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萬釣了克勞福德，五千減三千，區區兩千萬就搞定了帕內塔。
CIA最高級別的大佬了，眼光也不是那麼高嘛。
自從帕內塔讓克勞福德見鬼之後，高毅就知道這事兒肯定是成了，百分百成了，要是能再見上帕內塔一次，真正把他變成了自己人，然後多賺點錢，讓帕內塔進坑再蓋上蓋子，那就多了一個CIA的副局長合夥人。
別說內鬼，內鬼多難聽。
拉虎皮扯大旗，最後把老虎綁到了旗杆上，這買賣做的硬是可以。
現在，帕內塔都主動詢問合作伙伴要不要換人了，這還是因爲情報線上的人都謹慎，知道一直單線聯繫的線人不能輕易換，否則的話，帕內塔絕對直接換上自己的心腹了。
現在高毅必須讓喬爾森成爲帕內塔的心腹。
但是這個時候，想要讓喬爾森先在帕內塔手上直接做事，還要讓帕內塔覺得喬爾森很可靠，那就得稍微用點技巧了。
打開歷史書，不，現在更方便了，上網搜索一下，有成千上萬個技巧或者說成熟的案例可供參考。
高毅就知道好多個跟用人有關的成語，什麼三顧茅廬，周公吐哺，千金市馬骨，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美國人的思維方式和東方不一樣，對人才的認定標準也不太一樣，但是人性，東西方人骨子裡都一樣，只不過美國人粗陋直接了一些而已。
那麼留下喬爾森，推薦喬爾森，還要讓帕內塔重用喬爾森，首先要做到一點就是高毅絕對不能推薦喬爾森。
欲揚先抑，欲迎還拒。
“換人？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還是換人吧。”
高毅先用很歡迎很確定的語氣迎合了帕內塔的主動示好。
帕內塔剛要說話，高毅卻是繼續快速道：“喬爾森這個人有些死板了，他的能力……還可以，但是他不懂的變通，很多事情明明稍微變通一下就很容易解決，可他太固執，太死板了，這不利於我們的長期合作。”
高毅的語氣略帶不滿，但他也沒說出喬爾森有什麼致命的缺陷，而固執死板這個缺點，在帕內塔這邊應該算是優點的。
吾之砒霜，彼之蜜糖。
對高毅來說是死板不知變通，對帕內塔來說，那不就是堅守原則，不肯和高毅同流合污嘛。
這是優點，這是個極大的優點。
但是還不夠，帕內塔只要派個對他極爲忠誠，又可以完全控制的心腹來當和高毅的聯繫人，照樣能做到這一點。
所以高毅繼續道：“但是這次時間太緊張了，我們即將行動，臨時換人可能導致我們的行動延緩，這樣行不行，先讓喬爾森跟我配合着做完這次行動，行動結束之後馬上換人，可以嗎?”
不滿意，但是還能接受，不必臨陣換將，但事後必須把人趕走。
帕內塔聽着就感覺喬爾森他怎麼就這麼合適一直當這個線人呢。
“唔，可以，關於線人的人選，我們以後可以商量着來，爲了長期合作，這個線人的人選還是很重要的。”
“好的，那我們隨時聯繫。”
電話掛斷了，高毅長出了一口氣。
喬爾森忍不住道：“你……怎麼……如果我被換掉，我可能會死的！”
帕內塔開始時用的是不行馬上換人的肯定語氣，那就是他完全可以馬上換人，但是在高毅抱怨了兩句，原則上同意換人之後，帕內塔卻也變成了可以商量着來的態度。
這就是心態上的微妙變化，古老的東方智慧又一次不着痕跡的得以體現。
問題是喬爾森不懂。
現在喬爾森不僅擔心自己被高毅和帕內塔踢開，更擔心帕內塔會給他滅了口。
高毅必須解釋一下了，他對着喬爾森道：“我這樣說，你這個單線聯繫的線人地位就穩了，我要是說不用換人，你就很好，信不信帕內塔立刻馬上派個人來取代你的位置？”
真就是思維方式不同，不是智商上的差距，所以高毅提醒了一句後，喬爾森深思片刻，終於道：“哦，我明白了！”
喬爾森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而盧卡剛纔眉頭緊鎖，但是在喬爾森說他明白的時候，他幾乎也是同時舒展了眉頭，一臉詫異的道：“沒錯，是這樣的，厲害！”
盧卡不擅長拍馬屁，所以他的誇獎是真心的，雖然守着馮標，但他始終不會，確切的說是不肯拍別人馬屁。
高毅對着喬爾森很認真的道：“路給你鋪好了，條件給你創造了，能不能獲得帕內塔的認可，能不能從克勞福德的手下變成帕內塔的心腹，這個得看你的本事，坦白說吧，你要是表現不好，我這裡的態度是沒用的，而且我要是跟帕內塔說除了你誰都不行的話，估計你會死的很快。”
喬爾森連連點頭道：“我懂，我明白了，以前我是克勞福德的人，跟帕內塔沒有關係，以後能不能成爲帕內塔的人，這得看我的表現。”
“把手機拿出來，帕內塔應該要給你打電話了，你知道該怎麼說嗎？”
喬爾森快步去冰箱裡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然後他對着高毅道：“怎麼說？”
“一個原則，你永遠不能跟我們成爲一路人，想讓帕內塔信任你，你就必須是一個沒有靠山，沒有根基，只是克勞福德普通手下，只不過跟了克勞福德就只能跟他走到底的人，如果帕內塔試探着問你怎麼處理克勞福德，記住，決不能落井下石，你必須死保克勞福德！”
喬爾森愕然道：“爲什麼？我要替克勞福德說好話？”
就在這個時候，喬爾森的電話響了，果然，帕內塔毫不停留的給喬爾森打去了電話。
高毅急匆匆的道：“沒人喜歡賣主求榮的叛徒！叛徒必須死！記住我這句話，記住！”
喬爾森點頭，接通了電話。
然後不出意料的，帕內塔問了喬爾森很多問題，尤其是他的計劃到底是怎麼樣的，和克勞福德到底是怎麼做的這件事，但是關於整個行動，帕內塔問的卻並不是很詳細，後面帕內塔卻是開始問起了喬爾森的履歷。
帕內塔想拿喬爾森的資料和履歷，那就是一句話的事，喬爾森從進入CIA到今天都幹了什麼，帕內塔也絕對可以知道的一清二楚，現在帕內塔不知道，只是因爲他之前沒有特別關注喬爾森罷了。
以前喬爾森就是個耗材，現在嘛，能不能從耗材升級爲配件就看喬爾森的本事了。
帕內塔之前就算問喬爾森聯繫，打電話都沒有超過兩分鐘的，都是稍微問一下搞清楚大概怎麼回事就算了，即使撇開克勞福德之後也是這樣。
現在帕內塔打的這個電話，肯用上十幾分鍾時間，問喬爾森一些隨時可調閱資料的個人履歷，就說明他對喬爾森已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問喬爾森上的什麼學校，怎麼進入的CIA，都做過哪些工作，但是在喬爾森很正常的回答這些問題的時候，帕內塔突然來了一句狠的。
“你對克勞福德怎麼看？”
喬爾森沉默，他不知道怎麼回答，所以他看向了高毅。
高毅攤手，讓喬爾森自己看着回答。
那就是沉默，而沉默也是一種態度。
大概沉默了五秒鐘，喬爾森終於道：“克勞福德先生是我的上司，他是一位好上司。”
規規矩矩的回答，說了好話，但是因爲沉默的幾秒鐘，就說明這不是喬爾森的真實想法。
帕內塔沒有什麼特別的語調變化，他突然道：“你收了多少錢。”
喬爾森再次沉默，他沒有慌亂，卻是在沉默了十秒鐘之後，低聲道：“我沒有收錢，先生，我一美元都沒收！”
高毅給了克勞福德一千萬，但他沒給喬爾森，問題是，克勞福德竟然一分也沒給喬爾森。
難以想象，難以理解。
帕內塔淡淡的道：“那麼克勞福德收了多少錢？”
克勞福德收了一千萬，喬爾森全程旁觀，他是清楚的，如果他現在說出來，克勞福德死定了。
這次喬爾森毫不遲疑的道：“沒有，他沒收錢！”
這次不能遲疑，不能猶豫，就算帕內塔掌握了克勞福德的全部罪證，但這罪證也絕不能是喬爾森說出來的，他要做的就是死不開口，絕對忠誠。
帕內塔淡淡的道：“你知道我可以很輕鬆查出來的。”
“沒有！”
喬爾森表現的太板正了，但是要的就是這個愣勁兒。
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想要獲得一個大人物的青睞，絕不能是叛徒，這是絕對原則。
喬爾森說的不多，但是態度堅決。
但是帕內塔身居高位，他知道怎麼快速用話術套出喬爾森的話來，這就是身爲上位者的優勢，只要喬爾森必須回答他的問題就行。
“以我的瞭解，跟你合作的不三必然給錢，你說你沒收錢是不對的，那麼告訴我，不三許諾了你什麼好處，又怎麼給你？”
你可以沒收，但你必然有好處，現在說出來。
喬爾森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猶豫了許久，終於道：“我沒有，不是，我……真的沒有收錢。”
“說實話，別侮辱我的智商。”
聽着帕內塔的話，喬爾森吸了口氣，低聲道：“我和克勞福德先生事後會有好處的，但是我們現在沒有收錢，沒有！”
帕內塔沉默了片刻，然後他輕聲道：“你回來一趟，我有事要交待你，也門的計劃即將進行，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速度要快。”
只是吩咐的話，電話裡就能說，帕內塔要喬爾森回去一趟，那就是要當面考驗了，也就是說，喬爾森正式進入帕內塔的法眼。
現在CIA從上到下都有高毅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