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其呆坐在屋子裡面,梳妝自己。風又起了,這是一天的開始,天上是不是因此纔沒有太陽,太陽是躲起來了,這樣想,是應該躲在某片雲的背後。她指指窗戶,“如果哪片雲很亮,那裡面就有太陽。”
我把她抱坐在我腿上。“還覺的困嗎?”
她搖搖頭,伸出手從牀邊的茶几上拿出一個蘋果遞給我。
我接過來,麻木而傷感的貼着蘋果聞了聞。
“忘了吧?張裡那天來醫院的時候帶來的。”她淡淡的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讓我聽首歌吧,就在電腦裡面,《渡口》”她把手貼在我的胸口,盯着此刻還是漆黑的電腦屏幕。
讓我與你握別
再輕輕躊躇我的手
是那樣萬般無奈的凝視
渡口旁找不到一朵相送的花
就把祝福疊在頸上吧
而明日,明日又各天涯
無光的眼蓄上淚時,我看到張裡走了進來,我的手麻木的死死的摟着張其。
張裡撲跪在牀前,我的心頭一顫,見她瞬間淚嘩嘩流出,那雙分明的眼睛映射着我心底可憐的張裡。張其緩緩的伸出手摸着張其的頭,低下頭親吻了她自己的那隻手。張裡匆匆抓住,鼻尖貼在上面。張其擠出了笑,閉上眼頭壓在我的肩上。
“姐,”張裡私心裂肺的喊着。
這首歌放完了一遍,它又重頭放起,歌的前奏讓每個人都靜默着。
讓我與你握別
再輕輕躊躇我的手
直到思念從此生根
掛念從此停頓
熱淚在心中匯成河流
熱淚在心中匯成河流
傍晚的時候,張其疊了一隻紙鶴,又把紙拆平,蹣跚的走到張裡的臥室,放在了書桌的抽屜裡。張裡晚上沒有回來,明天也沒有,後天也沒有。
“張裡經常不回家?”我躺在牀上,問張其,張其已顯的有些精神了,不過還有點憔悴。
“不回來也不是沒有,不過經常都是很晚回來。”
“她今年又有男朋友了吧?”
“也不是有很多吧,她不常跟我談她和男朋友的事兒。哦,她今年一定沒有,她答應我的”
“哦,伯母呢?她這些天都不在”
“她外出了。”
“哦?那一天你知道她這幾天不在家吧?”
“知道”
我調皮的看了看她。
“媽不在家,我想讓小裡好好唸書,也想和你好好過日子”她說。
“恩”我看着天花板,點了點頭。
“那親我一下吧”她閉上眼睛。
天邊是一片灰濛濛的,我活的很飽和。天邊的星星輾轉飛逝,閃爍着,割據着天空的傷口,悄無聲息的留下了自己的足跡。
第3天下午5點,張裡醉熏熏的回來了,並一頭撲到了地板上,我見後,飛快的跑過去,把她扶起來。
“姐呢?”
“屋裡呢”
“啊?!快,快,快去陪她,”她一下把我推開。
“張裡”
“啊,快去陪她啊,你聽見沒有啊”她朝我的胸口使勁捶着。
我不停的搖着她,卻又見她哭了,用一隻手臂抹着淚。
一會兒,她擡起她的頭,沾滿了淚珠的臉上很木訥,她一把把我拉出門外。“我漂亮啊?”透支而迷醉的笑着。“那我有人要吧?”
我低頭無語,忐忑不安起來。
“混蛋”她朝我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混蛋”罵的醉味很濃。
她又推開我,跌跌撞撞的朝自己房間走去。在我的腦海,幾次閃現出她扇我的情景。
張其房裡。
“小裡回來了?”
“恩,喝醉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沒事兒吧?”
“剛進屋的時候,她跌在門口了,我過去扶了她一把”
她低下頭。
“你不過去看看?”我說。
“恩?”她驚了一下,“不去了,太晚了”
她走下牀,摟着我的腰,久久的。
“她怎麼了?”我看着眼前的組合櫃中的鏡子,問着張其,我看見她的頭晃了晃。轉過頭,淺紅色的天就象一道裂痕,上面斑斑點點,絢麗的雲彩。我的臉隱隱作痛,透支了的張裡究竟在爲什麼而難過着?是因爲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