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站着的夏君凰,臉上也緩緩蔓延出一抹淺淡而溫和的笑意,精緻乾淨的面容笑容雖然淡淡的,可因爲眉眼間的溫和讓她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洗盡鉛華的寧靜平和之氣。
溫潤的讓人在她身上根本找不到絲毫君都之王該有的霸氣和殘酷,彷彿外界所有關於君都之王的傳說,那些讓人嚮往敬重又畏懼的傳奇,那些聞名到讓人提起就毛骨悚然的殘忍冷酷,與眼前的人根本聯繫不到一塊兒。
眼前的女孩子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的模樣,青春乾淨,又極其明媚陽光,就連那雙漆黑的瞳孔也看不出絲毫黑暗,透着一種熠熠生輝的清亮和水潤。
只有仔細的專注的去探尋,慢慢的纔會發現這雙仿似浸泡在水裡的黑曜石般的眼眸,黑的發亮的同時也顯得越發的深幽與神秘。
此時此刻,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和薄奚宸同齡的女孩子,正用一種屬於長輩的溫和目光看着她。
或許這樣的場合會讓人覺得怪異,然而薄奚宸卻不覺的怪異,畢竟表面上看起來雖然她和夏君凰看着同齡,可仔細感覺就能感覺出來氣息不一樣。
夏君凰這般真正經歷過世事的王者,沉澱下來的氣息太過深沉,太過溫潤到讓人觸不可及,只覺隔了重重迷障讓人看不清摸不着。
而她雖然也經歷了三世,可沉澱下來的只是歲月而已,而不是真正黑暗的洗禮,氣息上就被穩穩壓了一頭,只要是知道修真者年齡與外貌有差距的,都能感覺出來兩人真實年齡的差別。
“我們一家人都習慣了自己動手,你不用拘謹,只當在自己家就好,很早就聽君淵提起愛上了一個女孩子,只是之前我們在其它空間位面,現在纔有機會見一見,君淵喜歡的就是我們喜歡的,今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夏君凰溫聲說完,就拿出了一枚七彩琉璃玉佩遞給了薄奚宸。
這七彩琉璃玉佩表面散發着七種顏色的琉璃光澤,有一種極致的美,可它的珍貴並不在於它的美,而在於這玉佩的空間大小。
這是可以裝活物的超品空間法器,是夏君凰之前在某個修真位面弄死了一個大能時得到的。
裡面有一個洗髓淨化的天泉池,還有一片茂密靈氣濃郁的森林,可以養活物,也可以隨着主人的意念帶人進去,只不過一次性只能帶十個人進出,而且面積也並不是很大,約莫一個小城那麼大。
不過對於沒有活的空間的薄奚宸來說,這份禮物無疑是貴重而恰到好處的。
而且在修真界能夠裝入活物的空間少之又少,就算運氣極佳也不一定能夠得到。
這七彩琉璃玉佩空間無視是至寶中的至寶。
接過玉佩後,薄奚宸只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和上一世一樣,還是這個禮物。
“謝謝媽媽。”
薄奚宸對着夏君凰尊敬的笑了笑,眼裡有着幾分自己都不自知的崇敬和親近。
正是這份由心而發的情緒,夏君凰捕捉在眼中,心中微動,漆黑的眼眸似有什麼思緒一掠而過。
接下來季君淵又帶着薄奚宸見了季幽月、習閻瑾和許子傾等人,等一一打了招呼後,他們也都一樣給了薄奚宸見面禮。
第一次見面並沒有其他人家媳婦見公婆那般充滿審視和試探,反而極爲輕鬆平常,就仿似早就是一家人一般,就是簡簡單單的回家吃頓飯。
這樣的氣氛也讓薄奚宸心中的感觸慢慢散去,漸漸全身心融入了這個大家庭,再沒有時間胡思亂想。
一圈介紹下來,一家人就沒再繼續下棋和打麻將了,而是有說有笑的走入了飯廳裡挨個落座,等最後一道菜上齊後一大家子人就圍成了一桌。
上首的位置是季老爺子和夏振明、段雲韻,三個長輩右手邊是夏君凰、季幽月、習閻瑾、許子傾和麟,左手邊是姬白炎、季君淵、薄奚宸、季君月、秦瀾雪、麟皇、許傾凰和習夏。
“君淵,宸宸喜歡吃什麼你給她夾,”段雲韻心情極好的衝着季君淵道,隨即又轉眸看向薄奚宸和藹的笑道:“宸宸,不用拘謹,有什麼需要就找君淵,讓他爲你服務。”
聽了段雲韻揶揄的話,薄奚宸便笑了:“嗯,我知道了外婆。”
段雲韻聽了薄奚宸這一聲好不見外又極爲親切的外婆,頓時笑得合不攏嘴,心情越發好了,對薄奚宸也越發喜愛了。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宸宸好像合該是我們家的人一般,總有一種很特別的親切感。”
段雲韻看着大家說完這句話後,又看向了君淵戲笑:“還是我家小君淵眼光獨到,幫外婆找了這麼好的一個外孫媳婦。”
季君淵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自豪笑意,慢悠悠道:“你外孫的眼光素來都是毒辣的。”
“瞧瞧……這才誇一句就上天了。”季中易高挑着眉翻了個白眼,可那張臉上卻佈滿了濃濃的笑意。
“君淵可是很爲弟妹自豪的,誇弟妹就等於誇他,自然要尾巴翹上天了。”姬白炎笑眯眯的戲笑出聲。
就在幾人有說有笑的時候,麟那雙淡麗睿智的眼眸卻若有所思的掃在了季君淵和薄奚宸的身上。
多年的夫妻,多年的相處,夏君凰和季幽月幾人很快就察覺到了麟隱晦的注目,紛紛不動聲色的投遞了眼神過去,麟只是幾不可見搖了搖頭示意過後再說,就再沒有別的動作了。
甚至沒有與幾人傳音入密,顯然有些東西他自己還需要再想一想。
夏君凰和季幽月幾人見此也沒多問什麼,依舊該吃飯吃飯,一副閒暇的模樣。
不得不說他們幾個始終是站在這世間巔峰的存在,那一個眼神中交替的內容就是薄奚宸和季君淵一羣晚輩都沒能察覺到。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過飯後,季君淵就帶着薄奚宸和姬白炎幾人一起去不遠處的湖邊釣魚去了,同去的還有季老爺子和季君淵的外公外婆,大家約好了晚飯就直接在湖邊燒烤。
至於夏君凰和季幽月幾人則留下來收拾碗筷打掃衛生,當然,這樣的場景在這個家早已上演了無數遍,每一次都是季幽月、許子傾、習閻瑾和麟四人抽籤決定誰來打掃衛生收尾。
白天就是麟和秦瀾雪兩人抽中了頭獎,所以薄奚宸來的時候纔看到他們兩個幫忙打下手,其他人則悠哉的玩樂着。
這一次則是習閻瑾中了頭獎,只好任勞任怨的站起身來端着一身王者氣勢的收拾碗筷。
而麟則站起身去茶桌旁坐了下來,給夏君凰幾人泡起了茶。
夏君凰、季幽月和許子傾三人走過來坐下,想到剛纔飯桌上麟的若有所思,季幽月悠悠坐靠着,一身氣息慵懶陰邪,狹長的鳳眸瞥向麟。
“剛纔怎麼了,難道是君淵媳婦不對勁?”
夏君凰和許子傾都沒說話,不過目光都齊齊落在了麟的身上。
夏君凰突然想到了之前給薄奚宸見面禮的時候,薄奚宸眼底不自知的神色,那神色現在想來她都覺得有些奇妙。
親近,一種早已熟識的親近中還透着幾分失而復得的緬懷和想念。
這樣的情緒不該出現在首次見面的人身上,何況她還是季君淵的母親,薄奚宸就算對她有着崇拜也不該是這樣的神情。
麟給三人倒了茶後,才若有所思的緩聲道:“剛纔我看了兩個孩子的命數。”
一句話頓時讓夏君凰幾人神色慎重起來,畢竟麟能夠看出一個人的命數的本事他們都是知道的。
若非是看出什麼不對勁,以麟這樣睿智沉寧的人不會露出那種疑惑又慎重的情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