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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琰心裡微微一慌,不過迅即就恢復了往日的淡然:“沒有啊,那時候湊巧路過,我一直看不慣滅絕文,今天她太過分了,我才站起來說話,想不到江西文以前那麼膽小的傢伙,竟能爲你出頭。”
想起當年的江西文,寧琰心裡閃過一絲笑意,彷彿那時候的江西文不再是膽小懦弱,而是一個可愛的傻小子。
“什麼啊,今天中午我們一起吃飯,還不都怪他,才弄得我遲到的。”張雅下意識地說道,她一向很少受委屈,遇個什麼事情,就自然恢復了傲慢性子。
張雅的話讓寧琰的心瞬間轉冷,這一次把這一整天的煩惱全都冰凍了起來。
原來江西文和張雅纔是一對。一個是班長,一個是全校唯一的計算機天才。寧琰啊,要不聲不響、不言不語,成績不好不壞,不引人注目。爸爸最後一次離開家時的教誨在腦中響起,寧琰的心恢復了平靜。
“呃……,不要太責怪他了,他能爲你這樣做,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寧琰淡淡的留下這句話,離開了江西文的座位。
張雅有些奇怪,想了一會也不明白,腦子又飄回了被綁架的那天……
江西文和滅絕文向校長辦公室挺近,之所以用挺進這個詞語,是江西文覺得滅絕文現在的氣勢如虹,是個十足的悍婦。
“喂,滅絕老師,我允許你找你上面的人-----方主任,帶着他一起來吧,我在這裡等你。”江西文悠悠然說道。
滅絕文正想着怎麼通知自己的老公,沒想到江西文提前說了,真是求之不得,忙跑向了教導主任的辦公室。
幾分鐘之後,帶着金絲眼鏡儒雅的方思想跟着氣勢洶洶的滅絕文出現在了江西文的面前,方思想面無表情地看了看江西文,沒有說話,率先走向校長辦公室。
江西文根本不擔心,有張雅這張王牌,他又害怕什麼,滅絕文敢打張雅,很顯然方思想並不知道張雅的父親是誰,張勇來學校視察多次,方思想這般善於巴結上級的傢伙都不清楚副市長的女兒就在自己老婆的班上,說明張勇爲人低調。但江西文相信以二中校長李長天這麼爭名逐利的性子,是不可能不清楚學生家長的背景的。
“方主任來啦,什麼事?”李長天校長正看着報紙,看見方思想,立即客氣道。方思想的靠山是劉大山,劉大山是市裡的納稅大戶,來年很可能要進入陽江政協,李長天的處事原則就是誰也不得罪,誰也不巴結,盡力讓二中在全市重點中學裡成爲各項第一。
“嗯?怎麼,朱老師也來了,還有江西文同學?”李長天瞧見方思想身後跟着的兩人,本想表揚一下江西文,但瞧見朱文的臉色不善,就立刻改了口。在計算機大賽之前,朱文就因爲江西文的事情告過狀。
這個朱文,真是個婦人,心胸太狹窄了,總跟孩子們過不去,這樣的性格又怎麼能當老師呢。如果不是看在方思想的面子上,早就處罰她了。
李長天對於朱文的事情,一向都採取敷衍客氣的態度,能推就推。
“李校長,您說怎麼處理吧,這個小流……”朱文說到一半,見方思想對自己使了個眼色,趕忙改口道:“江西文這個同學太不像話了,剛纔上課的時候,當着所有同學的面打了我一巴掌!”
“噢?”李長天看向江西文,他不太相信學生敢這樣打老師,即使江西文的表現再怎麼出格。
“沒錯,是我打了她。”江西文滿不在乎。
聽完江西文的話,李長天心裡叫了聲苦,這個孩子是晉級了省計算機大賽的,超越了一中的那個高二的尖子生,這可是是二中第一次在計算機方面勝過一中。
而且依齊歡暢的話,江西文完全有實力獲得全國大賽一等獎,李長天早就下了決心即使江西文不參加中考,他也會想法子讓他升入二中高中的重點班。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了這樣的事情。
“李校長,你看,他都承認了,怎麼辦,開除還是留校查看,你給個決定吧。”方思想適時地說道。
李長天畢竟是校長,他當然不會這麼輕易下結論,當即又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江西文,你來說。”
“這事還用說麼,明擺着的。”朱文有些着急。
方思想剛纔就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經過,雖然朱文有些過失,但他相信校長一定會處理江西文的,學生打老師,這還了得,何況江西文、張雅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家庭背景。
李長天揮了揮手,制止了朱文的話,他知道四班的班長張雅是主管教育的副市長張勇的女兒,如果他胡亂就下了結論,萬一這個事情和張雅有關,即使是千分之一的可能,那他也要預防。
當江西文不慌不忙地把事情經過說出來的時候,李長天的心裡笑了,這個計算機天才總算保住了,方思想啊方思想,娶誰不好,卻偏偏娶了個愛找麻煩的老婆。
李長天的笑絲毫沒有顯露在臉上,但江西文看見他半握的拳頭忽然放鬆了,很顯然他的心態產生了變化,這並不是只是江西文察言觀色的能力已入化境,而是他提前就猜到李長天知道張雅是張勇的女兒。
“怎麼樣,校長,如何處理。”方思想再次開口。
“西文啊,這裡沒有你什麼事了,你回去好好上課,下學期參加省裡的比賽,爭取再獲佳績,朱老師你也回你的辦公室吧。”
“什麼,校長,你說什麼……”如果不是方思想拉着她,朱文恐怕要在校長辦公室發出她的絕技鬼嚎了。
方思想當然看出了校長態度的轉變,他忙叫自己的老婆先回去,朱文憋着一肚子的氣,卻無從發泄,只好悻悻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