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你千萬別衝動。現在這些人可是巴不得你先動手呢!只要你不動,現場這麼多人在,他們在這種場合,也暫時不敢把你怎麼樣的。”
溫莎一說話,字字如刀,當着衆人的面擺明了車馬,表示自己就是要在決賽後,對王越下手。王越聞言還沒說什麼,但在他身邊的茱莉亞卻是面色一變,深恐王越受不得激,一時衝動上了對方的當,因此連忙低聲勸慰。
與此同時,她的眼睛餘光也迅速掃遍周圍,希望找出一些有利於王越的佈置來。她雖然已經知道安妮和羅蘭已經離開了,但還想當然的以爲她們應該會有什麼後手留下來,否則眼下這局面,滿目皆敵,對於王越可是不利到了極點!
可是最終還是令她失望了,茱莉亞目光所及之處,人羣中幾乎都是一個個面色堅毅,形容彪悍之輩,一看就都是軍人出身,目光看向王越時,竟是沒有一個是帶着善意的。
“小姑娘倒是眼光不錯,想的也明白。王越,我要是你,這時候也肯定不會亂動,能拖一時是一時,何必以卵擊石呢?”
就在這時,目睹溫莎行步上前的羅德里格斯也暗中鬆了一口氣,反手將手中的短劍收了起來。雖然再一次被人從手裡“奪”走了自己的劍,如同奇恥大辱一般,但羅德里格斯這個人,陰狠歹毒,能進又能退,眼睛只是一掃,就看清楚了當前的形式究竟是對王越有多麼的惡劣。
所以,當下也沒有立刻就報復的意思,反倒向後退了兩步,擺出一副幸災樂禍看熱鬧的模樣,開口就對王越一陣冷嘲熱諷。
“嘿嘿……!”
王越忽然對着羅德里格斯裂開嘴巴笑了兩聲,眯着的眼睛之中彷彿正有一團火焰在燒,猛地就朝外射出兩道宛如猛獸一般,“綠油油”的光來。立時間,空氣一凝,一股森冷而又猙獰的氣息鋪天蓋地一樣蜂擁而至。
羅德里格斯正在說話,臉上的笑容還未褪去,緊跟着情就是一定,彷彿凝固了的蠟像,下一刻一隻手便不如自主的掣出了剛剛收起來的短劍,肌肉賁張,下意識的做出了個防守的架勢。
王越這一笑,聲如夜梟,目光冷厲,身上的氣息一涌而出,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山林中盯住了獵物的猛獸,殺氣一動,便要立刻撲殺出啦一樣。首當其衝之下別說是原本就受了傷還在驚魂未定的羅德里格斯,就是一旁的溫莎都也在這一瞬間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再看向王越時,目光中的戒備之色頓時又濃郁了兩分!
“既然是這樣,羅德里格斯你可敢和我上擂臺去,再打上一場?或者,你們兩個一起來?看看究竟誰是雞蛋?誰是石頭?”王越嘿嘿一笑過後,身上的氣息如同雲霧翻滾,一放即收,然後就對着羅德里格斯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他這一句話說的針鋒相對,在場中人聞言之下,無一不是一愣。溫莎是誰他們現在可能還不知道,但羅德里格斯的名頭卻不是一般的大,王越敢說出這樣的話對他們來講,簡直是不可思議。
“哼,這裡是集訓決賽的地方,我怎麼可能和你在這裡交手。不過,決賽之後,你要是還有命在,我倒是也願意看看你的功夫到底長進了多少,還能不能接下我的三招?”羅德里格斯一聲冷笑,也不示弱。他到底是黑天學社的劍術大師,所謂輸人不輸陣,在這種場合下,即便是落在了下風,但話裡面卻還要撐起一個架子來的。
而且他說的也明白,現在不交手,不等於以後不交手。只要把事情往後拖一下,等到古德里安的人一動手,王越再厲害,肯定也是插翅難飛。
雖然經歷了剛纔那次交手,他已經知道現在的自己幾乎不可能是王越的對手了,但羅德里格斯死鴨子嘴硬,最後卻仍舊把從前那個“三招之約”翻出來顯示自己的實力和大度。
“好,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吧!”王越又是一笑,低頭和茱莉亞說了兩句話,便示意她馬上離?。現在他心中殺機熾烈,已經把羅德里格斯列在了他的必殺名單之上,只等雙方一爆發衝突,找個機會就弄死這傢伙。而之所以現在不能動手,一來是身份暴露,吸引了太多人的關注,一舉一動都引人矚目,實在不適合,二來則是溫莎那女人一直在旁邊虎視眈眈,他一動手,不但壞了自己的計劃,只怕馬上就會被人圍攻到死。這也正合了對方的心意!
片刻後,茱莉亞轉身離去,早在外面等待的阿芙拉等風笛之聲的學員教官一等茱莉亞走出來,立刻往上一圍,簇擁着走了。臨走時,茱莉亞回頭一望,滿臉擔心,但這種事已經是涉及到了流派的整體利益,私交再好,阿芙拉也不會允許她繼續參與下去的。
而事實上,只是剛纔那一幕,她和尤蘭達在臺下大打出手的事,就足以引起一些人的強烈不滿。這時候的王越,就像是個掃把星,誰沾誰倒黴,風笛之聲雖然和鐵十字軍是傳統盟友,利益共沾,但眼下卻是連鐵十字軍都不管王越了,風笛之聲在公在私自然也不會貿然出頭。
再然後,四周的人羣慢慢被疏散開來,原地上就只留下了溫莎和羅德里格斯以及看着王越兩眼血紅一動不動的尤蘭達。外面一百多號血鯊的特種戰士,看似稀稀拉拉站成了一個大圈,但這些人的站位十分巧妙,不但內外穿插,相互配合,而且裡外三層,在各個方向上都有人時時刻刻的盯着王越。之前王越混入人羣,他們找了半天也沒有任何發現,現在找到人了,當然就不會再任由他在眼皮下消失。
現場很快就恢復了原來的秩序,雖然還有很多人都在留意着這邊的動靜,但高臺上暫停的那一場比賽卻很快就分出了勝負。
隨後,裁判上場宣佈接下來兩場比賽的軍方選手棄權,再按照名單叫名字的時候王越就聽到了自己和尤蘭達的名字。
“怎麼樣?剛剛看你和茱莉亞交手的時候,劍術似乎比幾天前又有了點兒進步。尤蘭達,你的老師不和我交手,那現在有沒有興趣,再和我試一試?”
擡頭看了一眼高臺上黑天學社的裁判,王越笑着又掃了一眼溫莎那個女人。
軍方的高手忽然棄權,這當然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十有八九就是溫莎要逼他露面,或者想要人爲的加快比賽的進程。
果然,在聽到王越的話後,尤蘭達沉默了一會兒,只是恨恨的說了一句:“我也棄權。”
說完,就自顧自的轉身走了,只留給王越一個硬邦邦的後腦勺。她和王越交過手,當然知道自己和對方的差距有多大,更何況現在王越的進步一日千里,連羅德里格斯都沒把握贏他,這時候上臺固然快意,但卻顯然於事無補。
與其如此,還不如配合着軍方,讓能對付他的人儘早動手。
“王越,根據比賽規定,你已經贏了一場。接下來,你是要繼續下一場,還是等待下一輪比賽。”裁判的聲音從擴音器中傳遍整個空間。
這一次決賽雖然採用的也是輪賽制,但卻並不限制各種挑戰。勝利者既可以按照大賽安排,按部就班的一輪一輪的進行比賽,也可以站在臺上挑戰其他選手,或者任由其他選手來挑戰!總之你要能一場一場的連着贏下去,那集訓第一就如在囊中。
“我要繼續下一場。”
看着對面的溫莎和羅德里格斯,王越忽然一笑,然後就徑自走到臺下,從一側的臺階上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而隨着他腳步一動,在他周圍的血鯊戰士也自動變換隊形和他的步伐幾乎保持一致,迅速的分開人羣,在他登上高臺後,一轉眼就把整個臺子給圍了起來。
“王君,真是大智大勇之輩,在這種局面下仍舊聲色不改,果然是我輩之楷模。既然是這樣,那這一場就不如讓我來挑戰一下王君吧!”
隨着王越登臺,場中喧譁一起,在場衆人都知道王越和軍方之間的“矛盾”,正在紛紛議論之時,突然就聽到一個聲音傳入耳中,然後就看到一個沉穩如山的中年男人陪着一個年輕人緩緩的從臺後面走了出來。
這個年輕人脣紅齒白,身材和王越差不多高,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但是在他的身上卻有一種王越所沒有的安靜的味道,雖然是被一大羣人亂哄哄的圍着,可他置身其中卻偏偏給人以一種獨處深山般寧靜平和的感覺。就好像是山中的一汪清泉,乾淨清澈,再配上那一副精緻到極點的五官,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上去,都會在不知不覺間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驚豔”。
這樣的一張臉,本來就應該是一張美麗的如同女人的臉,但是生在這個少年的臉上,白皙的皮膚,挺直的鼻樑,一雙宛如大海般蔚藍的眼睛,這一切的一切組合在一起,卻叫每一個看到他的人都感覺不到有任何一點的不和諧。
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彷彿就連他身邊跟着的那個中年大漢都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安靜,隨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