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奚宸目光不離季君淵,看着他專注繾卷着深情的鳳眸,臉上笑意綻放,一字一句認真道。
“我願意,生生世世,生同衾,死同穴。” wωω• тTk án• ¢Ο
看着那純美精緻的笑顏,聽着那一句句堅定無比的話,季君淵的視線瞬間猶如迷霧遮掩,眼前的一切頃刻間天翻地覆。
眼前的人兒依舊一身美麗潔白的婚紗,可那張純美精緻的臉漸漸變成了秀若蘭芝般清麗的面龐,深棕色的純淨眼眸也變成了一雙看似柔弱嫵媚,實則鋒芒銳氣的眼睛。
周圍的場景彷彿還是那個場景,卻又好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人依舊是那些人,卻又不是。
新娘還是那個新娘,卻變了一張臉,賓客還是那些賓客,可時間卻不是那個時間。
這一刻,模糊的雙眼中彷彿滄海桑田,歷經萬千,一幅幅畫面閃過,彷彿前世今生的回放……
“妖霧?穿越前是傭兵?難怪身手不錯。”
初見,那一抹紅,明明有着秀若蘭芝的臉和氣質,卻被一身紅裙襯托出嫵媚豔麗,溫淡平寧的眼眸下隱隱流動着精芒鋒銳,他就覺得這個女孩不同於其他女人,那股子洗盡鉛華後的內斂,是一種他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他媽媽和妹妹身上的感覺……
“你就是君月的哥哥?你們一家人真是個頂個的妖孽~”
……
“妖霧,爺發現爺挺喜歡你的,不如和爺談個戀愛吧……”
“談個戀愛也不是不可以,君月那麼富有,要什麼有什麼,身上寶貝不少,你作爲君月的哥哥想來寶貝不少吧,先拿一兩件來賄賂賄賂?”
……
調侃蔫壞的笑意彷彿盡在耳邊,明明似隔了前世今生,卻又似昨日才發生的事情。
季君淵原本深情專注的目光漸漸變得朦朧呆泄,仿似靈魂出竅,無數的畫面,無數的記憶仿似潮浪一般洶涌而起,全都一股腦的衝擊着他的腦袋。
從和妖霧的相遇,相識,到心動,成爲男女朋友,在異世的一年又一年中,他們所經歷的種種,危險的,甜蜜的……
再到回到現代來,他帶着妖霧見家人,見朋友,他們一起攜手走過全球各地,一起抓鬼除妖,一起橫掃商界……
一幕幕猶如放映般快速閃過,太多太多的畫面,太多太多的情感衝擊,讓季君淵只覺整個腦袋幾乎要炸裂。
那種彷彿靈魂被生生的撕扯着,強行融入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讓他渾身上下從裡到外都不舒服。
薄奚宸本來就在和季君淵對視,所以她是第一個發現季君淵不對勁的人。
他眼神裡一瞬間產生的變化,就好像整個人被定格,神識被抽空一般,眼神放空,只留下一片空無荒寂。
那一刻,薄奚宸甚至有一種看到了回生湖中曾看到的畫面。
當季君淵一次次失望後,眼中絕望放空的神情就跟現在這般相似至極……
“君淵……你怎麼了?”
薄奚宸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又在緊張什麼,開口的詢問也變得小心翼翼。
然而,此時的季君淵什麼也聽不到,或者該說他能聽到,也能看到,可是看到的不是眼前的薄奚宸,而是前世的妖霧。
聽到的也是前世和妖霧所有的對話,一句一句那般清晰,彷彿是昨日才發生的一般。
一直到一夜醒來,妖霧死亡的畫面浮現,季君淵原本放空的雙目也漸漸猩紅起來。
薄奚宸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眼眸逐漸滋生的血絲,沿着眼睛裡的血管漸漸滿溢。
“君淵……你怎麼了?”
這回薄奚宸是真的急了,這樣猩紅可怕的眼神,像極了回生湖中,她見到的第一個畫面,那就是一覺醒來面對妖霧屍體時的季君淵……
旁邊的季中易也發現了不對勁,雖然他已經知道今日不會太平,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君淵這是在計劃之中?還是真的中招了?……
“君淵,你沒事吧?”季中易忍不住出聲確定。
因爲季君淵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不對勁,那並非僞裝能夠裝出來的……
可不管薄奚宸和季中易怎麼詢問,季君淵都沒有迴應,好像沉溺在了某種噩夢之中,看似清醒,實則陷入了幻境中。
“這孩子該不是着了誰的道,中了幻術吧?”季中易開始擔心起來,畢竟現在婚禮還沒結束,就算是要做戲,季君淵也不該選擇這樣緊要的關頭。
他對薄奚宸這孩子的感情,可不是開玩笑的。
薄奚宸看着這樣的季君淵,也和季中易一樣擔心他是不是被誰下了幻術,可當她看到季君淵那滿含痛苦的絕望的眼神時,她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一種不知名的預感陡然而生,讓她探查不出到底是什麼,甚至該說根本不敢去探查。
因爲她怕……
怕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念想……
“嗯……”
就在這時,季君淵似是承受了什麼巨大痛苦一般,忍不住的發出一聲悶哼,整個人直接蹲下抱住了頭,一雙鳳眸仿似染了血一般佈滿了猩紅。
在場的賓客們看到季君淵突然蹲下來,也都一驚,而且那樣子看起來似乎是出了什麼事。
臺下一側坐着的夏君凰幾人對視了一眼,正準備上去詢問,卻不想,原本還蹲在地上抱着頭的季君淵突然停止了掙扎,整個人都沉靜下來。
這一刻,所有人都看着突然安靜下來的季君淵,眼裡帶着不解和猜疑,都在下意識的等待着,等待着答案的揭曉。
薄奚宸也安靜了下來,同樣蹲在地上,一雙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盯着季君淵。
只見他慢慢的擡起了頭。
季君淵的動作很慢很慢,那種一寸一寸移動的動作,緩慢的讓薄奚宸都能聽到了自己鼓動般的心跳,一聲一聲彷彿下一秒就會跳出來。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突然靜止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季君淵完全擡起頭來,一雙鳳眸鎖定在薄奚宸身上時,她瞬間淚流滿面。
經歷無數生死,她沒有哭。
經歷與季君淵的分離,她沒有哭。
經歷回生湖回望前世,看到季君淵失去她後的痛苦,看到他陪他永世沉眠,她依舊沒有哭。
回來後看到季君淵,那種失而復得又心疼的複雜,她仍然沒有哭。
可這一刻,看到季君淵擡起的臉,那張精美的瓜子臉,線條依舊妖冶明媚,在光線下越發顯得白皙耀眼,散發着一種讓人不敢逼視的萬丈光芒,看起來並沒有絲毫改變。
可是薄奚宸知道改變了,那氣質改變了,曾經雍容高貴中透着的高傲,那種與生俱來的傲氣不見了,多了一股抹不去的滄桑。
一種歷經生死,被世事磨礪後的滄桑,那是一種被打磨過後的沉澱。
這種氣息遠比之前季君淵身上的氣息更加性感迷人,因爲它多了一分成熟男人的風韻,一種有故事的迷人性感。
這不是現在這個時期的季君淵能夠出現的氣質。
不僅如此,還有那雙映入她身影的眼眸,微微泛着血絲,裡面的深情深入靈魂,那種失而復得的溼潤是一種喜悅,一種經歷過刻骨疼痛和絕望後產生的喜悅。
那是……
那是季君淵的眼神……
是……上一世的季君淵……
“……君……”薄奚宸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吐出一個字,隨後哪怕嘴皮子在動,吐出的都是無聲的字眼。
面對薄奚宸的失聲,季君淵幾乎是貪婪的盯着她看,彷彿怎麼都看不夠,甚至像是在害怕,害怕只要眨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會消失。
哪怕這張臉不是妖霧,可兩世的記憶融合後,不管是妖霧還是薄奚宸,都是他深愛的女孩,是他願意上窮碧落下黃泉都要抓在手裡,護在心口的人兒。
下一秒,季君淵伸手將薄奚宸緊緊的抱進了懷裡,手臂的力量幾乎要將薄奚宸整個的鑲砌在他身體裡,緊的讓薄奚宸連呼吸都困難起來,甚至感覺到全身骨骼發出了吱吱的響聲。
可她沒有掙脫分毫,反而用更緊的力道回抱住季君淵,一滴滴淚水滾落而下,滴落在季君淵的脖頸上,仿似一顆顆都滾落在他的心口,讓他燙的心口發疼。
張了張嘴,半響,季君淵才吐出一句沙啞的話語。
“……妖妖,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
一句簡短的話語,瞬間讓薄奚宸的眼淚似決堤的河流洶涌而出。
一句我回來了,包含了太多心痠痛苦,也包含了前世今生兩世的愛戀和深情,更包含了兩世的等待和希望。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原來,封印解除的契機是指這個……”
麟爸還真是打了一手好牌,把契機放在了這裡,真是用心良苦……
若是重活一世,她和君淵沒能再次走到一起修成正果,那麼前世的記憶將永遠封存,隨着兩人緣分盡斷而徹底埋葬。
一場婚禮,一場莊重的宣誓,是他們前世今生跨越兩世始終堅守的感情見證,以此打破封印,也只有麟爸能想出如此妙的方法。
旁邊的季中易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我回來了?什麼封印?這兩娃娃到底在說些什麼?……
夏君凰一羣人因爲坐得近,再加上修爲太高,季君淵和薄奚宸因爲太激動也沒有避諱,讓幾人將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麟淡麗睿智的眼眸微微閃爍過微弱的光芒,一直存在心中想不通解不開的一團,在這一刻聽到薄奚宸和季君淵的對話時,徹底解開了。
“看來之前的推測都對了。”
麟的一句話,讓夏君凰幾人立馬看了過來。
麟見此只是淡淡一笑:“這是他們兩世的緣分,如今終得正果。”
見麟又開始神神叨叨了,季幽月、習閻瑾和許子傾三人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直接移開眼,連詢問的心情都沒有了。
就連夏君凰也沒有開口詢問,只要知道兩個孩子沒什麼事就好,其它的,越問越複雜,最後還得不到清晰的答案。
“抱歉,如此濃情蜜意的時候打擾兩位新人,只不過有份重要的禮物只能今天送……”
就在這時,天際傳來一道輕柔悅耳的輕笑,清楚的傳達到了在場萬千人的耳中。
衆人擡頭看去,就見光影閃現,婚禮現場頓時出現了一羣人。
那羣人全都穿着袍子帶着面具,白的紅的都有,唯獨領頭人一身黑色斗篷遮掩了容貌,只露出一個線條纖細的下巴。
“噬魂會!”
人羣裡不知道是誰驚呼一聲,原本坐在位置上的賓客紛紛站起了身讓到了邊上。
要知道噬魂會可是最讓各國首腦頭疼的組織,可以說讓人又愛又怕。
因爲噬魂會給很多國家提供了太多利益,卻也因爲實力強大讓各國警惕防備。
只不過噬魂會似乎天生與君都有仇,從它出現在世人眼前,就一直在和君都之王作對,只不過君都之王從來就沒搭理過噬魂會的人,都是將其交給季君淵這位太子爺處理。
這麼多年噬魂會從未間斷過和君都的廝殺,就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今日竟然挑了君都太子爺的婚禮找上門來,還帶來這麼多人,顯然是來者不善。
“陰溝裡的老鼠又來找茬了。”季幽月幽幽一笑,目光冰涼鬼魅。
就連習閻瑾、許子傾和麟三人的神色也都冰冷無度,這並非全爲了噬魂會今日的不親自來,而是爲了這十多年來不間斷的騷擾。
噬魂會背後的老鼠根本就是衝着君凰來的,看起來兇殘狠辣,可這又何嘗不是變相的因愛生恨。
否則莫名其妙哪來那麼大仇恨,哪來那麼強不死不休的精神!
儘管他們不把噬魂會放在眼裡,可被煩了十多年也真的會厭惡。
“跟只臭蟲一樣煩了我們這麼多年,今天總算捨得在世人面前露面了,是打算做最後的掙扎?”
季幽月幽幽冷笑,低魅的嗓音裡有股幽冷的氣息,冰涼而魅惑。
“不過是來給君都的太子爺送份賀禮,這場婚禮若是沒有一點紅色豈不是不喜慶。”
禮臺上,正緊緊相擁的兩人,此時終於鬆開了彼此,季君淵貪戀的凝望着薄奚宸,眼裡充滿了不捨。
“麟爸的契機還真是……偏偏是這個時候,打擾我們團聚,打擾我們的婚禮,這些人真是……該死。”
最後兩個字語調極淡,卻透着一股子讓人心驚的殺氣。
這原本就是在他們計劃裡的,自從君臨會過後,噬魂會就一直蟄伏着,就連君都各家族的人也沒有什麼動靜了。
可季君淵和薄奚宸知道,這樣的平靜並非結束,而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而最適合這些藏匿在陰暗中的人動手的機會,就是這場婚禮。
所以薄奚宸和季君淵兩人商議決定,用這場婚禮做魚餌,將黑暗裡潛伏的所有敵人都誘出來,來個一網打盡。
“婚禮誓詞已經結束,解決了這些老鼠,我們回去洞房。”薄奚宸擦去臉上未乾的淚水,緩緩一笑。
如此認真嚴肅的場合下,一句洞房充滿了旖旎,竟然瞬間沖淡了季君淵心頭強力的衝擊感。
“正有此意。”季君淵衝薄奚宸露出一抹邪氣的笑意,隨即便飛身而起,直逼那黑衣斗篷人。
在季君淵動手的剎那,薄奚宸也動手了。
兩個婚禮上的主人都動手了,四周的守衛自然跟隨其後,和噬魂會的人紛紛打了起來。
夏君凰幾人並沒有急着動手,而是站在旁邊看着,就在兩方開打後,天空驟然陰氣繚繞,黑暗交替。
似有鬼魅出世,剎那翻起陰雲密佈。
在場衆人一片驚駭,尤其是在看到陰雲中接二連三涌現的影子。
那些影子似人非人,雖然有着人的外表,可他們懸浮在空中有些甚至面色青黑,看起來多了幾分陰森恐怖,就好像……
就好像鬼界跑出來的鬼。
看着帶着陰兵出現的大殿下焚煞和四王戮仙,薄奚宸眼中並沒有絲毫意外。
之前在計劃引蛇出洞一網打盡的時候,她就已經將鬼界那些按兵不動的敵人算在了其中。
尤其是這段時間焚煞和戮仙的安靜,以及冥娃提醒她兩人都曾到過人界,和人界的人接觸過。
當時她就猜測到這陰陽兩界的敵人合作了,打算來個大聯手各取所需。
所以今日他們的算計籌謀,針對的不止是噬魂會這些人類,還有鬼界的戮仙和焚煞一羣鬼魂。
“就知道你們不會就此罷休,不過和人類合作,你們破壞了鬼界的規矩。”
薄奚宸看着戮仙和焚煞緩緩一笑,漫不經心的笑意裡透滿了冰冷。
戮仙輕笑出聲:“只要能達成目的,和人類合作何嘗不是一件便利的事情。”
焚煞卻冷笑道:“宸君,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本殿會讓你做不了人,也做不了鬼,冥王這個位置,讓你坐了這幾個月也該足夠了!”
話音還未落下,焚煞就已經對薄奚宸出手了,漫天黑氣化爲鬼魅朝着薄奚宸狂嘯而來。
那氣勢磅礴來勢洶洶,看得人毛骨悚然,可纔到了薄奚宸面前,還沒來得及觸碰到她,就被突然飛身而出的金色鳳凰揮翅打散了。
焚煞想過金符的厲害,可是沒想到竟然如此厲害,不過一個照面就打散了他所有的攻擊。
戮仙看到這一幕,心中騰起了一絲不安,或許今日他們都急功近利了,從前低估了宸君,如今還是低估了她……
可如今就算後悔也來不及了,薄奚宸不會讓他們抽身而退,今日,要麼戰到死,要麼依舊死!
薄奚宸根本不打算與這些東西浪費時間,今日是她的婚禮,儘管利用了這場婚禮籌謀,可不代表她不在乎。
速戰速決,纔是今日她和季君淵的目標。
薄奚宸直接拿出八卦龍紋鏡,金龍一出,璀璨的光芒剎那震懾了所有鬼魂,讓其發出道道慘叫,就連焚煞和戮仙也神色鉅變,急忙躲避。
可他們實力再厲害,在薄奚宸的金符和超品收魂器的雙重攻擊下,兩人很快就敗下陣來。
“宸君……啊……本殿知道錯了……饒了本殿……”
被金龍纏住慢慢收入法器的焚煞大吼着求饒,只不過這一切都是無用功,不管他怎麼求饒,最後依舊被收入了法器中。
戮仙見此,知道薄奚宸是存了必殺之心,求饒根本沒用,乾脆閉緊嘴巴奮力反抗,被金色鳳凰一陣衝撞受傷後,再也抵擋不了金龍的攻擊,和焚煞一樣,被收進了法器裡。
領頭的老大戰敗,剩下的鬼魂紛紛丟盔棄甲跪地求饒,那一聲聲冥王饒命,直看到在場一衆觀戰之人滿心震駭。
就在薄奚宸這邊快速解決了一衆鬼怪後,季君淵那裡卻還沒有一個結果。
不顧看得出來,兩人雖然看似實力相當,可實則季君淵隱隱有快要壓倒的趨勢。 ωwш◆ тTk Λn◆ ¢ ○
若是沒有融合記憶前,季君淵並不是對方的對手,可如今記憶融合,曾在異世經歷無數生死爲將她救活,季君淵的實力早已不是現世的自己能夠比擬的。
確定季君淵可以完全控制,薄奚宸並沒有去幫忙,而是調轉矛頭,將那些背後渾水摸魚的世家全都抓了出來。
馬家,寧家,還有莫羽歡的鬼魂。
對此,夏君凰只有一句話:“按君都的規矩辦。”
有了夏君凰這句話,沒有任何世家敢爲其求情,薄奚宸直接讓秋殤等人動手,當場殺了馬家和寧家所有參與圍剿刺殺的人。
倒不是不想斬草除根,不過考慮到新世紀各世家感情淡薄,加上婚姻制度並非一妻一夫制,所以子嗣衆多,還有不少私生子。
真要斬草除根,殺起來數量太多,就沒有考慮這個方式。
等薄奚宸處理完所有餘黨,季君淵那邊的打鬥也結束了。
黑衣斗篷人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嘴裡噴出一道猩紅的鮮血,並沒有看見他打敗的季君淵,反而將頭轉向了夏君凰所在的位置。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低低的帶着自嘲的笑意慢慢轉變成瘋狂的大笑,那笑意充滿了癲狂和絕望的死寂,還有着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仇恨。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重來一世,我還是得不到想要的東西,我到底差在哪裡……爲什麼……爲什麼上天要這麼對我!……”
聽着斗篷男人癲狂的笑語,那語無倫次的話語儘管讓人聽不懂,卻讓在場衆人感覺到了一種微妙的情緒。
因愛生恨……
那刻骨的恨意之中,若非藏滿了愛,怎會如此傷痛絕望,狠戾瘋狂。
“夏君凰!爲什麼?你告訴我爲什麼?!”
“爲什麼我打不過你,打不過季幽月!打不過習閻瑾!打不過許子傾!打不過麟!就連你的兒子也打不過!你到底是什麼妖孽?竟讓我歷經折磨和痛苦,就連孩子也生的如此妖孽!”
“你根本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你爲什麼要存在?若是你不存在,我就不會丟了心,不會迷失了自己,自後誤入歧途落得個慘死的下場,更不用帶着滿腔仇恨重生!”
“爲什麼讓我重生了,卻不給我報仇的機會?爲什麼?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
“難道就爲了讓我在你面前再死一次嗎?爲什麼要如此殘忍的對我?!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
聽着那一句句癲狂的話語,一字字,一句句都透滿了痛苦絕望和深濃的怨恨。
夏君凰和季幽月幾人一直不確定噬魂會背後的主子是誰,如今聽了這些,心中都想到了一個人。
斗篷男人癲狂的大笑中,斗篷掉落,露出了他的臉,儘管那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可那眼神,充滿愛戀和怨恨,恨不能與夏君凰同歸於盡的癡纏眼神,他們都不會忘記。
青年突然收起了瘋狂的笑意,面無表情的看向夏君凰,冷冷一笑:“你想起我是誰了,對嗎?”
儘管他面色陰沉冷漠,甚至是透着麻木,可那雙幽深的眼眸裡卻帶着一絲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期待。
夏君凰目光冷淡,沒有絲毫波動,看似清淡實則幽沉,淡淡開口說道。
“瑟容,既然重生,何必再糾纏。”
瑟容目光一亮:“你果然認出我了,這是不是說明我也曾在你心中留下一道深刻的印象?二十多年了,你一直都記得我,甚至在聽到我說話後就認出了我,其實你也一直記着我的對嗎?”
瑟容的語氣很快,帶着顫慄,明顯有着幾分興奮激動,這樣的激動甚至讓他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夏君凰移開視線,不再去看陷入自我情緒裡依舊一副癲狂執拗的瑟容,聲音平靜淺淡,卻讓在場的人都跟着心口一跳,感覺到一股寒氣在心底蔓延。
“既然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我沒什麼可說的,上一世你想死在我手裡,我沒有成全你,這一世,我成全你。”
一句我成全你,讓在場所有人都遍體生寒,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君都之王的殘酷和冷血,卻讓瑟容聽得淚流滿面。
可明明淚流滿面,他卻笑了,不是前一刻癲狂瘋魔的笑,而是一種溫柔如風的笑意。
他一雙眼眸眷戀而癡迷的凝望着夏君凰,什麼話都沒再說,只是無聲的含笑看着她,彷彿又回到了最初的遇見。
她神色淺淡平靜,低眸俯視,他嬌羞坐地,擡頭凝望,一眼便註定了一生沉淪,兩世追逐,一世爲愛,一世爲仇。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若真的無愛了,又怎會還有仇……
在夏君凰一道劍氣刺穿瑟容的心口時,他突然明白了自己這一世的執念,並非是爲了仇恨,而是爲了遺憾。
遺憾上一世到死,都沒能親手死在自己癡癡愛着的人手裡……
看着瑟容帶着滿足的微笑倒下,季幽月幾人面色冷沉,雖然很討厭這個人,可他對君凰的愛和執念,卻讓他們再說不出一句擠兌的話。
這世間唯有愛,永遠說不清對錯。
季君淵和薄奚宸怎麼也想不到,跟君都鬥爭了十多年的噬魂會幕後主子,竟然會是夏君凰的愛慕者,甚至是一個重生者。
不過如今事情已經塵埃落定,關於上一輩人的事情自有他們自己去處理,季君淵現在只想和薄奚宸過二人世界。
“老婆,娘子,事情都塵埃落定了,其它的就交給媽媽她們吧,我們去洞房。”
季君淵話音還未落下,就將薄奚宸整個的打橫抱起直接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看着極其不負責任走人的新人,在場一衆賓客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均是一陣無奈。
見過急着洞房的,沒見過這麼着急的。
君都這太子爺和太子妃,不僅本事過人,婚事也弄得驚天動地,就連洞房也如此急切的讓人歎爲觀止……
不過,他們一羣人才不會說自己心中其實是羨慕嫉妒恨,這對年輕人,簡直太讓人嫉妒了!
這個時候世人還不知道,這樣羨慕嫉妒恨的心情,會隨着太子爺實力寵妻的日常,越來越深,越來越濃……
------題外話------
大結局啦,撒花,哈哈~
知道乃們肯定沒看過癮吶,放心啦,只是正文完結,之後還有很多番外噠,比如宸宸和君淵上一世的故事,比如皇延和軒轅璟淑,當然,擁有兩世記憶的太子爺實力寵妻小番外也不會少,壞笑~
等番外的時候,寶貝們可以移駕去夏夏的新書佔坑喔~,新書【頂級權門:黑暗系病寵】寫的是雙病態另類寵文,男主是乃們很喜歡的小寵喔~記得先去收藏喔。
對了,新書已經簽約了,可以打賞啦,寶貝們去的時候花花鑽鑽走一個,給新文添點人氣喔,奸笑~羣麼一個(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