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石何止千斤重,加上從山頂滾下的衝勁,這種威力絕不是人力可以阻擋的,劉欣頓時呆住了,暗叫一聲,好毒的計策!他原來以爲,劉焉只會派人用亂箭射向馬車,或者衝殺到馬車旁邊,誰知道他竟用了這麼一招,馬車前面突現大坑,前進不得,加上道路狹窄,連調頭的餘地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巨石砸下來,
劉欣在後面大喊:“快下車!”
這馬車的設計精巧,在裡面其實可以看見外面的一切,靈兒早就看到了滾滾落下的巨石,也聽到了劉欣的呼喊,她把窗簾掀起,伸出頭來,故作驚慌地看了看,又連忙縮了進去,閉上眼睛再也不要用自己的死來換劉欣安全脫險,她伸出窗外就是故意讓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看到,“劉欣”還坐在車上,
巨石越滾越快,劉欣也絕望地閉上眼睛,典韋已經怒不可遏地帶着親衛們衝上山頂,山腰中影,顯然就是他們發動了機關,在馬車前面製造出一個大坑,
這幾條人影飛快地往山頂逃去,但他們快,典韋更快,只聽得慘呼連連,斷肢殘臂滿天亂飛,
山腳下傳來一聲巨響,巨石終於撞上了馬車!
躲在山頂上觀看的朱褒、李潯、張基都鬆了一口氣,朱褒看慶幸,說道:“多虧張先生指點,不然,光這個使戟的漢子,我們就沒有人是他的對手,還是快點撤吧,”
典韋衝上山頂的時候,那裡已經空無一人,他看了親衛們,恨恨地說道:“給我仔細搜,一個也不要放過!”
看到巨石已經壓塌了半片馬車,馬頭也已經撞得稀爛,秀了過去,劉欣閉着眼睛,卻聽到一個細小的聲音傳進耳裡:“老爺,照顧好秀兒,”
劉欣心頭不由一喜,靈兒沒死!他趕緊睜開眼睛,只見巨上半部分壓在馬車上,下半部分卻被幾個樹樁卡住了,仍在那裡晃過不停,這條路本來沒有這麼寬,是他們上次來的時候用刀斧開出來的,兩邊還留着許多樹樁,沒想到竟然救了靈兒的性命!
但是,巨石的重量實在太大,這些樹樁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顯然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劉欣大喊道:“多來些人,頂住石頭!”
但是,如此情形下,又有幾個人會不要命卻冒這個險呢,何況車子已經變了形,就是裡面的人沒事,又怎麼可能出得來,
劉欣顧不得多想,第一個衝上去,雙手死死抵住巨石,朝着車內喊道:“能不能動?能動的話趕緊從窗戶那裡爬出來!”
靈兒開始抱着必死之心,看到巨石滾落卻也不甚害定沒有任何痛苦,誰知道巨石只砸到了馬車的上半部,就這樣壓着馬車不停地晃動,隨時都可能塌下來,靈懼,聽到劉欣和她說話,滿是哭腔地答道:“嗚……老爺,我一動也動不了了,嗚……”
劉欣焦急地說道:“先別哭,你會柔術,試一試能不能動起來,”
這輛馬車設計精巧,裡面的結構自然就要複雜得多,複雜的結構對巨石的衝擊力也起到了一定的緩衝作用,否則,光剛纔相撞時的巨大震動,恐怕就會讓靈兒受到很重的內傷,而複雜的結構受到外壓後,會形成一些比較小的空間,對裡面的人產生一定的保護作用,就如同地震時,人們要躲到牆角、衛生間這些地方一樣,但複雜的結構,也帶來麻煩,各種構件橫七豎八,將靈兒擠得嚴嚴實實,動彈不得,
還是得劉欣一言提醒,靈兒施展縮骨柔術,慢慢騰挪,漸漸地接近了窗戶,
這在這時,封烈也衝了上去,幫助劉欣頂住巨石,接着又有十多名親衛衝了向前,
封源突然想起如果靈兒被救了出來,那些敵人知道了,一定還會糾纏不休,慌忙吩咐手下道:“多去些人,到兩邊山坡上搜一搜,不要放走一個活口!”
秀兒也緩緩醒,劉欣喊道:“快,去車窗那裡,幫你姐姐出來!”
巨石被衆人死死抵住,不再晃動,車子的壓力陡輕,如果繼續晃下去,要不了多久,樹樁肯定支撐不痠麻,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人羣發出一陣歡呼,靈兒終於從車窗中鑽了出來,
劉欣大喊道:“你們都走開!”
封烈和衆親衛也實在支撐不下去了,聞言一齊退後,巨石又重新晃動起來,比剛纔還要激烈,劉欣一聲怒吼,身形向後急射,便聽到“轟”的一聲巨響,巨石重重地倒在地上,那輛馬車已經被壓成了一張薄餅,劉欣也已經渾身脫力,癱軟在地,靈兒在妹妹的攙扶下走了過來,已經面無人色,顯然仍是心有餘悸,
封源派人一番搜索,果然發現三個隱藏在草叢裡的探子,都已經被蠻人們亂刀砍死,
劉欣喘息已定,站起身備些乾糧,翻過這塊石頭!這次你們遭受的所有損失,全部由劉某雙倍補償!”
蠻人們能攢齊這些財物非常不容易,開始還有些不捨,聽了劉欣的後半句話,不再猶豫,紛紛丟棄包裹,他們平日裡翻山越嶺慣了,這小小的一塊石頭如何奈何得了他們,很快,巨石同上便垂下了幾條繩索,蠻人不分男女,紛紛而上,
劉欣看着靈兒姐妹,關切地問道:“怎麼樣,能上嗎?”
靈兒還未從剛纔的死裡逃生中恢復過來,筋骨雖然沒有大礙,但皮膚擦傷了十幾處,還隱隱作痛,但在這個緊要關頭,她還是咬咬牙,說道:“沒事,我能行,”
好不容易翻過這塊巨石,大家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剛纔出現的那個大坑已經被巨石帶下的碎石、泥沙、枯枝給填平了,掉下去的幾個親衛,縱然剛纔僥倖不死,現在也已經被活埋了,
劉欣轉身跪倒,朝着大坑的位置連磕了三個響頭,舉起右手,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劉焉爲這件事付出代價!
封源上前問道:“劉大人,我們是繼續趕路,還是就近找個部落歇下腳?”
劉欣站起身,看了看天色,說道:“他們這次設伏煞費苦心,前途應該不會再有埋伏,現在時辰尚早,我們又都是輕裝上陣,大家不要耽擱,全力趕路,最多兩天就能到達桂陽境內,”
巴郡的張任也不止一次派出暗探深入南郡境內,瞭解到的都是南郡地方軍的情況,在張任眼中,南郡的軍馬訓練不足,防備鬆懈,人數還很少,根本不堪一送來的密信,暗暗盤算着日期,他已經知道朱褒在牂柯郡境內向劉欣下手的大致時間,但是,這個息纔對南郡動手,那時候對方也許早就有了防備,
巴郡是西川的東大門,這裡有劉焉的重兵把守,張任毫不費力,便點起了三萬人馬,殺奔南郡,他已經存了心思,要一鼓作氣拿下襄陽,誰知,剛剛進入南郡沒有多遠,便有一支人馬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南郡與巴郡五軍團已經在這裡駐紮了一個多月,由於軍紀嚴明,士兵們平時都呆在營中,很少有人外出,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這支軍隊的內幕,因爲有了馬芸的警示,黃忠每天都會派出偵騎探聽巴郡的動靜,張任的人馬剛剛出發,黃忠已經得到了消息,在這裡以逸待勞,
黃忠倒提大刀,策馬向前,厲聲問道:“你等是什麼人,怎敢擅闖我荊州疆界!”
張任年輕氣盛,自恃武藝,當下越衆而出,大聲說道:“你是什麼人,難道沒有聽說過巴郡張任嗎?我張任既是山賊,管你什麼疆界不疆界!”
黃忠哈哈大笑,說道:“從來只聽說過有山賊裝扮成官兵的,今天開了眼,倒見到官兵假扮山賊的了,張任,你是益州牧劉焉手下將領,別人不曉得,卻瞞不過我黃忠!你若識相,整整退兵,免做我刀下之鬼,”
張任冷笑道:“什麼黃忠,無名鼠輩!左右,誰與我擒了他?”
他身後一將應聲而出,打馬上前,二話不說,挺槍便刺向黃忠,黃忠不慌不忙,手中大刀輕輕一揮,二馬相交,只一個回合,便將那將斬於馬下,
荊州軍中擂起戰鼓,士兵們的吶喊聲響成一片,
張任不由收起輕視,知道手下無人是他對手,只得抖動長槍,親自衝上前去,黃忠大叫一聲:“來得正好!”挺刀相迎,兩人便戰在一處,其實,劉欣一向反對這種武將單挑,但他手下這些人個個樂此不疲,黃忠逮到這個機會如何肯放棄,他此時正當壯年,處於武藝的巔峰,那把刀舞動起來,一招快似一招,張任開始招架格攔,尚能抵擋,戰了二十多個回合,漸漸地槍法散亂,有些支持不住了,
黃忠窺個破綻,高舉大刀,朝着張任當頭劈下,只見空中閃過一道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