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有個詩人曾說過一句話:“今朝拂頰之清風,興於千年之法咒。”
千百年來的修行,這天地之中,有着各種各樣的法術,有着各種各樣的修行之法等待着人們去發現。它們或是本就恆久存在於天地間的,誕生於混沌,也或許是前人留下來的。
“天地是一本書,它記錄着一切,無論你想知道什麼,都能從這個天地之中知道。天地之中隱藏着無盡的秘密,天地之中又沒有絲毫秘密。”
易言不知道從天地之中領悟到法術是什麼感覺,或許和從自己的心靈深處獲得一些能力是一樣的,在他自己最迫切的最想的時候出現。
他刺出的這一劍名叫‘破空遁殺術’,易言在貪狼山上曾得過一本‘破空遁殺術’,他不知道這兩者是不是一樣的。
在之前的一次險境之中,他心中強烈的想要快速的接近對方時,心中就突然出現‘破空遁殺術’,雖然他並不能能具體的理解,但是卻能施展出來,就像生而知之,似本能。
劍尖一點幽藍,劃過虛空,化爲一道藍光。
“茲……”
劍尖刺直入木靈的眉心,木靈的身形在劍下消失,劍尖上刺着的是一片嫩綠的樹葉。
劍縮回,一甩抖之間那綠葉便在劍上震碎。
他凝立不動,感應着木靈公子的氣息。卻發現自己的四周都是敵意。轉一圈,只見地上的草和樹枝、葉子都指着自己,就像是這些植物都有了生命,而那個木靈公子則消失的無影無蹤。
越是危險的時候越是要能夠沉住氣,不能慌亂,這是易言這些天最深刻的體會。他站在那裡不動,雖然那些都只是草或樹葉指着,他心中卻有着強烈的危險感,就像是被一羣人圍着,又像是被一把把的劍指着。
一陣風吹來,他感覺這風一吹入自己周身三丈之內就像是陷入了一個漩渦之中,再也無法離去。
木靈公子從一棵樹中走了出來,他朝易言笑着說道:“人有怒火,花草樹木也會有怒火。很多人嘴上說着萬物有靈,但是心裡只認爲人類是萬物靈長,藐視着除了人類之外的一切東西。這是‘乙木陣’,我最近才領悟出來,它將展現來自草木的怒火。”
易言一劍便要刺出空遁殺術’快速的離開這一片地方,但是他卻並沒有做到。如果說‘破空遁殺術’像是魚兒能夠在平靜的水裡快速的穿行,那麼現在這水已經變成暗流洶涌。
地上草葉脫離根莖,朝易言刺去,進入虛空的那一瞬間化爲綠sè的光芒,如一道道綠sè的劍絲朝易言身上捲去。
儘管他一開始就小心防備着,儘管努的閃避着,依然被綠sè光芒劃破了衣服,割開了肌膚,他感覺到一瞬間的疼痛,然後便是微癢的麻木。
在曾經歲月裡,修行人是能夠通過靈力得到更久遠的生命,那些靈氣融入每一寸的肌膚,延緩着肉身的衰老,除非靈魂在天地間散去肉身才會開始散去靈力,重新化爲泥土。
而現纔則不太一樣。現在修行人吸食煞氣,就像是在吸食毒藥,在最開始償試之時,有很多都因爲煞氣而讓肉身腐爛,讓靈魂迷失爲怨靈。
儘管已經過了這麼多年,食煞依然是一件危險的事,許多人因爲吸食煞氣而迅速的衰老着,他們是在壽命換取靈力。
‘尋靈’能夠保證靈魂不受煞氣侵染,現在修行人越來越重視‘尋靈’之法了。各門各派之中也有不少卓越之人,他們也慢慢的從食煞的過程之中尋找到了一種安全的食煞方式,避免肉身在這過程之中被腐蝕,最後達到煞靈之氣與肉身慢慢融合的效果。
綠sè的光芒極爲鋒利,在易言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的傷口,好在沒有一處是致命的。雖然他一時之間無法衝出這個地方,但是卻每每能在關鍵之時避開要害,‘太平劍’的劍尖浮現一點幽藍光芒。
雖然他現在能夠做到讓整柄劍都籠罩着藍sè劍光,但是他卻並不想這麼做,因爲他體內的靈力不多,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他的身體就像是在擁有了着一種本能,在小小空間之中起伏,手中的劍環繞周身,劍尖一點幽藍,總是能夠不可思議的點劃在,那一道道細微而短暫的綠絲上,只要是被劍尖劃過的綠絲都會瞬間潰散入虛空,化爲一縷淡綠sè的霧。
木靈公子身上同樣的浮現着一層薄薄的綠光,他像是已經融入這片山林之中,成了這片山靈的一份子,他說道:“聽說總督大人身邊有三大護衛非常厲害,王肅手中一柄‘黃沙斬鬼神,任何法術在那一柄刀下都像是絲帛一樣的脆弱。而那個西洋劍客手中一柄細劍,擁有着可怕的詛咒之力,能讓人化爲石像。”
“王肅本身的能力最純粹,西洋劍客最詭異,而你父親,則最雜,我倒想看看你今天怎麼破了我這‘乙木陣’。”
易言周身閃動的劍光幽藍,像一團團幽火。木靈公子並沒有從易言的臉上看出驚慌,儘管他看起來有些狼狽。
他心中暗想:“他這劍術倒是不錯,可惜,劍術只是末技。”
這個念頭在他心中一轉而過,他已認定易言的死亡只是遲早的事,他的心思已經轉到了遠處,那裡是總督夫人前進的方向。
他這次來這狙殺易言只是當做最後的屏障,易言會出現在他的面前已經讓他感到意外了。在他的心中,他真正要面對的將會是那總督夫人那一行人。
而易言不過是用來試驗他最新領悟的‘乙木陣’的一個不重要的角sè。
易言身上的傷口並沒有流出鮮血,不久前,他就發現自己即使是受傷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流出鮮血,他身上的每一道傷口,都只有淡藍sè的血,很快的就會結疤。他不知道別的修行人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
劍刺滅着一道道可怕綠絲,幽藍劍光如一朵朵藍sè火焰在易言的周身飄浮忽閃。
易言並不是不能離開這個地方,只是他也想看看這‘乙木陣’到底與法術有什麼區別,只是他對於法術與‘乙木陣’都不瞭解,所以根本就看不出來,雙眼所看到的唯有一道道危險的綠絲,那綠絲割皮肉之後會殘留下一種讓人麻木的力量。
不過他現在的身體已經融入了靈力,那種侵皮膚內似毒素一般的力量,只一會兒便會被自動的驅除,或者說是吸納同化。
“咦……”
木靈公子看到易言突然身形僵硬了起來,在紛亂的綠絲之中倒下。
他立即起來,身形微動,已經如煙一般的消失,再現時已經在那臨近的一株低矮灌木枝頭,整個人像是沒有半點的重量的站在那裡。
倒在地上的易言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小木人,小木人是灰白s上有着一道道綠sè的傷口。
這是替身之術,他自己之前也使用了一次。這種法術並不難學,卻最難最高境界的是能夠做到真正的代替一個人的死亡,但是現在那只是一個傳說了。
剛剛他才走神一會兒,易言便已經使出替身之術消失。他對於易言能夠會替身術並不意外,但是能於他無聲的消失後,現在竟是一時找不到而感到意外。
突然,一道劍吟出現在他的耳中,他猛然擡頭,只見一道幽藍的光芒刺了下來。
只見木靈公子在劍光朝灌木中沉去,消失。易言一劍刺入灌木一寸之處時,灌木叢衝起一道道綠光。
易言翻飛而去,手中長劍刺動,點點在道道綠光上,綠光消失。他整個人則停留在了空中,劍斜指着前方,在他前方的一棵樹頂上,木靈真人站在那裡。
他臉sè鐵青,臉上一道傷口,有綠血滲出,那道傷口直接刺到了腦口,那綠sè的衣袍已經被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