嘴樂。
“看來我組織的語言是白費了。”張子俊走過來把手中的禮物放下說。
顧思晴眼睛從漫畫書上移開,“俊哥你準備了什麼話?”
“一些積極勵志的話唄,就是讓你不要灰心,要積極面對人生。”張子俊說着還嘆了一口氣,又說:“我也沒什麼文采,爲了勸你我還翻了好幾本書呢。”
顧思晴忍不住被他逗的噗嗤笑出了聲,但她腹部有傷口,肚子震動扯動傷口,疼的她咧了下嘴。坐在旁邊的韓正平,連忙問,“怎麼了?”
顧思晴擺手,然後看着張子俊道:“在我的傷口好了之前,俊哥你別在我跟前講笑話。”
張子俊:“.....”
我說的不是笑話,我真的查了好幾本書。
葉馳把禮物放下後,坐在病牀邊看着顧思晴說:“其實,即使你沒有做手術,你也不是很適合當飛行員。飛行員並沒有表面上看的那麼風光,他們每天都要接受嚴格的訓練,而且他們必須養成苛刻的生活習慣,一點都不自由。”
“我已經好了,沒有特別的傷心,我以後老老實實的寫書吧。”顧思晴道。
張子俊聽了她的話,連忙說:“小四啊,你下次寫書的時候,能不能把我寫進去,就我這形象,這氣質,可以當主角吧。”
顧思晴又想笑,但還是忍住了,她道:“俊哥,別講笑話。”
張子俊:“小四,真不是笑話。我跟你說哈,哥當年在京都....”
葉馳見顧思晴又想笑,起身拉上張子俊往外走,還回頭跟顧思晴說:“小四我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張子俊被他拖着出了病房,到了外邊還不滿的說:“你幹嘛把我拉出來?”
“小四不是跟你說了,不讓你說笑話。”葉馳道。
張子俊不願意了,“我沒有說笑話啊,我說的都是內心真實的想法。”
“那你的真實想法就挺可笑的。”葉馳說着往外走,張子俊一臉無奈,他真的沒想搞笑。
顧思晴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就出院回家了,她出院的當天,夏媛的處置結果也出來了,她被現在的單位開除,以後國有制的企業都不會再用她,同時開除她的黨籍。
當然這只是表面的影響,其實對夏媛影響最大的是周圍人的議論。很多人都在說,夏家因爲她胡作非爲,已經完全放棄她了。這也就是說,她身上不再有夏家人這個光環。
同時,整個夏家都受到了影響,教子不嚴的帽子夏慶章是戴定了。然後就是夏家人更加低調了,夏瑩出國留學的申請都讓學校做了公示,以防人說她走後門。
不過她確實各科成績都優秀,完全達到了公費留學的標準,倒沒人說什麼。
“事情既然發生了,我就不再說了。”夏慶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夏家的衆人說:“不過,要吸取教訓,以後誰都不能利用家裡的名頭胡作非爲。不然,就直接被家裡除名。”
說完,他看向夏媛,“你好自爲之吧,以後你的事情家裡不會再管,但要是敢再用家裡的名頭作惡,我們就斷絕父女關係吧。”
夏媛低着頭不說話,誰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在想什麼。不過她想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正明,你明天再跑趟顧家,跟他們提一提你小妹的身世。”夏正明倒是想直接認親,但因爲夏媛,兩家的關係有些僵硬,還是先去通通氣,不至於太突然。
“好,我明天就去。”夏正明道。
夏慶章嗯了一聲,然後道:“沒事兒了,都各自忙去吧。”
說着他就要起身去書房,但這個時候邵玉和叫住了他:“爸,您稍等一下,我有話說。”
夏慶章皺了下沒看他,“你說。”
邵玉和深吸一口氣,“我想跟夏媛離婚。”
他這句話讓房間裡安靜了好一會兒,然後夏老太太開口想說話,但被夏慶章制止住了,他道:“這是你跟夏媛的事情,你們自己協商吧。你們兩個孩子都這麼大了,應該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但是夏媛不願意。”邵玉和道。
要是夏媛願意離婚,他也不會跑到夏家來說,本來就不是多光彩的事。
夏慶章看向夏媛,“你是怎麼想的?”
夏媛擡起頭,冷笑一聲說:“我就是不離婚,讓你外邊那個大着肚子的女人生下的孩子當野種。只要我在一天,她永遠都是個不知廉恥的婊子,她生的孩子永遠都是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