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一人給人推薦衣服,一人打包收錢,忙活了好一會兒這波人才走。這麼一會兒,賣了三件麪包服四條牛仔褲。
兩人喜滋滋的數錢,門口傳來汽車的聲音。擡頭一看,是第一個買麪包服的男的。這次是他一個人,女人沒有跟過來。
“想要點什麼?”顧二慧這話問出去自己都覺得多餘,他們店裡就兩款衣服,而這個男人身上都穿着呢。
“路過這裡,過來看看。”張子俊拋着車鑰匙晃晃悠悠的走過來,好似他跟顧家兩姐妹很熟一樣。
他長的不錯,瘦高的個子,大眼睛高鼻樑,即使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也不讓人反感。
“前幾天怎麼沒開門?”張子俊看着顧二慧問,嘴角微勾帶着壞笑。
顧二慧眉頭微皺,這人也太自來熟了吧。
“去進貨了。”
“哦,我來了好幾趟,這裡都關着門,”張子俊走到椅子邊很自然的坐下,顧二慧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意思,就問:“你有事嗎?”
“沒事兒,我叫張子俊,交個朋友吧。”張子俊挑眉笑着,一股子紈絝的模樣,“我的車就在外邊,帶你去兜風怎麼樣?”
顧二慧終於知道這人是來幹嘛的了,只是沒想到省城的人做事這麼毫無顧忌。記得不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有對象的吧。
而且,即使他沒有對象,就這麼明晃晃的約一個不認識的女孩子出去,就不怕被罵流氓?
要是在村裡,她肯定會給他甩了臉子再說幾句難聽話把人趕走,但這是在省城,而且這人的身份一看就不一般,就是心裡有氣也得忍着。
她臉色微沉,道:“不了,我們這兒忙着呢。”
她的話音剛落,就進來四個年輕的女孩子,顧二慧走過去招呼她們,張子俊也不在意,坐在椅子上拋着車鑰匙玩兒。
難追的女孩子,追起來纔好玩呢。
四個女孩子一人買了一條牛仔褲,臨走的是時看着麪包服很是戀戀不捨。
張子俊見人走了,站起身道:“你什麼時候有空,我過來找你。”
顧二慧收拾着剛纔幾個女孩子試的衣服,頭也沒擡的說:“什麼時候都沒空。”
張子俊輕笑了一聲轉身往外走,嘴裡還說:“那我下次再來找你。”
車子啓動,然後聲音漸漸遠去,顧一敏擔憂的看着顧二慧說:“他要是還來怎麼辦?”
“不理他就是了。”顧二慧把疊好的牛仔褲放好,“他就是再有權有勢,也不能爲所欲爲吧。”
女孩子被人追求的優越感她一點也沒感覺到,反而覺得是侮辱。那個張子俊有對象還來約她,態度還那麼輕佻,把她當什麼了?
顧一敏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們剛來慄州,周圍的環境還沒搞熟呢,更不知道這裡的官宦子弟的行事作風。
想想鄧志明,他大伯只是派.出.所的一個小小的警.察,鄧家人平時做事都仰着下巴。這個張子俊出門都是開着車,不用想就知道身份肯定不簡單。
“要不要跟咱爸說說。”顧一敏問。
“先不用,以後他要是做了出格的事兒再說。”顧二慧不想讓顧建國擔心。
顧建國和韓德義三四天幾乎沒閤眼,這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兩人從樓上下來,店裡正有幾個人在試麪包服,顧家兩姐妹和田慧英正在忙活。
見幫不上什麼忙,兩個人就去了不遠處的澡堂子去洗澡,回來的時候屋裡的客人已經走了。田慧英上樓做飯了,顧一敏姐妹倆收拾着客人試過的衣服。
見他們回來,顧二慧說:“爸,要不我們隔出來個地方,專門讓人試衣服。”現在顧客試麪包服還好說,脫了外套就試了,但試褲子的時候就不方便了。
顧建國和韓德義在屋裡看了一圈,最後決定在東北角弄個簾子。幾人正說着怎麼弄這個小隔間,來了幾個穿制服的人。
顧建國和韓德義馬上迎了上去。
“工商局的,誰是老闆啊?”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問。
“我們兩個都是。”顧建國道,韓德義從口袋裡拿出煙,給幾個人遞煙,但沒一個人接。
“營業執照拿出來看一下。”
顧建國和韓德義都有些懵,之前光顧着進貨賣貨了,把營業執照的事兒忘了。兩人連忙笑着解釋,還保證馬上去辦。
“那先把門關了,辦好營業執照再開始營業。”
顧建國和韓德義都有些爲難,這關一天門就耽誤一天的生意。但他們也知道這是人家的正常要求。兩人正要同意關門,門口傳來了汽車的聲音。大家扭頭看去,就見張子俊下車走了過來。
“怎麼了這是?”
工商局的人看了看他的車,又看了看他這個人,一個年輕人在領導模樣的人耳邊低語了幾句,領導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然後把顧建國他們沒有營業執照的事說了一遍。
張子俊聽後笑着看了顧二慧一眼,道:“沒必要....”
“我們先關門辦營業執照。”顧二慧打斷張子俊的話,“營業執照辦好再營業。”
張子俊收了臉上的笑,眯眼看顧二慧,她正目光淡淡的看着他。嘖了一聲,他又笑了下,“算我多管閒事。”
說完他晃悠悠的走了,工商局的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位大少爺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他們也沒有再爲難顧建國他們,說了聲趕快去辦營業執照就走了。
顧二慧走到門口把門關上,這邊顧一敏已經把張子俊來找顧二慧的事情跟顧建國說了。顧建國聽了後握了握拳頭,“二慧做的對,大不了少掙幾天錢。”
他說着這話看向韓德義,生意畢竟不是他一家的。
“本來就應該這樣,”韓德義馬上說:“下午就去辦執照,晚上請邱偉光吃飯。”
他們總得知道那個張子俊是什麼來歷。
顧一敏握上顧二慧的手給她安慰,顧二慧對她笑了笑,“我沒事兒,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權利和金錢幾乎是所有人追求的目標,但在追求的過程中,人格的底線不能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