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泰和的媳婦已經吐口了,事情就很好辦了,朱慶軍連夜提審方泰和。
方泰和剛開始的時候還死咬着,是他喝醉了,腦子迷糊才撞的人。朱慶軍見狀道:“方泰和,只要做過的事情就不會滴水不漏,況且你做的一點也不高明。你媳婦已經說了,你收了一個叫魯鴻信的人5000塊錢,然後故意撞人的。”
方泰和一聽這話,本來因爲戒備而直直坐着的上身,一下癱了下去。他沒想到他媳婦會說出來,爲什麼啊?明明說好的,他快死了,最後賺一筆昧良心的錢,給兒子留下。’
他們那個兒子,沒有了他們是根本活不下去的,只能多給他留些錢。
“我要見我媳婦,我見了她才說。”他要問問她爲什麼要說出去。
朱慶軍安排了夫妻倆見面。方泰和媳婦見到方泰和拉着他哭了起來,“老頭子,他們打福寶,快要把福寶打死了,我沒辦法啊,我不能不說啊!我要是不說,他們就要打死他啊.....”
方泰和瞬間明白了,他癱軟在椅子上,“這都是報應啊!報應我幹了缺德的事。”
“老頭子,福寶怎麼辦啊?福寶以後怎麼辦啊?”方泰和媳婦抓着他的胳膊哭,他們兒子一分錢不會掙,她自己也沒有工作,以後可怎麼辦啊?
“我知道怎麼辦?活不成就都去死吧。”方泰和從沒有像現在這麼後悔過,後悔當初那麼寵溺兒子,把他寵成了一個不能自理的廢物。
雙手顫抖着扶着椅子把手站起來,走到門口他對着外邊的警察說:“我都說。”
原來,年前的時候,方泰和查出來得了癌症,想到沒有工作的媳婦和三十多歲了,還不能養活自己的兒子,就去了新開的永新飯店借酒消愁,他從下午一直喝到晚上飯店要關門。
永新飯店的老闆魯鴻信就走過來問他:“老哥,你這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方泰和已經喝的很醉了,心裡又憋悶的很,他這麼一問就把自己家裡的情況說了一通,然後道:“大兄弟,你說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好端端的得了這種病,現在要死了還得擔心媳婦孩子活不下去。”
魯鴻信拍着他的肩膀勸了一陣,然後又把他送回了家。兩天後,魯鴻信又來了家裡,關上門跟方泰和說:“老哥,那天知道了你的事情,我也是替你着急。正好我這邊有個賺大錢的活兒,你幹不幹?”
方泰和一聽賺大錢眼睛就亮了,問:“什麼活兒?”
魯鴻信湊近他,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說:“聽說你會開車,你只要開着車把一個人撞死,就給你5000塊錢。”
方泰和驚的嘴巴都合不上,爲這活兒是殺人驚,也爲5000塊錢驚。
“這…這可是殺人!”方泰和顫抖着聲音說。
“老哥,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魯鴻信道:“再說你現在已經是這個情況了,走之前不給家裡留下點什麼,你能放心?”
這話說到了方泰和的心坎裡,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他死後兒子活不下去。
5000塊,5000塊啊!等於是一下子拿了十來年的工資。
不得不說這個條件很誘人,方泰和想了兩天後就答應了,然後就是今天的車禍。
只是他怎麼都沒想到,那個男孩子會被人救了,然後還這麼快就查出他收了人的錢。
“我後悔了啊!我真的後悔了啊!我一輩子沒幹過什麼壞事,到頭來卻做了殺人的事情。我不想這麼幹的啊……”
方泰和癱在椅子上哭,自然沒有一個人同情他。善與惡有時候就是一念之間,一念成佛,一念也能成魔。
朱慶軍得到了方泰和的口供,馬上到永新飯店抓人。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永新飯店裡面還亮着燈,裡面一桌人正在喝酒吹牛。警察進來後,有兩個還醉眼迷離的說:“大晚上的警察也來喝酒啊?”
辦案的警察沒有理他們,道:“誰是魯鴻信?”
桌子上的幾個人都看向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他就是魯鴻信。
警察走過去,“你就是魯鴻信?”
“是。”魯鴻信醉了,舌頭都伸不直了。
“跟我們走一趟吧。”警察說着就拉着他往外走,魯鴻信的酒一下子醒了一半。
“什麼事啊你們抓我?我什麼都沒幹啊!”
警察把他塞進車裡,道:“你應該認識一個人,方泰和。”
魯鴻信一聽這個名字,推車門就要往外跑,警察哪裡會讓他逃脫,推着他的頭又把人塞回去,然後上車走人。
到了派出所,魯鴻信死咬着說方泰和冤枉他。但警察拿出他給方泰和的5000塊錢,他再也不叫冤枉了。
這錢是他從銀行取出來直接給了方泰和,捆錢的紙條還在上面,銀行人員在紙條上寫的字都還在呢。
他知道方泰和今天沒把事辦成,但他當時一點都不擔心。因爲方泰和快要死了,爲了那5000塊錢也不會把自己給供出去。
但是他怎麼都沒想到,韓正平會跟史大發一起去威脅方泰和媳婦和兒子。這種手段一般人是不會做出來的,而且還這麼快。
他更沒想到的是,方泰和爲了怕兒子亂花錢,把他給的那些錢原封不動的用塑料袋子包起來,埋在了牀底下。
順着這錢去銀行查,就能查到他。
“魯鴻信,你就是不承認,我們人證物證都有,也能定你的罪。買兇殺人,你自己好好想一想,這個罪名你承擔不承擔的起?”
警察的話讓魯鴻信瞬間破防,他可不能承擔這種罪名,那是殺人,即使人沒死,但還有一個在醫院躺着呢。這種罪名,說不定要判很多年。
“我說,我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