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波爐的鏡面裡,秦莞的身影纖毫可見。
吳楚之倒吸了一口冷氣,自己的這件襯衣將秦莞的性感發揮到了極致!
半解的襯衣裡,將她精緻的頸部曲線和肩部鎖骨線條表現的淋漓盡致。
前幾日種下的幾顆草莓剛剛成熟,在那抹白膩間顯得那麼春意盎然。
襯衣的長度蓋住了大腿的一半,像是穿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穿。
其實女生穿男朋友的襯衣,突出的不是穿了什麼,而是少穿了什麼。
感受到他身體的僵硬,靠在他身後小臉緋紅的秦莞嘴角微微一翹。
臭楚楚今天很乖,要重重的獎勵。
艱難轉身的吳楚之覺得鼻子有些幹癢,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手裡的鍋鏟此刻宛如千鈞之重。
望着他眸子裡的熾烈,秦莞的心裡滿意極了,故意扯了扯衣服,一臉無辜的模樣,「老公,不好看嗎?」
見吳楚之喉頭涌動着,秦莞仰着那張柔媚的小臉嬌聲說着,「呆子,說話啊,人家到底好看還是不好看嘛。唔…」
這時,才傳來了一聲鍋鏟和大理石瓷磚的碰撞聲。
纏綿了好一會兒後,倆人才艱難的分開。
刻在國人骨子的總想種點什麼的那種衝動,讓秦莞的玉頸間又多了幾顆種植物。
望着微波爐鏡面的反光,秦莞沒好氣的拍了吳楚之寬厚的肩背一巴掌,「臭楚楚!大夏天的!
我怎麼見人啊!」
完蛋!
秦莞也不知道吳楚之是不是故意的!
脖頸間的那幾個印子,讓她立刻想到,回去後估計好幾天都沒法去公司!
看着自己的傑作,吳楚之嘿嘿直笑,而後將她往外推着,「去客廳呆着,待會熱菜油煙大。」
秦莞卻搖了搖頭,在吳楚之滿臉的不解中,她貝齒咬了咬紅脣,滿臉羞澀的緩緩蹲了下去。
……
鍋裡的飯菜熱了又熱,自然不會味道有多好。
不過餓了的吳楚之還是吃的很香。
但是秦莞就沒怎麼動筷子。
不是飽了,雖然下午混了不少的甜點,剛剛又喝了點養顏聖品,但這些東西都不抵餓。
她只是單純的沒了力氣。
「臭楚楚!」
嘟着個臉的秦莞,艱難的拿着筷子一下下的戳着碗裡的食物。
吳楚之嘿嘿的笑着,乾脆把她抱了過來坐在自己的腿上,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着。
秦莞這才轉嗔爲喜,右手攬着他的脖頸,一邊嘴裡吃着,一邊手裡玩着自己搭落在胸前的長髮。
情侶之間餵飯,自然不會像是小時候那麼老實。
「偶不吃~就不吃~」
心情很好的秦莞又是裝幼兒園小朋友又是嗲聲撒着嬌,逃避着吳楚之筷子上的生菜。
蜀人做菜重油,吳楚之也不能免俗。
筷子追逐間,一滴油滴在了秦莞的胸前。
「啊!」
倆人都玩了這麼久了,菜早就不燙了。
主要是她現在身上除了一雙白絲,再無它物。
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恆念物力維艱。
何況是油?
吳王一貫的節儉,想都沒想,埋頭張嘴揩油。
「臭楚楚.…」
一頓飯吃的香豔無比,秦莞下桌子的力氣都沒了。
當然,什麼時候躺上去的她也不知道。
其實,倆人在家挺費水的。
後果自然也很嚴重,出了浴室的秦莞,鎖
上了臥室門不放吳楚之進去。
在他再三保證不亂來後,她纔打開了門,迅速爬上牀,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嘿嘿嘿嘿「吳楚之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壓在了她被子上。
「不要唔…」秦莞的拒絕聲夏然而止,房間內的溫度再次上升了起來。
不是吳王這段時間亢奮了,而是他心裡對秦莞很有歉意。
對比起平行時空,這一世他爲秦莞做的太少了。
在那個時空裡,秦莞有着美好的初夜,也有着帶着父母祝福的蜜月旅行,在最美好的時節享受了最美好的時光。
而這一世…
吳楚之心裡微微一嘆,望着秦莞那意亂情迷的臉龐,他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尖,「把衣服穿好,下樓散步消食。」
不是好心放過了她,主要是時間還早,莞莞也需要喝點什麼滋潤一下嗓子。
欠下的蜜月,吳楚之準備身體力行的肉償。
當然,更重要的是,雖然此刻天色已經夜幕降臨,但是燕京的日落本來也就比錦城早上個把小時。
望着牀頭正在穿褲子的背影,秦莞吐了吐舌頭,心裡發着狠。
死變態!
回錦城就把你拖醫院去檢查!
…………
情侶蹓噠,有的是從頭吃到尾,有的是從頭買到尾,有的是從頭拍到尾,有的是從頭膩到尾,有的是從頭吵到尾。
而吳楚之和秦莞則屬於老夫老妻,就是手牽着手一起扯着閒篇說着家長裡短。
不過今天秦莞卻想玩點不一樣的。
既然臭楚楚已經成熟了,那我不需要再扮溫婉了。
走出單元門的時候,她忽地瞥見樓道里那落滿灰塵的藍色雨披。
其實已經看不出來是藍色的了,主要是她便是這雨披的主人,知道它本來的模樣。
「楚楚,我們騎車逛逛吧,倆輛車買來,我們還沒怎麼騎過…
秦莞想騎車了。
吳楚之好笑的颳了刮她的鼻子,知道她的心思這倆輛自行車買得並不便宜。
都是普利司通的牌子貨,大一進校的時候,秦莞買的,後來吳楚之每半個月就來一次燕京,自然又買了一輛。
不過買了後,倆人也沒怎麼騎過,就新鮮了幾次便放在樓道里落灰。
燕京太大,公交也很完善,騎車其實並不方便。
此時秦莞的意動,無非是知道以後騎不上了,心裡對舊物件的愧疚罷了。
扯開擋灰的雨披,底下的自行車其實還很暫新,這讓秦莞心裡更是有些不捨。
雖然買來後騎得很少,但自行車是她和吳楚之青春回憶的承載。
從初一到高三,倆人總是騎在一起上學放學。
當然,那時身邊一個名叫孔昊的生物,此時被秦莞強行從腦海裡刪除了。
吳楚之揉了揉她的頭髮,將兩輛車推了出來,「寄回去唄,又不費事,只是出點運費而已。」
秦莞微微一呆,「這都可以寄?」
吳楚之聳了聳肩膀,在空地上檢查着車輛的狀況,「有什麼不能寄的?只是運費稍微高一點而已。
順豐,1993年就成立了,今年也進燕京了。
秦莞聽傻了,她完全不知道國內現在的物流這麼發達,「不會等很久吧?」
她從腐國寄回來的行李,現在似乎還沒走出英吉利海峽…
搖了搖腳踏,正在確定車況的吳楚之笑了笑,「放心,最多三天就到了。」
扭頭看了看秦莞驚訝的合不攏的小嘴,吳楚之心裡直笑着。
其實時間還是說多了。
2003年與揚子江快運簽下合同後,順豐成爲國內第一家使用全貨運專機的民營速遞企業,現在已經可以做到主要城市隔日達的效率。
吳楚之手裡忽地一頓,物流…
物流「,這兩個字一出現在他腦海裡,就揮之不去。
他感覺自己彷彿得到了一根繩索,卻又有些抓不住,不覺的愣在了當場。
秦莞見狀,一臉的茫然,不知道吳楚之在想什麼,直愣愣的瞪着自行車發呆。
不過二十年的朝夕相處讓她知道,他是在思索,這個時候最好不要打擾。
無聊的她在旁邊蹲了下來,一雙小手託着腮幫子觀察着身邊男人的側顏。
這小子真帥!
不愧是自己從小盯着的男人!
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睫毛長而微卷,立體的五官,堅挺的鼻子,光滑的肌膚白白淨淨,背對着路光,看着肌膚都在發光。
好想親親楚楚的嘴角…
秦莞看着吳楚之的嘴角蠢蠢欲動着。
隨即她還是晃了晃腦袋,收起自己花癡的想法。
小區裡面,人來人往的,怪不好意思的。
半響,吳楚之回過了神來。
一時半會兒也想不通,回去再想好了。
拉起身邊正在無聊的觀看小螞蟻們搬家的秦莞,吳楚之一臉的好笑,「你這是準備做社會觀察家?」
看看還好,主要是這妮子還在不斷給小螞蟻們製造困難。
又是在螞蟻的行進路線用樹葉阻擋,又是用小木棍挖坑,真夠閒的。
秦莞不甘不願的扔掉手裡的樹葉,揚起了小臉,「我在觀察蟻羣的組織文化和麪對突***況下該組織的應變能力。」
這解釋…讓吳楚之啞然失笑,肅然起敬。
「楚楚,你看啊,雖然一個蟻巢的螞蟻數量成千上萬,但其組織結構十分簡單,這對現代組織有很好的借鑑作用。
現代組織往往隨着數量規模的增加,組織結構越來越複雜,組織系統越來低效,所以大企業面對的一個重要問題就是如何精簡組織結構。」
「到底有什麼可以借鑑的地方?「吳楚之戲謔的問道,合着都能水出一篇論文了。
秦莞明媚的笑着,「彈性分工!在目標認同與目標約束之下,蟻羣實施的是彈性分工。
雖然依據流程有所分工,但其並不死守在自己的流程節點,而是從自己所在的節點出發,向上和向下延伸自己的工作,這就使得整個流程的效率更高。
而企業組織的流程節點劃分往往過於僵化,每個節點都是一個效率降低之處,尤其是在其他流程節點出現問題時,自己的流程節點職能等待。
因此,這種彈性的分工,按整個流程的效果計算工作成果纔是組織需要學習之處。」
揉了揉她的頭髮,吳楚之催着她推車出去打氣。
擱這裡和本王扯什麼犢子!
不就是想要奪權嗎?
她就是不滿足自個兒只管人力資源這塊,想把手伸進葉小米的地盤裡。
這幾天吳楚之也沒有瞞她,講解着公司裡面的分工。
用意嘛,自然是想向她灌輸「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這是完全有必要的,作爲公司的股東之一,秦莞的權限天然就很高。
要是這妮子真想在公司裡面指手畫腳,插上一槓子,葉小米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推着車走在他身後的秦莞嘟了嘟嘴,衝着前面的背影皺了皺鼻子做了個怪相。
哼哼!
人、財、物,至少要把財務部給爭取過來!
…………
夜騎,是一種很好的鍛鍊方式。
但是和女朋友一起夜騎,那就說不清楚了,到底是鍛鍊還是啥了。
「楚楚,那家的爆肚特別好吃!我們去嚐嚐吧………」
「老公,人家想吃栗子涼糕…………」
「豌豆黃!豌豆黃!這家的豌豆黃味道香甜,清涼爽口!」
吳楚之一臉黑線的推着車,跟在秦莞的身後。
坐在店家攤位前的小板凳前,吳楚之撇了撒嘴,一口一個的消滅着驢打滾。
秦莞屬於買的多,吃的少,這些小吃大半都進了他的肚皮。
「莞莞,你這哪裡是夜騎,分明是來吃夜宵來了!「哽下去一口蜜麻花,吳楚之揉了揉腮幫子,嚼的咬肌有點累。
秦莞咯咯直笑着,她就是故意的,拐着彎的帶着吳楚之在學校周邊的小吃攤轉悠着。
左轉、左轉、左轉再左轉,就是圍着小吃街打轉。
瞭解到吳楚之正在做的事情後,雖然她不是很懂,但她很清楚,短短几個月時間,臭楚楚能做到這樣,不知道費了多少心力。
她知道,吳楚之的這種累,不是身體上的。
而是精神上的。
作爲他的枕邊人,她對吳楚之的身體再瞭解不過了。
這幾天晚上,他睡得並不踏實。
秦莞發現,本身便是有點神經衰弱,稍微有些響動便會驚醒的他,在她回國後的第一晚更是如此,一覺要醒幾次。
這幾天強撐着身體陪着他荒唐抵死纏綿,一是彌補倆人的關係,二是也讓他好好休息休息。
效果也是有的,這些天,吳楚之一夜比一夜睡的踏實。
剛出門時吳楚之的發呆,落在秦莞眼裡,格外的心疼。
但她也沒法子說,老公,我們還是做個普通人吧。
那樣,太矯情了。
出國半年多,她學到的不僅是知識,也增長了不少的閱歷。
更多的是,獨自面對一切的她,在資本主義世界裡,見識到了太多的無奈和社會的真相。
她和吳楚之所在的家庭,屬於中產中的上層精英家庭,非常不錯。
但是,如果倆人不努力,則大概率十幾年後便會降階成爲一般的中產。
一般的中產會是什麼樣子?
年入兩三百萬,在華國已經超越98%的人羣了,但是如果子女要出國留學,則非常的窘迫。
在腐國的院校宿舍套間費用非常的高昂,有獨立衛生間的宿舍,倫敦市內每週約300-350鎊,加上其他的雜費,每月大概1800鎊。
而2004年,英鎊兌人民幣,1:16。
這種高昂的費用,不是每個留學家庭都能承受的。
所以大部分的孩子只能住在倫敦市外的單人公寓,每月大概400鎊左右。
但是路途通勤很是漫長,於是又有部分人和別人一起在倫敦市內合租兩房甚至三房的套房。
世紀初,絕大多數家庭對腐國留學其實並不瞭解,以爲留學學費是大頭。
其實不然。
住宿費和其他生活費,纔是大頭。
不是每個出國的人都是富二代,富二代的比重在留學生中其實很低的。
他們更傾向於袋鼠國和楓葉國。
而腐國這樣的現狀,讓很多來了的中產家庭孩子,在生活一段時間後便傻了眼。
有些費用,完全超過了家裡的預算。
比如教材費。
在腐國,教材又是另外一筆單獨收取的額外昂貴費用,每一本都是100英鎊以上。
考慮到匯率的因素,就連秦莞自己,在腐國都沒剪過一次頭髮。
實在是太貴了,摺合人民幣挨邊上千元一次。
對於這些孩子來說,家裡給的錢,完全不夠。
找家裡要錢?
但凡心裡還有點數的孩子,任誰在這樣的匯率下,都格外的明白父母的不易。
省吃儉用,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是基本操作。
而有些有點姿色的女生,則打起了歪主意。
留學生裡的野鴛鴦,不在少數。
反正天高皇帝遠的, 誰也不知道。
兩個人平分房租,能省點費用是一點,甚至遇見稍微富裕點的,還可以不掏。
而秦莞,則很感恩於自己的父母。
父母積累下來的豐厚家財,可以讓她在腐國毫無顧忌的住在學校的宿舍裡,安心的讀書。
但也在這樣的環境下,秦莞看清楚了社會的本質。
在腐國,階層的固化早已上百年,兩極分化極端嚴重。
她並不想自己被壓榨,更不願意她和吳楚之的子女將來被別人壓榨。
所以,對於吳楚之創業,她是舉雙手贊成的。
她幫不了太多的忙,但也不會扯後腿。
陪在他身邊,他累的時候便變着花樣的讓他開心、讓他舒緩下來,這是身爲他未來妻子的責任。
所以,當倆人回到家裡收拾行李之際,吳楚之又在身後折騰她的時候,秦莞也只是俏眼含嗔的扭頭嘟囔了一句「討厭!臭楚楚!一天到晚就知道折騰我!」
吳楚之一邊做着跪姿提踵,一邊笑而不語。
跪在地上整理行李的秦莞,穿着一條瑜伽褲,這讓他怎麼忍得了?
不過狡辯還是要有的。
「老婆,你想想,回錦城後你還敢這麼叫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