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尼卡吃了大虧了。
一腳奇襲,本以爲是自己苦練多年一朝崛起,結果沒把艾布特怎麼樣,反倒是踢人的一腳如同掃在了鐵柱子上,傷人不成自己卻吃了個大虧。
幸虧這是集訓開始以來的第一場比試,大家都沒有那麼認真,艾布特又不是個心狠手辣能對嬌滴滴的女人下死手的人,否則這一下,只要跟上去隨便再來一招,董尼卡不死也要殘廢。
現在大家分開來,這一腳還只是輕微的挫傷,對骨頭沒有太大的影響。不過到底還是輸了,還頓時也引起場外一片喧譁的笑聲。
毫無疑問,在這個世界的格鬥術中,招式技巧和速度的重要性,但是這一切都要有一個大的前提,那就是自身要有足夠的力量和爆發力最爲基礎。兩方對陣,一個速度快,技巧好,步伐靈活,但力量的水平如果太低,那麼不管是怎麼崇尚進攻,其實都不會對對手產生太大的威脅。
力量雖然不一定最重要,但卻是一切格鬥的基礎所在。董尼卡顯然就是輸在這方面上,而且她的力量不是很差,要不然也不會通過之前的考覈,進入到此次的集訓中來,只是相比之下,她的力量和艾布特的體力實在是相差太多了。
用這個世界某一類電子遊戲裡的話來說就是:“攻擊太低,連別人的防都破不了,那還怎麼打!”
“嗚嗚嗚,太丟臉了!居然連踢都踢不動……。”裁判宣判結果之後,董尼卡也從地上恨恨的爬了起來,一口的牙咬的緊緊的,一瘸一拐回到風刀流的場地座位,死死的瞪着只隔了一個區間的艾布特,氣的連連跺腳。
“好了,好了,董尼卡,輸了就是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鐵十字軍的格鬥術最能提升人的體力和爆發力,這個艾布特是十二級的正式學員,體力比起你最少要強一倍以上,你打不過他是很正常的,也沒人會覺得你丟人,反正來這一趟,見識見識大流派的學員,知道了自己的差距,以後回去好好練習就好了。以前叫你們多鍛鍊鍛鍊力量,你們都不聽,這下知道厲害了吧!”
“當初我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剛加入流派,老師都是要我們在手腳四肢的每一處關節綁上沙袋來練習的,一連半年,連睡覺吃飯都不允許脫下來,皮都不知道磨破了幾層……。”
說話的是風刀流這一次帶隊的領隊,是一個三十歲左右少婦模樣的女人,看到自己的學員一臉沮喪憤恨的回來了,也沒覺得有多意外,只是拍了拍董尼卡的肩膀,就這次比試隨口指點了一下。
風刀流本來就不是什麼大的派系流派,掌權的又都是女人,早就習慣了偏安一隅,心裡自然也沒有太多的野心。這一次要不是形勢所迫,不得不來,按照她們的想法根本是連來都不想來的,所以從這一點上講,她們對於此次集訓的成績真的是不怎麼在意。
“你這次輸了不要緊,不要有什麼太多的心理壓力,鐵十字軍是大流派,本來就比我們強的多的多,你要想報仇贏回來,那就回去好好苦練,等到功夫練得好了,以後自然有的是機會找回這個場子。”
王越自從經過“改造”之後,感官一直都很靈敏,雖然雙方中間還隔着一個區域,但那邊的說話,王越還是在不經意間聽了個七七八八。尤其是在聽那個女領隊在告誡董尼卡的時候,說起她自己當年練習格鬥術的時候,要在手腳四肢的關節上綁上沙袋,然後連睡覺吃飯都不允許拿下來,這的確也是一種十分有效的鍛鍊方法。
女性在體力上天生就不如男性,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這並不代表後天就一定無法改變了。風刀流的格鬥術,注重發揮女性本身細心,靈巧等等一系列的優點和長處,所以招數中很多就特別講究技巧的運用,所以對於力量的要求就沒有別的流派那麼高,只要學員有足夠可以支持技巧發揮殺傷力的爆發力就好了。但到了現在,物質大發展,科學大進步,能吃苦的女學員也越來越少了,時至今日許多人居然連力量這種基礎中的基礎都不太重視了,轉而去一味追求華麗的技巧,典型的捨本逐末。
場地上方的主席臺,一字排開坐了幾十個人,都是這次來參加集訓,各個流派推舉出來的仲裁人員。
這時候羅蘭就也坐在上面,正百無聊賴的看着下面,一處處看似熱鬧的比賽場地。集訓的第一天,又是第一場比賽,勢必不可能有太精彩的。雖說比試要公平,但話是這麼說,事可不一定要這麼辦,就算抽籤而,衆目睽睽之下,做點手腳的手段也不是沒有。
“羅蘭小姐,我記得你最近一直是在大西洋城吧?怎麼這一次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了?”挨着羅蘭的座位旁邊,一個留着褐色小鬍子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看着羅蘭說道:“該不是你們鐵十字軍,對這次集訓沒什麼把握……羅蘭小姐這才特意過來給你的那位小學妹壓場來了……。”
“來不來是我的事情,管你什麼事,孟菲斯。”羅蘭擡起頭來瞟了這人一眼,“安妮的年紀雖然小了一點,但是自己一個人經營約克郡的俱樂部,每一年的效益都翻番,是我們鐵十字軍有名的財富女神,以她的能力,我來這也只是給他打個下手而已。倒是你們合氣圓舞,這一下子,居然把龍格爾從南方調回來了,難道你就不怕他在這裡栽個跟頭,壞了你們的好事?”
羅蘭說話向來乾脆直接,很少願意看別人的臉色,尤其是現在有了王越這個“殺手鐗”,她的心裡更是有底,聽了名叫孟菲斯的小鬍子在一旁風言風語,當下哪裡還能忍得住,頓時一陣反擊。
合氣圓舞這個流派原本就不是北方土生土長的,除了兼併的圓舞流之外,大部分格鬥術都是源承東方,和鐵十字軍這些流派,從根本上就不是一家。而且“合氣圓舞”又和黑天學社歷來交好,和鐵十字軍的關係自然就不怎麼融洽。
有這些前提在,羅蘭當然就不可能給“孟菲斯”好臉色看了。
“羅蘭小姐還是這麼的直言快語,能一直保持這種心性,真叫我爲之羨慕啊!”孟菲斯的五官柔和,聽了羅蘭一番話,臉上卻依舊是笑眯眯。
“哼,笑面虎!”羅蘭冷哼了一聲,乾脆扭過頭去就不再說話。這個孟菲斯是個東西方的混血兒,年輕時就是個笑裡藏刀唾面自乾的主兒,羅蘭和他認識多年,知道這人的性情,見他這個模樣,所以也懶得多說。
倒是坐在孟菲斯身邊邊的一個身材消瘦,生了一副高高顴骨的冷肅女人,在聽了兩人之間的對話後,陡然插進來一句話。
“羅蘭,撇開這次集訓不說,但是你們鐵十字軍的雷奧在進行考覈時,下狠手一口氣打傷了我們塞伯坦的七名正式學員,並致使其中三人致殘,這件事你們鐵十字軍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羅蘭的臉色一沉,立刻就認出對方正是“塞伯坦兄弟會”在周邊五市的總負責人。而塞伯坦兄弟會在北方地區也算是老牌的格鬥流派之一,在沿海一帶是勢力僅次於四大流派的格鬥組織。
“原來是姬瑪女士,關於這件事情,我想你可能是找錯了想要申訴的對象。雷奧雖然是出身我們鐵十字軍,但他現在已經是一名軍人,連他這次負責的考覈也是經過軍方正式派遣的,所以我覺得你應該是向那幾位來申訴……。”羅蘭直起身子,朝着另外一側,幾個身穿軍裝的人指了指。
“不管你怎麼說,雷奧到底還是你們鐵十字軍的人,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按照格鬥界的規矩來找你們。七個本來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輕人啊,現在都還躺在醫院裡,三個人這一輩子都只能坐在輪椅上了,嘿嘿,真是好狠毒的手段啊……。”
“你說的對,雷奧到底還是我們鐵十字軍的人,這件事情我會上報總部,儘快給你們塞伯坦一個交代的!”雖然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從內心裡也不太想管,但羅蘭也明白這件事情實在是很敏感的。畢竟塞伯坦兄弟會也不是一般的小流派,一個處理不好,就很可能把這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給推到自己的對面去。
而且,在考覈中把這麼多人給打傷打殘廢了,說什麼也是佔理的事。
“有你這句話,就行。但我希望你的速度能更快一些……!”姬瑪女士臉上的肌肉扯動了一下,便不再說話,只是眼珠定定的看着下面,鐵十字軍的位置。
羅蘭神色凝重,她精於世事,當然明白對方說這話的潛在意思是什麼。要知道這次集訓大家是都簽了合約的,賽場上致人死亡傷殘,都不是什麼大事,如果她要不能給出一個令姬瑪女士滿意的交代,那麼有一個月的時間,賽博坦兄弟會的人總會有機會和鐵十字軍碰上的,到時候真要來個不死不休,對雙方誰都不好。
“看來這件事真要向老師好好反應一下了。不過今天是集訓第一天,暫時還不用想這些麻煩事,先看看再說吧……”
羅蘭沉吟不語,目光再度落在了下面的幾個賽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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