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是周文雄這個二貨,他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還帶了個紅領結,配上他那矮胖的身材,還真是一副暴發戶的模樣。
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舊夾克,藍色長褲,千層底板鞋。肖雷這才發現自己的穿着還真是過於簡單了,畢竟能到這種酒店消費的都不是一般人,這另類的穿着難怪張月雷會特意叮囑一番。
果然,城陽大酒店不愧爲興輝鎮高檔場所,雖然中午樂隊還沒有人演奏。但是大廳內卻依舊播放着輕柔的鋼琴曲。
戶外刺眼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白色輕紗變得無比柔和,淡淡的香氣籠罩着整個空間。絕沒有其他飯店那種說不出的味道。
實木桌椅,桌面上金黃色的檯布,幾名相貌俊美的年輕服務員筆直的站在兩旁躬身迎接。這服務,比2020年時的一些高檔場所也是多呈不讓。
在一名身材窈窕的女服務員的引領下,肖雷和周文雄一同邁進了二樓的包間。
房間內,張月雷已然坐在酒桌旁的沙發上,正與林志民閒談,從二人面前的半杯茶水來看,他們到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張月雷長身站起:“哎呀,你們可算是來了,我可是餓了,快點,咱們入席,服務員上菜!”
肖雷故意瞥了一眼林志民,後者像是沒看見一般,並未理會他,而是直接坐到了酒桌靠近門口的位置上。
周文雄不愧爲奸商,酒場上的規矩他摸得是門清。主動安排張月雷坐在上位,自己和肖雷分別坐在他的兩側。
只是自從肖雷進門以後,張月雷和周文雄倆人對南方之行卻是隻字未提。倆人淨是撿些不鹹不淡的笑話天南海北的聊着,這種異常的狀態,讓肖雷心裡反倒是泛起了嘀咕。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瓶白酒已經見了底,張月雷這才說道:“肖雷,肖老弟。這次我們要去南方一行,哥帶你去開開眼。
深港那可是個燈紅酒綠的大都市,街道寬敞,商業發達,就連馬路上的小轎車都和咱們這的不一樣!”
“是呀”周文雄在一旁跟着說道:“等到了那,咱們好好宰那米國佬一次,讓你也知道知道什麼是天堂般的享受。”
說完二人對視一眼,隱晦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最主要的是深港是華夏最開放的城市,各路商賈聚集之地,在那裡各種機遇都存在,稱之爲遍地黃金都不爲過。”一直沒有說話的林志民突然擡頭說道。
肖雷平靜的看了他一眼,心裡卻是跌宕起伏。上次自己與他見面時,他對張月雷畢恭畢敬,絕不會冒然講話,這次突然發聲一定是意有所指。
難道他也想自己和張月雷他們去深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麼?
心裡雖然這樣想,但是肖雷卻不敢表現出來。他淡然一笑,故作平靜道:“最近電視上總在提深港,那裡的確是開創了咱們華夏經濟發展的先河,制度寬鬆交通便利,是個難得的經商之地。”
正是因爲深港市的示範作用,才讓其他各大城市逐漸效仿,改變了華夏國貧窮落後的境地。
“聽說咱們北方也有這樣的地方,只是發展的沒有深港那麼快。”周文雄突然開口說道。
“你是指和長毛子的貿易?”張月雷突然開口道:“別逗了,前些日子傳來消息,通往沙俄的列車上發生了大劫案,很多‘倒爺’都已經退出,賺錢也得要命呀!”
“他媽的,這些劫匪都瘋了,爲了賺錢竟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林志民一口將杯中的白酒乾掉,憤然道。
“話不能這麼說”張月雷將口中的食物吞嚥下去:“這些人在境外作案,國內的公安也拿他們沒法子!能想出這個主意的人,肯定不簡單!”
肖雷徹底無語,因爲他聽得出張月雷對這件事竟然有着一絲羨慕的意味。
奶奶的,地痞就是地痞,永遠也走不到正路上來。這種殺人越貨的事情,竟然成了他心目的榜樣,這種人若不盡快剷除,留在社會上絕對是個極大的隱患。
這一刻,肖雷的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這次就算是扒層皮也得割掉這個毒瘤。不僅僅是爲了趙思遠,更是爲了興輝鎮的百姓們。
“錢吶,你是殺人不見血的刀!”周文雄,酸溜溜的唸叨了一句歌詞,感慨萬分。
“咱們這北方也就這樣了,這些年來經濟一直下滑,想找個賺錢的道都沒轍!”張月雷一臉惆悵,也跟着說道。
肖雷瞥了他一眼,心中暗忖,就是沒轍你他媽也不能販毒啊!那可是斷子絕孫的買賣。
不過,他可沒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故意藉着話題拋磚引玉“哎,雷哥,我聽說咱們的酒廠要拍賣了。如果能搭上線,咱們可是有機會能賺上不少錢呢。”
張月雷聽到賺錢,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怎麼?肖老弟有什麼想法了?”
“縣酒廠可是個大企業,雖說咱們做生意也賺了些錢,但是想要在酒廠拍賣上做文章,無異於螞蟻撼樹。”周文雄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頗有些不屑的說道。
對於這種人,肖雷真的是無語。自己不動腦子,只想走捷徑,根本就沒什麼出息。
“老周,你這話說的,我可是不敢認同啊!”張月雷夾起一塊魚肉塞進嘴裡:“你能想到你組織的抽獎竟然被肖老弟給截了胡麼?”
周文雄本來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聞聽此言,登時老臉通紅,表情變得無比尷尬。
本以爲張月雷也算是各人物,但是從現在看來這丫的就是莽夫一個。這種人終其量也就只能當個混混,終究是做不了什麼大事的。
無視他那窘迫的表情,張月雷轉向肖雷:“你倒是說說,準備怎麼做?”
“我是覺得,酒廠那塊地皮緊挨縣城邊緣。即便是被拍賣也很難在建廠,因爲不管是什麼廠,只要生產就會擾民,有的甚至還存在安全隱患。”
林志民點了點頭道:“聽上去有些道理。”
“所以酒廠的唯一出路就是被拆除!如果我沒猜錯,他那些現有的設備就會被當成廢品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