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再次發出陣陣吶喊,一浪高過一浪,點將臺上令旗再次退了下去,片刻功夫,校場上又變得空無一人,
劉欣轉回頭,對身後那些呆如木雞的蠻族首領們說道:“此在我荊州,漢蠻一家,只要你們遵守律法,就會得到我荊州將士的保護,如果有人膽敢違反律法,無論漢蠻,縱使他逃到天涯海角,總有一天我也要把他抓回來!”
看了士兵們操演的震撼場面,又聽了劉欣軟中帶硬的話語,蠻族首領們都是汗如雨下,誰也生不起反抗之心,畢竟現在仍是東漢末年,大漢王朝餘威猶在,蠻敬畏有加,再加上劉欣宣佈的幾項措施,對蠻族各部都有實實在在的好處,利益面前,又有幾個人不願意低頭呢?
蠻族各部所產的山貨、皮毛在漢人被少數士族壟斷,雖然蠻人出售的價格非常便宜,但到了漢人的最終買家手裡已經十分昂貴了,所以,劉欣允許蠻人直接貿易,受益的不僅是蠻族各部,漢人百姓和大多數士族也是受益者,唯一損害的只是少部分有着壟斷權力的士族的利益而已,至於漢蠻通婚、允許蠻族務工那是兩相情願的事情,不是劉欣能夠左右的,而向蠻族各部傳播漢族文化,即使蠻人們沒有這方面的需求,劉欣也會想辦法強行推銷,所以現在這個局面,可以說是皆大歡喜,
這幾項政策的貫徹執行,還需要做大量的工作,也不急在一時,所以,劉欣便將衆首領都留了下來,一方面讓他們感受人的生活氛圍,一方面也是爲了便於邀請他們喝喝酒,送些小禮物,對他們進行分化拉攏,這樣一來,劉欣又得逗留在武陵城中,
過了兩天,封源突然求見劉欣,說道:“回大人,草民剛剛接到族裡長老來信,牂柯郡蠻族族長祝定邀請草民參加祝、孟、封三姓會盟,特來請辭!”
劉欣不禁大感興趣來,問道:“何謂三姓會盟?”
封源見劉欣問起,自然不會有絲毫隱瞞,原來,牂柯郡祝家、武陵郡封家、建寧郡孟家蠻族大姓,三家相約每三年舉行一次會盟,今年的會盟由祝家主持,祝家傳說是火神祝融的後代,在整個巴蜀一系的蠻族中間都甚有威望,
七擒孟獲的故事,劉欣是知道的,孟獲應該就是建寧孟家的人了,劉欣不由沉思起來,自己將來要奪取天下,西川自然是要拿下的,但是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往往一處關隘,就能阻擋住千軍萬馬,益州南中一帶蠻漢雜居,如果能夠從這裡開闢一條道路,就可以繞過那些關隘,從後方直搗成都,想到這裡,,說道:“封族長,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動身?如此盛會,劉某倒很想要和你們同去瞧上一瞧,”
封源臉露喜色,說道:“大人如果能夠親自參加,那幸,此去牂柯,路途並不平坦,草民估算了一下,大約需要二十天左右的時間,會盟的日子定在四月初五,所以打算明天便動身出發,”
劉欣不由沉吟起來,牂柯郡屬益州牧劉焉管轄,自從劉焉上任以後,益州也是叛亂頻發,現在漢中、巴郡都爲叛軍控制,朝廷與益州之間的聯繫幾乎處於完全中斷的狀態,自己如果跟隨封源去牂柯郡,從巴郡這條線走顯然不可能,而走南方這條線,勢必要經過許多蠻族聚居太多的危險,但這一來一去至少得花上一個半月的時間,且不論這一個半月之中,劉宏會不會歸天,光是這麼長時間離開自己控制的荊州,路上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是誰也預料不到的,
但是,劉欣的骨子裡還是喜歡冒險的,如果能夠和巴蜀的蠻族搭上關係,將來攻取西川的時候,當可以事半功倍,想到這裡,劉欣已經暗下決心,問道:“封族長,我是一個漢人,參加你們的三姓會盟,是不是有些不妥?”
封源笑道:“大人有所不知,三姓會盟其實是一場大聚會,不僅有蠻族人,還會有許領族中千餘青年男女同往外,也常有漢人商賈隨行,這樣的大聚會,對於漢蠻之間互通有無也是個大好機會,”
劉欣思忖片刻,說道:“既然可以帶商賈前往,那麼我就充作一個來自襄陽的大漢商隨你前去見識見識,”
封源內心頗感失望,他是真心希望劉欣以荊州牧的身份前去參重臣,他們封家的地位在三姓之中自然也會水漲船高,不過,劉欣這樣決定了,他也不敢說三道四,只得唯唯應諾,
聽了劉欣的決定,蒯良、張飛都是勸阻不疊,就連正與封盈盈打得火熱的典韋也連聲阻止,誰都不願意讓他去冒這個險,但是,劉欣心意已決,誰的勸也聽不進去,他下令從張飛軍中挑選兩百名擅長叢林作戰的勇士,由王威率領,隨他前往牂柯,加上典韋帶領的三百名飛虎親衛,一支五百人的隊伍便出了武陵城去與封源的族人會合,
劉欣本來要讓靈兒、秀兒姐妹直接回襄陽,順便給夫人她們報個信,免得她們擔心,但這姐妹二人食髓知味,正是與劉欣如膠似漆的時候,哪裡肯離開,何況她們都清楚,將來回到襄陽,不要說吃肉,恐怕連湯都喝不上,到時候能有塊骨頭啃一啃就不錯了,更加不肯放棄眼前的機會,劉欣拗不過她們,而且此去牂柯一個半月的時間,身邊沒個人侍候着也確實不方便,於是答應她們同往,
從武陵直至桂陽,一路上都是平坦空闊的大道,行走起來自然十分順利,封源的族人也帶了許多山貨、皮毛,他們大多數依賴步不少貨物,裝了幾十輛大車,隨他同行的只有兩百飛虎親衛,大家都扮着腳伕車伕,外人一時倒也看不出來,靈兒姐妹便充作劉馬車上隨行,而其餘士兵則由王威率領着,遠遠地跟在後面,
馬芸前,知道事情處理得十分順利,估摸着再過幾天劉欣就該返回襄陽了,誰知道蒯良突然送來急報,劉欣扮着客商往牂柯郡去了,馬芸接報不由大驚,牂柯郡在益州中南腹地,那裡是蠻族聚居地區,傳說中蠻人善於用毒,他以身涉險,甚爲不智,慌忙召沮授、田豐前來商議,
劉焉是漢室宗親,劉欣假假的也是漢室宗親,兩爲州牧,境遇大體相同,所以平日裡沮授還是比較注意打探益州消息的,但是,劉焉到了成都沒有多久,漢中、巴郡相繼叛亂,道路隨之阻塞,而從南方走又要經過大片蠻族終沒能順利滲透進入益州,直到近期才陸陸續續有些零散的消息傳了回來,
沮授聽說劉欣去了益州南部,也是暗自吃驚,說道:“夫人,這段時間益州傳回來一些消息,沮某讓人整理一番,才知道情況並不是那麼簡單,過去總以爲,巴郡、漢中發生叛亂,阻隔道路,導致益州與朝廷不通音信,而最近的發現是,巴郡所謂的叛亂,主謀者其實是劉焉的親信張任,巴郡實際上還處於劉焉控制之中,而漢中被五斗米教天師張魯佔據,傳聞張魯的母親頗有姿色,經常在劉焉家中出入,”
田豐訝然道:“這麼說,劉焉所謂的巴郡、漢中叛亂阻隔道路是掩人耳目了?這樣看來,似乎劉焉早有反意,”
馬芸原先的印象中,劉焉在益州並沒有太大的作爲,而且去世得也比較早,但是現在看來,他當初再次請求劉宏重設州牧是早有所圖了,不由失色道:“如果劉焉早有反意,那麼老爺前往牂柯郡豈不是非常危險!”
沮授、田豐一齊起身,拱手說道:“夫人勿憂!主公自有天佑,定能逢凶化吉,”
馬芸知道因爲劉欣常借金甲神人說事,他二人一定信以爲真,可是自己心裡清楚,那些都是劉欣編出來的,見到沮授、田豐二人絲毫沒有驚慌,她也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想了想說道:“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我們也要做好各方面的準備,傳令下去,張飛率所部進駐桂陽,黃忠所部進駐南郡,派出偵騎,日夜探聽三姓會盟的消息,”
沮授、田豐沒有想到,馬芸一介女流,處理事情也能如此果斷,兩個人心裡更加安定了,各自告退,分頭行事,
接連十幾天,馬芸都在焦慮不安中度過,但是她表面上還要故作鎮定,只有這樣才能安穩住人心,轉眼間,臉上抑制不住興奮,說道:“夫人,京城送來加急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