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很多人都嫌棄這個職業,特別是城裡人,因爲屠夫身上總帶着一股豬肉味——生豬肉味。
不過,瞭解他們的人估計不多,他們其實賺的錢很多的。就拿三元鄉街道上的人來說,人家能把自家的五個孩子,個個都培養成大學生,如此就可見一斑了。
這世上很多人會把人分三六九等,就算讀的書多了,嘴上說着人人平等,但在他們心中,對職業還是有三六九等之分。
或許他們也不想這樣,但沒辦法,很多人都bèi pò這樣,因爲人是羣居動物,對於普通人來說,身高太過於高於常人,都會被人說三道四,就更不提職業了。
當然,郭去是不會嫌棄別人的,因爲他自己就是屠夫,他自己就是從一無所有走到了今天,自然更能體會到其中的心酸,也知道萬般皆下品,唯有賺錢高。
所以在郭去看來,什麼職業他都沒資格去鄙視,只要能在道德底線之上賺到錢就行。
所以!
郭去親自開着三輪車,拉了一頭公野豬進城了。活的,目測有六七百斤,他準備現殺現賣,這樣就不用去解釋,野豬不是被藥死的了。
活的野豬拉進城很重要,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這點郭去想的很清楚。
至於所謂的麻煩,舉個例子,城裡人會懷疑野豬的來源,比如耗子藥藥死的,比如野豬死了後撿的。
這些都會使野豬的價格大打折扣,因爲很多人是不願意吃死豬肉的。
菜市口。
郭去借了屠夫家的竈頭和殺豬地,也請了屠夫幫忙拉豬,當然代價是他會給屠夫家三斤野豬肉,算是等價交換吧。
拉豬的人就這裡原本的屠夫,以及郭去的老爸,當然再算上老爺子和郭去的話,那就是四個人了。
不過幸運的是,在看到郭去殺的是野豬時,路邊的好幾個人都湊了過來,這可是野豬啊,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見過嘞!
然後順理成章的,這三個人加入了拉野豬的行列。
總共七個人,郭去親自操刀,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爲他力氣最小,殺豬相對來說不費多大力。
用鐵鉤勾住豬嘴巴,鐵鉤的鉤子穿過野豬的下巴,野豬越是動彈,鐵鉤鉤得越深,野豬也更痛,然後發狂。
可惜的是,另外六個人的力氣加起來,怎麼也得有一千斤,再加上六七個人的體重,毫無意外的,野豬被按在地上了,然後它開始瘋狂的扭動,結果成了被七人壓在地上使勁摩擦。
養了兩年左右的野豬,老爺子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感情的,當然這感情不是人們理解的感情,因爲在老爺子看到野豬被殺的那一刻,就變成了笑容。
算是豐收吧?郭去看着躺在竈鍋旁的野豬,心中想到。
湯豬開始,內臟被破了出來,然後豬被破成兩扇,全都放在了三輪車上,三輪車被當成了臨時攤位。
郭去給了屠夫三斤野豬肉,又給了幫忙的人們各一斤肉,然後算是兩清了。
郭去這個人就是這樣,不喜歡欠別人債,只要欠了,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還清,也就是乾脆。
此時菜市場的人已經很多了,剛纔又看了一遍郭去殺野豬的情況,對這現殺現賣的野豬,自然是很感興趣。
“殺豬的,野豬肉好多錢一斤?”一箇中年人,穿着背心,走路異常囂張,腿腳不方便的邁着八字步,走到攤位前,郭去看了看他的腿,猜測應該是有傷。
郭去皺了皺眉頭,心道這人說話還真難聽,不過沒辦法,他現在就是殺豬的啊,別人帶着歧視意味,他自己不歧視就行了。
“十塊一斤。”
“十塊你怎麼不去搶啊?!”那人被嚇了一跳,聲音放的很大的說道。
“就這價,你若是不願意買,那就請離開,到別處去買吧。”前提是你能在別處買到野豬肉才行。
壟斷就是暴利,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郭去能定價十塊一斤,已經算是很仁慈了。
“老子看誰買……”
“買不買啊?不買就讓開啊,你不買別人還要買呢!”
郭去看着穿背心走路卻異常囂張的中年人,“嗯哼?你剛纔說什麼?還沒說完呢!”
“瞎了眼纔買你的肉嘞!得意個什麼?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郭去也不理他,就讓他離去,然後看着攤位前排隊,離自己最近的人,“要多少斤?”
“你這太貴了,買不起多的,給我來一斤半吧。”
……
林林總總算下來,有近六千五百塊錢,這就是這頭六百多斤的野豬,在這年代裡的價格嗎?
郭去捫心自問,養在豬圈裡的豬,還真是不宜養長時間,時間越長,所付出的和收穫的比例關係越來越小。
收工後,郭去交給了老爺子三千五百塊錢,然後又把剩下的三千塊錢給了他母親,他自己則一分錢不要,因爲這些錢都是老爺子和他母親應得的。
“十塊錢一斤還是有些低了?這不到兩小時就全賣完了,我是不是吃虧了?”
“不過沒事,吃虧是福啊,吃一塹長一智,下次把價格調高一些,幾次下來,應該就能摸索出,最適宜的價格了。這就算是給半年後真正的野豬肉打前陣吧。”
郭去很滿足,也很有阿q精神,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吃虧。
一早上就這樣過去了,特意留的五斤豬肉,拿回家讓老爺子來炒,也只有他才能做出最好吃的飯菜來。
丫頭也快放學了,郭去急忙跑去機關幼兒園等着,不然若是到了放學時候,小朋友們都走了,她見不到家人,恐怕哭起來誰都哄不好。
算起來,郭去已有好幾天沒來幼兒園了,他倒是怪想念丫頭的,也不知道他這幾天不送她上學,她是不是一直哭呢?
當然這幾天晚上他都會回到城裡,目的就是哄丫頭睡覺,不然她晚上見不到他,恐怕要哭的稀里嘩啦的。
靜靜的趴在窗子上,看着教室裡,一眼就看到了丫頭,丫頭沒有看見他,因爲她正專心的聽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