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山到底能不能把楊貞惠給勸住,陸屹舟並不是很擔心,他知道家裡看着大事小事都由楊貞惠決定,但是陸庭山的話同樣是說一不二,既然能當着他的面那樣說了,那麼陸庭山肯定會幫着把後續給處理好。
一路坐着火車,陸屹舟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遇到有人在乞討的,他甚至從口袋裡給掏了幾塊錢,並且把自己之前買的糕點啥的都給人家了。
於是等到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路途太過漫長,自己餓的受不了的時候,只能扛着行李去了餐廳的位置,一進去就看到趙志背對着他坐在那裡。
找人買了飯,猶豫了一會兒,陸屹舟還是端着飯盒過去了,“你吃過了?”
兩個人說不上特別熟悉,但也不是完全不熟,畢竟還有一個趙南杵在中間,平時逢年過節的大小聚會啥的,總是能碰上幾回。
趙志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而是道,“你的心情挺好的,看來你媽媽給你安排的相親,是可以不用去了。”
這不是諷刺,而是在陳述事實,陸屹舟一挑眉,“我不用相親,你還得繼續去,對吧?”
陸屹舟是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他們這幾個人的家庭情況大差不差的,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其實最後都免不了相親介紹這一條路,可是現在好了,連他都可以擺脫這種束縛了。
“吃你的飯吧,”趙志不想陪他說話,把頭扭向了窗外,“從下個月開始,我就不用做列車員了,你們下回再買火車票,讓趙南去找我弟吧。”
列車員只是他暫時的工作,目的是爲了能有基層鍛鍊的經驗,現在時間差不多了,趙志也不想再在這裡待着了,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着能夠早點定下來。
“知道了。”
陸屹舟看了他一眼,低着頭吃飯,沒有再多說什麼。
回到孟家灣,日子還和從前一樣,孟悠悠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來,每天除了忙活學校裡的那點事,另外就是偶爾和吳青柏打幾個電話,瞭解一下其他生意的動向。
“找的人多,房子蓋的也快,你看,這不都快要結束了,你想想還有沒有啥地方不滿意的,或者有需要額外加工的地方,我讓他們按照你的要求再做,”孟成斌在學校外面等着孟悠悠他們出來,然後才走上前來,說道。
孟家保要忙活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蓋廠房的事,孟悠悠乾脆交給了孟成斌,也算是提前給他一個鍛鍊的機會,看看到底能不能值得信任。
“一塊兒去看看吧,”孟悠悠看了眼手錶,然後對姜川道。
“那你們去吧,我讓食堂阿姨幫我們做點飯,待會直接端回去等你們,”向妍麗不想孟悠悠餓了肚子,主動提出道。
“那我也和你去吧,一個人拿東西不方便,”陸屹舟左右看了眼,找了個理由道。
姜川和孟悠悠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看着他們走遠了,然後才朝着相反的方向邁開了步子,“陸屹舟回家一趟,這是得到同意了?”
最近一段時間的陸屹舟和之前看起來完全不一樣,不論是說話還是做事,都沒有了以往的欲蓋彌彰,而是隱隱中透露着一股勢在必得。
孟悠悠有這種感覺,她不信向妍麗沒有,可偏偏人家當作啥都不知道的樣子,任由陸屹舟在眼前蹦噠,也不知道心裡到底是怎樣想的。
“他爸同意了,基本上應該沒問題了,”姜川回過頭看了一眼,回答道。
“他早幹嘛去了?”孟悠悠聽到這樣的答案,不僅沒有覺得高興,反而冷笑了一聲,反問道。
既然得到允許這麼簡單,那麼早在經歷李爽的事情的時候,陸屹舟所謂的放棄怎麼就來得那麼容易?
姜川知道她心裡有氣,也不好爲陸屹舟辯解,只能道,“或許是現在看明白了吧。”
話說得隱晦,可孟悠悠卻聽懂了,既然當初不夠愛,那又爲何要招惹,當遇到反對了,怎麼就能在兩廂取捨之下,所做的選擇那麼輕而易舉,反倒顯得遠在國外的李爽獨自一人成了笑話。
不過想到李爽前段時間給她寄來的信,裡面夾着的照片能夠看得出她是真的喜歡國外的生活,如果內心也能把這件事給放下,以後肯定能夠有更好的人生,這一點,孟悠悠從不懷疑。
於是,在晚上吃飯的時候,陸屹舟又再次感受到了孟悠悠不友善的目光,一臉莫名其妙的看了眼對面的兩個人,卻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
他只能低着頭扒飯,順帶看了眼旁邊的向妍麗,同樣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只能默默地又把頭給轉了回來。
吃完飯,人都走了,陸屹舟站在那裡無聲的收拾着碗筷,見向妍麗在院子裡,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過去,“你們今天是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你們怎麼都不理我呀?”陸屹舟把心裡的疑惑直接問了出來,一臉的不解。
“有嗎?”
“沒有嗎?”
“我覺得沒有,”向妍麗轉個身往外走,還不忘勸他,“你不要太敏感了。”
“我敏感?”陸屹舟追了上去,鼓足勇氣,“我有話想和你說。”
“我現在沒時間,”向妍麗腳步沒停,“我和馬老師約好了,我得過去了。”
陸屹舟一聽又是馬老師,立馬把人給拉住了,“你又要去相親?”
向妍麗這次正眼瞧他了,一字一句的說道,“陸屹舟,我們只是朋友,我要去做什麼,這和你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了?”陸屹舟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沒有放開,“我……”
“你怎樣和我也沒關係,”向妍麗不等他說完,就直接打斷了,“我不是你媽媽,沒有必要什麼事都由着你,所以你也不要覺得委屈,畢竟你是你,我是我。”
陸屹舟皺起了眉,“你是不是知道我要說什麼?”
“不管你要說什麼,我都希望你不要說了,”向妍麗用力掙開了他的手,“我有事要忙,你回去吧。”
有機會可以說出口的時候,一旦沒有把握,或許再也不會有機會了,那一晚的猶豫,已經是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