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楚熙榕挑眉一笑,指尖摩挲着少年光潤的下巴,盯着少年冷冽冰魄的眸子,緩慢道:“明月確實是美人………若是她哪日也念着你………你可會親近她?”
鴆羽回想那清塵美姿的女子,他只覺女子美麗,吸引他人目光,僅此而已。要說親近於她,怕是不能,他欣賞女子的美貌,卻從未想過要這些。
楚熙榕見他沉靜了眼眸,也不回話,曉得他在想花明月了。
“這些日子以來我如何待你………你難待不知?”楚熙榕傾身而去,親吻了鴆羽的面,低聲言說着。
鴆羽擡了眼,凝視眼前的男子,伸手挑起他的墨發,冰涼滑膩浸在手心,如水波盪漾柔情。或許他是念着這人的,心裡頭有這人的身影,還有這人滑膩如緞的髮絲。
“今夜………歇息吧!”楚熙榕瞧見鴆羽眸中的冰冷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微微潤色,這是動情的前兆。
擁了少年上牀榻,剛親吻了少年紅潤的脣瓣,只聽窗邊疾風掠過,身下的少年眼眸一冷,隨即抽身而去。
“屬下前去查探!”
楚熙榕還來不及話語,少年已破窗而出,身影消失在黑夜裡。
身邊隱着的暗衛甚多,就算有人來繞也不需少年而去。
不過那黑影既能離他們如此之近,想必身邊的暗衛也捉不住他。
楚熙榕不會放少年一人離去,最尋着少年的身影,纔來到一片樹林中,就察覺了不對經。血腥自那光亮處傳來,轉眼一看,那少年揮灑着染血的長劍,斬殺着他人。
楚熙榕見此,眼神陰霾深無比,身形急速略去,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來人不多,再者少年方纔與暗衛已殺了不少,此時剩下的幾人已被楚熙榕解決了。
樹林中平靜一刻,楚熙榕纔來了少年身邊,見少年手上的長劍鮮紅如血,那鋒利的刃上閃着清洌的冷光。
“主上!”少年收回長劍,才向他行禮。
“你若有個閃失………我會心疼………”楚熙榕拉過少年,擁他在懷裡,輕聲言說。
少年聽得耳邊冷凝如泉的嗓音,眼中一怔,放鬆的身體,任他摟抱着。
身旁幾道黑影閃去,留了清淨給兩人。
倒是最後一道黑影瞧了他們幾眼,似不願離去,不過又不敢逗留,最終還是消失了夜裡。
“你可曾想過你離我而去,若是有人來襲,若是我遭了來人暗算…………”
“屬下知錯!”鴆羽不禁想到方纔,確實是他衝動,身邊還有暗衛,他不需前來。應當留在主上身邊,護主上安危。
“回去吧!”
隔日,鴆羽才醒,就聽了簾帳外有話話語聲。纔想要起身,才發現那外頭不止主上一人,還有一人似乎是秦峰。
“可有探到什麼?”楚熙榕話音如冰,淡淡涼涼,似乎無一絲溫度。
“昨日林中的屍體已消失,不過屬下尋到了一物。”秦峰冷峻的面上無神色,不過奉上手上的東西給楚熙榕時眼角悄然瞄了那牀榻一眼,眼中的陰冷一閃而過。
楚熙榕接過秦峰遞上來的東西,那不過是一柄短劍,劍身不長,但柔軟至極。
“這物………”楚熙榕纔要開口,倏然想起鴆羽的長劍,那劍是從鑄劍山莊得的,這手上的劍雖是軟劍,可是與那長劍太相似了,同樣鋒利而清洌。只是沒有鴆羽的劍那樣氣勢不凡,光耀奪人。
“來一人便殺一人。”楚熙榕淡淡笑着,將軟劍放下,起身超牀榻走去。
“屬下遵命!”秦峰見他走到牀榻邊,看着他撩開簾帳,再看了一眼那牀榻裡烏髮披散的少年,只覺心痛如針刺。
“還有何事?”
“屬下告退!”秦峰沉着聲,只覺腳下如同灌了鉛,行走艱難。
再關上房門了那刻,秦峰見那牀榻裡的少年仰着美麗的頭顱,承受着那人的親吻。
他緊握了雙拳,利指深陷了皮肉,有鮮紅滲出。
房中的兩人也不過是親近一刻,一會兒就說起了昨日之事,再沒親暱的舉動。
可秦峰不知,只曉得那兩人顛倒倫常,做些令他心中絞痛之事。
早晨清涼,微風淡淡。
晚秋快到了,再過些日子,這天就更涼寒了。
馬蹄踏得慢,車輪也慢慢悠悠地滾動着,官道上偶爾見了些挑擔的農戶和一些趕着牛車的漢子。
似乎前面就是一個村落,這早晨纔會遇了一些人,或是午時可在那村落歇息。
不過馬車走了兩個時辰也沒看到什麼村落,這便是有些奇怪了。
“主上!”他察覺有異,主上恐怕也是曉知的。
這一路上太靜了,除去方纔那些挑擔趕車的農戶,像是這山野就無人了。
“此處甚靜,正好歇息。”楚熙榕朝他微微笑着,貼近他,親吻他的雙脣,隨後就下車去了。
主上下車而去,鴆羽自然跟隨,兩人還沒尋過好處歇息,忽然間風中似有利器破空而來。兩人閃躲開來,避開了襲來的利器。
不過才避開利器,又有強勁之氣襲來,這來者似乎同昨夜那些是是一道的,襲擊的手段並不高明多少。
昨夜來的人不多,像是前來探查什麼,今日來者甚多,許是爲昨夜的同伴尋仇而來。
“莫讓自己傷着。”楚熙榕拉過少年,低聲一語,隨後如風掠去,出手殺敵。
鴆羽很少見主上出手,從不知主上出手是如此絕情狠辣,那眼中再無溫情柔和。
鴆羽看着那嗜血冷情的男子,眼中微微動容,握緊手中的利劍,飛身而去,加入廝殺中。
殺盡最後一人,楚熙榕才朝少年走去,見少年面對着他,手上的利劍未收。眼中含笑,脣邊柔情,只看着身姿修長的少年。
少年冷淡不語,倏然間朝他掠去,利劍如閃電般劃過,有血腥落了他手上。他才低頭看去,果然是血,只不過不是他的。
少年的長劍斬斷了那人的手腕,那人手中的利器隨着手掌滾落了一邊。
“我眼底只有你,卻不曉得還有一人活着。”楚熙榕輕笑着,目中的柔情更深濃了,只想將少年摟在懷裡,好生親暱一番。
“主上………這人還活着。”鴆羽看着那草叢裡的人,冷聲道。
楚熙榕看少年如此不解他的情誼,眼中微暗,只想揮掌出去,殺了那該死之人。
鴆羽走近草叢裡的人,還沒開口,倒是那口吐鮮血之人話語了,“你這假面小人………
盜了我山莊之物………還來奪劍………若不是………若不是………江湖必不知你………”
那人氣息微弱,似要斷氣了,鴆羽走上前點了他幾處大穴,那人猛然咳嗽,吐出一大口血水,繼而道:“江湖必不知………不知你二人………”
那人沒說完話就斷了氣息,令鴆羽不得知那人還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