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看着很難,可做起來很簡單。
有些事看起來很簡單,可真要做了才發現很難。
難和簡單本來就是相對的,只是一個概念而已。
對尤里來說,有一句話可能更適合他。
難者不會,會者不難。
對一個有很多保鏢的鉅富之家發起單槍匹馬的進攻看似很難,可尤里卻只是來完成的。
尤里靠近了一個臥室,這是一間大多數時候會有人的房間。
推開了房門,牀上沒有人,可是牀上的被臥顯示這裡剛纔還有人。
每個房間都是一個套房,裡面有衛生間,有衣帽間,這是一個住了很多人的別墅該有的配置。
但是裡面的人沒有機會離開,所以,人還在,只是需要找出來。
尤里沒有朝牀頭走去,他轉身去了衣帽間,對着關閉的衣櫃打了一槍,聽到了裡面確實有重物碰撞實木衣櫃發出的聲音後,他把槍口放低再開了一槍。
多說一句,一個富豪家裡的衣帽間,頂的上很多社畜的房子大小了。
尤里拉開了衣櫃門,他在兩排掛起來的衣服之間看到了一個倒地的老太。
擡槍,對着已經中了兩槍的老婦人鼻樑上開了一槍後,尤里退出了衣櫃。
尤里冷靜的可怕,冷血的讓人絕望。
退出臥室,尤里再次來到了樓梯口的位置,他看了看電梯依然停在三樓沒動,於是就開始準備上三樓。
二樓只有一個老婦人在住,清理起來很簡單。
槍聲很響,二樓響過了三聲,這個別墅裡留下的人應該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尤里!”
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吼。
尤里沒有發聲,他就是安靜的舉槍對着樓梯。
“尤里!”
還在喊,有什麼意義呢?
尤里等了片刻,他覺得不會有人下來了,於是他移步開始沿着樓梯緩慢的向上移動。
保鏢不會太多的,保底是兩個,但最多隻有四個,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尤里認爲最後還剩下了兩個保鏢。
要幹掉的目標自身實力挺強的,不過尤里懷疑他養尊處優當了十幾年的富豪之後,還能剩下當年幾分的身手,幾分的狠厲。
才死了一個老媽而已就要崩潰了嗎?
如果是的話,那也太脆弱了吧。
連續的吶喊,得不到尤里的迴應,憤怒欲狂的人嘶吼道:“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尤里充耳不聞。
即將上三樓,尤里停了下來,他輕輕的呼了口氣,突然把槍橫着伸出了牆角扣下了扳機。
左手扣扳機,右手握着護木,把整把槍伸出去的打法。
不是隻有非洲人才會信仰射擊,其實看不到目標就胡亂開槍是很正常的選擇,也是很常見的選擇。
子彈要打完了,尤里停頓了一下,他停止扣動扳機,讓劇烈跳動的槍口停止跳動,然後他左手單手持槍,右手拽過了挎在身後的步槍槍管。
左手繼續扣動扳機,打完了最後的五發子彈,槍聲突然停止。
AK74沒有空倉掛機功能,子彈打完以後,槍機停在了前方,尤里需要換上新彈匣,重新拉動槍栓才能繼續開火。
尤里左手把槍收了回來,右手拽着的槍管往前一甩,右手迅捷卻毫無聲響的抓住了挎着的步槍握柄。
就是這一下。
如果目標的保鏢是高手,他們必須抓住這個時機,而尤里這一下如果管用,也只能坑高手。
換彈匣再快也需要時間,哪怕只有零點幾秒,也是要停頓的。
而換彈匣再拉槍栓,無論如何都需要一秒鐘以上。
戰鬥的點位是固定的,對方人多打人少,而且要保護人,那麼他們就一定要抓住這最好的時機。
對手很差勁的話,這些高端戰術用不上,因爲誰也不知道一個菜鳥在想什麼,會做什麼。
但是對一個受過很多年訓練的老手,而且是在衆多競爭裡脫穎而出的好手,那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落在尤里的預判之內。
不是多麼神奇,只是太瞭解對手罷了。
很簡單的一招管用了。
兩個躲在拐彎處等着打尤里伏擊的人猛然跳了出來,他們要抓住這寶貴的機會幹掉尤里。
不管尤里是換彈匣還是用手槍,都不可能擊斃兩個同時出手的保鏢,必然會有一個人能擊斃尤里。
但尤里右手有另一把槍等着就不一樣了。
尤里單手持槍,他往後躺在了地上,槍托架在地上,槍口斜向伸出。
尤里躺好了,等着兩個人撲上來挨槍。
兩個人同時出現,他們一上一下兩個槍口全都指向了空處。
不管尤里是站着還是蹲着都會被擊中,可偏偏尤里是躺着。
尤里扣動了扳機,子彈連續打出,他拿在左手的空槍也沒有失去作用,他把空槍向上一舉,槍口極度精準的撞到了另一個槍口上。
略微向下沉一點就能對準尤里的槍口被點歪了,可尤里的步槍小幅度橫移着連續射擊,子彈擊中了兩個人的下巴。
轉瞬即逝的時機,同時進攻,拼着死一個人也能幹掉尤里的機會,就這樣以一個近乎搞笑的方式被尤里化解掉了。
而尤里卻是用不是很容易控制的射擊方式連續擊中了兩個人。
零點零一秒的時間足夠決定生死了。
尤里停止開火,他把左手的空槍扔了出去,然後馬上有槍聲響起,子彈打在了空處。
尤里從地上起身,鯉魚打挺的方式,但他沒有站起,而是直接在空中屈身翻轉,上身趴在了已經倒地兩個人身上,單手拿着的槍一歪,朝着離他近在咫尺的人影就開了槍。
握槍的右手中彈,然後是右腿,尤里第一時間打斷了對手開槍的可能,但是現在還沒有結束,他左手撐地站起,迅猛向前,左手扶着護木,以一個拼刺的姿態,猛然一撥。
對手的槍被打掉了,用左手開槍的可能不復存在。
左手去拔手槍,但尤里再度開火,子彈打在了對手的右臂上,可是這樣並不保險,於是尤里又開了一槍,子彈打在了目標的左手手腕上。
子彈擊穿骨頭,足以解除對手開槍的能力。
尤里又開了兩槍,兩槍都是打膝蓋。
目標雙手雙腿都被廢,他失去了反抗能力,從此刻開始,目標迴歸了索列夫斯基的身份。
“尤里!”
索列夫斯基想不通,他不明白,可剛纔還在憤怒叫囂他的此刻只剩下了恐懼。
“你殺了我,放過我的孩子,好不好?”
索列夫斯基開始求饒,他迅速認清了現實,並馬上屈服。
尤里丟掉了手上的步槍,從此刻開始,步槍沒用了。
尤里拔出了手槍,他走到了索列夫斯基的身邊,俯身從索列夫斯基腰間拔出了一把PM手槍並隨手丟了出去,然後他把索列夫斯基翻了過來,從他的後腰又拔出了一把手槍。
絕對的自信,來自絕對的掌控能力,絕對的掌控力,來自對敵人的絕對了解。
然後尤里抓起了索列夫斯基已經被打斷骨頭的左臂,拖着他開始走向臥室。
索列夫斯基很絕望,但更多的是憤怒。
“不要啊!你殺了我就夠了,好不好?”
憤怒又絕望,明明知道求饒沒用,卻忍不住還是開口,期望能得到奇蹟。
尤里突然道:“你用曼林的家人要挾他的時候,他有沒有求你?曼林求你放過他的家人時,你怎麼回答他的?”
索列夫斯基啞口無言。
尤里繼續低聲道:“你背叛蘇聯,我不怪你,你破壞了我們的計劃,我也不怪你,你用曼林的家人要挾他說出全部計劃,我還是不怪你,但是你殺了曼林的一家,我就得幫他復仇。”
“他不肯說……我只能殺他的……這是我們的工作,你得理解。”
索列夫斯基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冒出這麼一句。
而尤里依然平靜的道:“我理解你的工作,所以我殺別人只是爲了做個了結,殺你卻是爲了替曼林報仇,你讓曼林看着殺了他的全家,我就必須讓你看着殺了你的全家。”
尤里說着話,然後他猛然起腳踹向了一扇房門,然後他在破門的時候隨即開槍,一個拿着手槍站在房子裡的年輕人瞬間中彈倒地。
一個年輕人,索列夫斯基的兒子,完全沒受過訓練。
索列夫斯基聲嘶力竭的吼道:“不要,不!”
“你的母親已經死了,你的兒子死了,現在是你的妻子。”
一箇中年女人只是顫抖,她很有貴氣,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在離她遠去。
尤里再開一槍,五十來歲的女人瞬間倒地。
尤里繼續淡淡的道:“你虐殺了曼林的小兒子。”
索列夫斯基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尤里繼續道:“曼林的兒子當時十二歲,可你的小兒子已經十六歲了。”
“不,不不……”
索列夫斯基開始慌亂。
尤里淡淡的道:“這裡是你的妻子和你的二兒子,你的大兒子在英國,你的女兒也在英國,你的情人給你生的私生子也在英國,我會去找到他們,殺光你的孩子,虐殺你的小兒子,對等原則,在我這裡從不過時。”
索列夫斯基聲嘶力竭的道:“你也是叛徒,你都已經當叛徒了,爲什麼還要報復我!你殺的人比我多,死在你手上的人至少上百個,你纔是那個大叛徒,你憑什麼報復我!”
尤里很平靜的道:“我說了,這是復仇,是我替曼林對你的復仇。”
說完,尤里手槍收了起來,他拿出了自己的折刀,打開,慢慢在索列夫斯基面前蹲下,很平靜的道:“曼林在痛苦中死去,你也得在痛苦中死去,爲什麼要結婚呢?爲什麼要生孩子呢?曼林這樣,你也這樣,我不理解。”
索列夫斯基很是悲涼的道:“他們爲什麼放了你?爲什麼要縱容你?你已經沒用了,你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可爲什麼克格勃的人還沒到,爲什麼他們要縱容你對我進行報復?”
尤里把刀刺進了索列夫斯基的肚子,平靜道:“別想那麼多了,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