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之前幾個狙擊手形成的交叉火力還不一樣,五六個人每人手裡都拿着最先進的半自動突擊步槍,裝備特種鋼芯子彈,只要手指一扣扳機,頃刻之間就形成一片片的鋼鐵洪流,槍林彈雨之下,就算王越自恃功夫高明,有精神力傍身,在這樣一種近乎於絕對“蠻不講理”的壓制之下,也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
任他鋼筋鐵骨一身是鐵,可耐不住人家彈如雨下,恃強硬拼,那根本就是找死一樣。這子彈的威力雖然遠遠比不上炮彈,但射速太快,五六把槍合在一起集中攢射,鐵人也要分分鐘被撕成一地破爛。
所以,王越這時候只好不露頭,老老實實的貓在樹於後面,任憑子彈從耳邊呼嘯而過。
只是到了這時候,對方似乎也沒有發現他藏身的位置,掃射雖然猛烈,但卻兼顧四周,並沒有對他形成一個統一的壓制。即便也有不少子彈打在了他的身邊,炸出一個又一個的彈坑,連帶着身後的大樹都在一片彈雨下,被生生啃下去了半邊樹皮,被打的悽慘無比,但對王越的傷害基本等於零。
不過,王越也知道,對方像這樣大範圍的掃射,其實只是一時之計,爲的也絕不是要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而是要通過這種部署和手段,一方面逼得他暫時無法逃脫,一方面則是趁機拉近距離,把他的生存空間一步一步的縮小。
這些人都是軍隊中精銳的精銳,最擅長的就是戰場上的協同作戰,王越雖然厲害,但在他們這些人的眼睛裡面就只是一個類似於“恐怖分子”的目標存在。想要殺他,就只需要把他逼到一個“死衚衕”裡,就好了,最大限度的限制他的活動空間,然後自然就能逼得他跳出來不得不拼命了。
到那時,什麼高手,也比不上手裡的一把突擊步槍,想不死都不行。
爲了殺他,軍方不知道動用了多少人力和物力,最後甚至拿大炮來轟炸,而且他們制定出來的計劃也絕不僅僅只是一套兩套。
一計不成,還有一計
果然,王越這邊心裡正在想着,砰的一聲,密林之中就又有一顆照明彈亮了起來,一下子就把周圍數百米的空間照的亮如白晝。
與此同時,槍聲也是驀地一停,幾條人影突然快速的包抄上來,左右一分就衝到了王越藏身的樹於後面。卻原來他們根本不是不知道王越一直就藏在這裡,剛纔的那一切,不過就是爲了麻痹對手。
“目標不在這裡,各單位繼續警戒。”一個在臉上劃了黑色油彩的戰士目光飛快的掠過周圍一片區域,隨即打了一個手勢,和他一起圍上來的兩個人立刻轉過身來一臉警惕緩緩後退,直到三個人背靠背後,這個戰士纔拿出對講機說了一句話。
“怎麼可能?爆炸的時候我看到他就躲在那裡……。”
說話的居然是已經奄奄一息的約翰遜上校。這傢伙的生命力也十分強大,人雖失血過多,但一時間卻還強挺着沒死,而且還在第一時間把消息傳了出去。暴露了王越的藏身位置。
和一般的軍人不一樣,他們這些久經戰事的人,在親密的隊友之間,都有自己的一套傳遞信息的方法。對講機雖然方便,但總有泄露的嫌疑,所以約翰遜上校在通話的時候,就以手指敲擊對講機的外殼,傳遞密碼。
這樣一來,對面的米勒上校自然就心知肚明清楚了一切。從而可以有的放矢,做出相應的戰術安排。
但可惜的是,王越其實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年輕人,在他外面年輕的軀殼裡藏着的實際上卻是一個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大風大浪的可怕存在。哪怕上一輩子的能力都已經消失殆盡,可他累積起來的經驗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
星際時代的戰爭雖然已經在層次上遠遠超過了這個世界所能想象的極限,但不管多麼先進的時代,說到底還是要以人爲本。科技再先進,也要爲人類自身服務,戰爭打到最後,總是避免不了一定程度的短兵相接。
而曾經當過兵的王越,對這些東西當然不會太陌生。哪怕是換了一個世界,重頭再來,人類對於戰爭的領悟,卻總是那麼的相似。
所以,那邊米勒上校一聲令下,五六個人持槍圍攏過來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順着背後的樹於一路爬到了樹上,把整個身體都縮在離地三米多高的枝葉深處,一動不動。
“注意小心周圍”米勒上校單膝跪在約翰遜的身前,忽然擡起頭來,看了一眼照明彈亮起的地方,又凝視着遠處的天邊看了一會兒:“計劃有變,你們先退回來……。”
對講機的聲音同時響起在三個士兵的耳邊,三個人聞言之下,立刻往外就退。他們所在的地方雖然距離米勒上校只有幾十米,但草木繁盛,想要退出去,就必須先分散開來,而不能像現在一樣始終保持背靠背的警戒狀態。
可這麼一來,三個人才一分開,各自還沒走兩步,厄運便立刻降臨。
慘叫的聲音猝然而起,聲音雖然不大,也很急促,一響之後便好似被利刃斬斷,了無生息,但在這寂靜的密林深處,卻顯得格外刺耳。驚心動魄
米勒上校單膝跪在約翰遜的身前,和身邊剩下的兩個戰士只一聽到這聲慘叫,頓時齊齊擡頭,看了一下林子深處那被照明彈照到的地方,然後就看到了落在後面的一個士兵,正被一條從樹上倒掛下來的人,一把扣住腦袋,扭斷了脖子人明明還在往前走着,但一個腦袋卻已經整整向後轉過了一百八十度,看上起簡直恐怖到了極點。
饒是米勒上校這羣人,一個個都是殺人如麻,心硬如鐵一樣,但眼見着這般景象,一瞬間卻仍舊是感到自己的脖子猛地一涼,渾身上下都冷颼颼的冒出一身冷汗
下一刻,砰的一聲,抓在那士兵腦袋上的兩隻手一鬆,戰士的身體好像破布娃娃一樣跌落塵埃,完全沒了半點聲息,顯然是在脖子被扭斷的一瞬就已經死了。
知道這時候,藉着天空中行將暗淡的亮光,米勒上校纔看清了這個人的五官和麪貌,果然就是這次自己行動要刺殺的目標王越。
這些士兵作戰的經驗雖然豐富,但包抄圍攏過來的時候,卻難免犯了個“燈下黑”的錯誤,只關注樹下的藏身之地,卻沒有想到樹上面也能藏人。王越正是利用了這一點,一等到下面三個人分散開來,立刻就倒垂下來,好似一條人形的蟒蛇,無聲無息一把就抓住了下面經過的最後一個士兵。
只是他也是忙中出錯,估錯了這個士兵的素質,雖然一把扭斷了對方的脖子,但在最後一刻卻仍然叫他傳出去了一聲慘叫。
“該死的,忘了這些傢伙肯定都是身經百戰的軍人,生命力比起一般人要強的多的多。不過到了現在,暴露不暴露什麼的,也沒什麼大礙了……。”。
王越心裡正一陣懊惱,就只見身下剩下的兩個士兵,此時已經及時反應過來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幾乎同時回過身來,掉轉槍口,一下就對準了樹上倒掛下來的自己。
眼見着他們手指一動,就要扣動扳機。
這兩個血鯊部隊的特種戰士配合默契,反應之快就算是一般的格鬥高手也望塵莫及,如果不是王越的話,這一突然暴露的後果,肯定就是要被一下於掉。他們從聽到聲音轉過身來,前後甚至還不到一秒鐘的功夫,而他們的這種反應顯然完全就是在戰場上歷經生死鍛煉出來的。
沒上過戰場的人平時再怎麼刻苦練習,也不會有這麼快。
不過,他們的這種快,到底還是普通人的,相比之下,王越的反應時間雖然比他們起步就慢了一線,但他的動作卻比任何人所能想象的都要快。
快,奇快無比
面對這兩個方向的威脅,王越在這一刻的第一反應,就是把腳尖一鬆,身體頓時下落,隨即人還在半空,離地還有兩三米高的時候,他腰腹猛一收縮用力,整個人就好像是一頭從樹上撲下來的豹子,憑空一翻身,一下就撲在了四五米外的那個士兵身上。
隨即,手腳齊動,在這人身一個借力,人便有貼着地面竄到了對面的士兵腳下,雙腿交叉,向上一個絞纏
咔嚓嚓
骨裂聲不絕於耳,王越後背着地,兩隻腳絞動如同剪刀,一瞬間裡這士兵的大腿腰胯,骨骼盡碎,上半身猝然扭轉,由前變後,嘴裡哇哇的噴出大口大口的鮮血,隨後身體向後一路飛跌而出,摔在地上,脖子一歪,眼見着脊椎扭曲,已經是不能活了。
與此同時,王越背後也適時傳來撲通一聲,卻是那剛纔被王越手腳借力撲在身上的士兵,也已經七竅流血,直挺挺的倒地死了。
王越從樹上倒掛下來,這一撲一縱之間,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一來一去,借力撲殺絞動,也並沒有用出全力,但以他現在的功夫,舉手投足就能把碗口粗的拳樁打斷,手腳齊動之下,這兩個士兵當然是無法承受了。
事到如今,這三個士兵一死,這次行動軍方派出來的一整支血鯊小隊就全軍覆沒了只剩下作爲主將的米勒上校和一個半死不活的約翰遜,以及兩個和米勒上校在一起的兩個中年軍人。
“你們的功夫都不錯,剛纔爲什麼不一起出手呢?”王越一翻身從地上站起來,一邊說話,一邊緩緩走了出來,“或者說,你們還有什麼後手可以置我於死地?”
王越的眼睛看向前面的米勒上校,眼神裡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