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奚宸緩緩一笑,敬了一個軍禮:“同喜。”
尋焰虞的軍銜雖然沒有上升,可是那一次圍剿也給他記了不少功績,加上之前累計的功績,已經升任成利劍局的副局了。
尋焰虞略微點頭,然後看向薄奚宸身邊的薄奚華明和池若菱禮貌的打了聲招呼:“叔叔、阿姨好,我是尋焰虞。”
“知道,上次宸宸的訂婚宴見過了。”薄奚華明笑着開口,池若菱雖然沒有說話,不過臉上也同樣帶着幾分笑意,夫妻兩看得出來,自家孩子和眼前的青年關係不錯。
其實若非女兒已經有君淵了,他們倒是覺得眼前這嚴肅正經的小夥子不錯,看起來很靠譜。
薄奚宸和尋焰虞自然不知道夫妻兩心中的想法,打了招呼後,尋焰虞就帶着薄奚宸一家人到了華安門附近準備好的休息室。
一路上全都是警戒,一隊隊軍隊負責維持持續,整個偌大的華安門廣場上早已圍滿了人,堵得水泄不通,全都是爲了一睹帝國第一女上將的風姿的。
薄奚華明和池若菱其實也沒想到自家女兒會突然給自己這麼大一個驚喜,雖然早就在知道薄奚宸的實力時已經預見了這一天,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休息室裡,兩人頗爲感慨的和薄奚宸聊着天,話裡話外都是屬於親人間的溫馨。
之前薄奚宸就弄了不少的晶核給薄奚華明和池若菱晉級,並且這段時間都專門讓他們晚上抽出空來跟着滅一鍛鍊。
爲此,薄奚宸特意在家裡後方的花園專門圈出一塊地來,佈下了結界和陣法,阻隔了外界的視野,也隔絕了一切的聲音,自成一方獨立的小天地。
經過一個月的訓練,兩人的實力倒是提升了足足兩個等級,就連小小的薄奚炎也學的有模有樣。
“敬禮!”
就在這時,休息室門口突然傳來一道肅穆的命令,聽入耳莫名給人一種嚴肅莊重感。
薄奚宸一家人擡頭看去,就見大門被兩個軍人推開了,緊接着,一道偉岸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幾人的視野中。
來人看起來約莫二十八九的年紀,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美的仿似藍天白雲,又似廣闊浩瀚的星辰,唯獨滿身氣息冰冷死寂,透着一股子讓人壓迫沉鬱的可怕氣息。
那是一種漠然,對什麼都不在意的冷情,一雙黑而沉的眼睛褪去了年輕時的驕傲冷倨,桀驁自負,只留下一片冷酷的沉澱,可隱隱還是能夠讓人感覺到他骨子裡的孤高。
一種無形的渾厚的壓力鋪天蓋地襲來,隨着男人一步步走進來,薄奚華明和池若菱都被那種無形的氣息給壓迫的有些心驚肉跳,莫名緊張的呼吸不暢。
這並非是對方可刻意釋放出來的威壓,而是一種上位者長久磨練出來的讓人畏懼的氣質。
這種來源於上位者的壓迫力,就是薄奚宸也感覺到了,深深呼了一口氣才慢慢調整過來。
她雖然實力強,可是比起眼前這位還是差的遠了。
許子燁,華夏帝國的掌權者,君都其中一位首領的孿生兄弟,今年五十四,看起來卻風華正茂俊美無雙,足以引得天下女子爲之傾倒。
薄奚華明和池若菱是認識眼前的男人的,他們在熒屏上看了無數次,可這卻是第一次面對面見面,一時間竟然有些緊張,畢竟這可是帝國的掌權者,真正的帝國第一人。
“首……首腦。”兩人開口敬畏的喊了一聲,開了口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說不清是激動還是敬畏,大概都有一些吧。
薄奚宸見自家父母這般激動的模樣,突然覺得有些糾結,若是去君都見了君淵的父母,二老還不直接激動的跪了,那可就不太好了……
許子燁走到薄奚宸面前站定,聽了兩人的話,略微點頭‘嗯’了一聲,就將視線落在了薄奚宸的身上。
近距離四目相對,薄奚宸越發能夠從那雙桀驁的黑眸中看到歷盡千帆的沉寂,那種沉寂甚至透着三分死氣,一種對生活,對未來,對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向往的死寂。
可儘管如此,他的目光依舊鋒利,周身那股與生俱來的優雅雖然已經不帶絲毫的驕傲卻依舊孤高冷漠。
“帝國第一位女上將,我想知道你的師傅是誰,別說自學成才忽悠人的話。”
許子燁的聲音平緩而冰涼,透着一種無情無心的冷漠。
薄奚宸看着眼前和季君淵的許爸爸長的一模一樣,唯獨一雙眼眸的顏色不一樣的男人,這麼多年,前世今生,看到這個男人,她的內心依舊充滿感慨。
上一輩的人之間的事情說不上誰對誰錯,只能說是造化弄人。
“是季君淵。”薄奚宸緩緩笑着道出一句。
她知道許子燁這樣的人不是能夠隨意糊弄的,而且她要去君都早晚都是要跟許子燁攤牌的,加上又有着一層不好不壞的關係,明着說出來要比藏來藏去好太多。
許子燁聽到這句話,面上的神色並沒有絲毫變化,就連瞳孔裡的黑沉也依舊一望無邊,沒有波瀾,彷彿早已知道了一般。
薄奚宸見此,就知道許承夙已經跟許子燁打過招呼了,至少告訴了許子燁跟她訂婚的君宸是季君淵假扮的。
得到了薄奚宸的親口確定,許子燁便沒再多說,二十多年了,沒想到轉眼下一輩的人就開始談情說愛了,時間……過的真快……
有那麼一瞬,薄奚宸似乎在許子燁那雙無波瀾的黑沉眼眸裡看到了一絲緬懷和恍惚,可是這樣的情緒溜走的太快,讓她根本來不及捕捉。
“不管今後你去哪,這裡畢竟是你生長的地方,帝國的榮耀也將是你的榮耀,上將,只是讓你有個歸屬,並非給你壓力,你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哪怕沒有過多的詢問,許子燁也從與薄奚宸相關的資料中大致明白了她的所想。
若是一開始沒見到人的時候,他還存有幾分疑慮,懷疑對方另有所圖,野心極大,可現在見了本人,一切真相都已明瞭。
她所要圖謀的,不過是心安理得、名正言順的站在自己所愛的男人身邊。
夏君凰是那麼一個有野心有抱負又目標明確的女人,沒想到她的兒子竟然也會喜歡上這樣聰慧厲害的女孩。
不過,這世間能夠真正締造出永垂不朽的傳奇的,也就只有夏君凰一個,僅此一個,再無她人。
大概是薄奚宸那種認準目標就永不回頭一往無前的脾性與夏君凰太像,許子燁的心情突然有些沉甸甸起來,也不再多說什麼,只道:“一會兒臺上再見吧。”就轉身離開了。
看着許子燁沉默孤寂的背影,薄奚宸莫名覺得有些淒涼。
有時候人的一生是真的沒有後悔和重來的,也許一個不小心的決定就會葬送了自己的一生,哪怕後面一步步再次站起來,依舊會成爲一生無法磨滅的痛,碰不得,說不得,聽不得。
薄奚華明和池若菱見許子燁離開後,暗自鬆了一口氣,薄奚華明有些感嘆道。
“這麼有權有勢又有貌的男人,掌權二十多年到現在都沒有傳出過一個緋聞,足以可見國首有多愛他的妻子,聽說他的妻子是在末世前就娶進門了,而且末世發生後,許太子已經有兩歲了。”
聽了薄奚華明的感慨,池若菱卻是不贊同的,大概女人對這方面都比較敏感,也比較敏銳,池若菱卻覺得許子燁對國首夫人根本沒有感情。
新世紀建立二十多年了,兩人從未一起公開露過面,也從未在任何媒體,任何公衆場合站在一起攜手而立,外界都傳是國首對夫人太過深愛,所以才如此保護她,不讓她面對公衆,以免招來危險。
之前從來沒有面對面見過許子燁的真人時,她也是相信這話的,可是現在看到了許子燁後,她卻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許子燁過的並不幸福,而他也根本不像外界傳言那樣愛自己的老婆,否則他的身上不會出現這般讓人壓抑的荒涼和孤寂之氣。
那種生無可戀有一天過一天,又在黑暗中不斷自我折磨和掙扎,絕不是一個幸福之人該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