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雄雞唱曉的時候,秦莞的睡意終於來了。
身心俱疲的她,終於喊出了那句,“老公,22歲生日快樂。”
彷彿是一記信號一般,吳楚之也趴了下來,愛憐的吻了吻她額頭,抽出旁邊僅存的幾張紙巾替她擦着顏頭上細細的汗珠。
“老婆,辛苦了。”
完全沒了力氣的秦莞,連翻個白眼的動作都做不到,嘴角路路一扯,便閉上了眼睛。
沒了睡意的吳楚之也沒法子,收拾一番後,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到牀上,小心的挨着秦莞躺了下來。
男人熟悉的體味讓睡夢中的秦莞很是安心,一個翻身便鑽進了他的懷裡,熟練的找到了自己最舒服的位置窩了起來。
……
“昊昊,趕緊起牀!不要賴牀了!”
孔昊的耳邊響起了凌婉兮溫柔的呼喚,要是平時他一定樂開花的翻身就起。
不過昨晚發生的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讓此刻雖然清醒了的他,眼皮子完全睜不開。
看着眼前自動將被子拉在腦袋上的小男人,凌婉兮嘴角掛起了寵溺的笑容。
要不今晚給他做點非菜盒子補補?
昨晚自己也是有點放縱了他,雖然沒有走到最後一步,但該做的都做了。
雖然很想讓他再睡一會兒,不過看着眼前已經八點的鬧鐘,凌婉兮還是隻能俯下身去,小手伸進被子裡推了推,“昊昊!上班要遲到了!”
孔吳儲懶的睜開了一隻眼睛,而後又閉了過去。
不過他卻還記得伸手攬住凌婉兮的纖腰,手上一使勁兒將她帶進了懷裡,手裡解着什麼。
小臉變得緋紅的凌婉兮哭笑不得的小手拍打着他的胳膊,“趕緊起牀!今天萬一大哥要來公司,發現你遲到怎麼辦!”
其實凌婉兮也知道,
以孔昊和吳楚之的關係,遲到不遲到的完全沒有關係。
何況,孔昊的工作性質,每天早上九點打卡纔是不正常的事。
但是她作爲後臺人員,可沒這樣的待遇,早九晚五是最基本的職業道德問題。
孔昊卻不管那麼多,一邊鼻子無師自通的在她玉頸問拱着,一邊笑着說道,“放心!不可能的!今天楚楚是肯定不會上班的。”
小男友的鼻息拍打在她脖頸間,凌婉兮的力氣也在慢慢的消失,她有點急了。
這要是折騰起來,肯定遲到了,她奮力的推了推他,“你怎麼知道的?我聽錦城的人說,大哥是個工作狂人,每天總是很早來,很晚才走的。”
她的力氣並不小,孔昊一時半會還拿她沒法子。
不過開了竅的他,在小日子的那幾位著名老師指導下,還是學會了不少的東西。
畢竟是學神級的人物,很多事情看一遍就會了。
衝着懷裡不老實的兮兮姐的小耳朵輕輕吹了口氣,孔吳頓時便感覺到懷裡的掙扎停滯了下來。
晨問是最興奮的時候,孔吳一邊快速的解除着凌婉兮的武裝,一邊笑着說道,今天是楚楚的生日,他肯定會陪着莞莞的。”
還在準備較勁的凌婉兮聞言隨之一證,手裡的動作不自覺的停了下來,呆呆的問道,“大哥的生日不是昨天嗎?”
這一點她很清楚,她和孔昊一起送了一隻鋼筆當做生日禮物送給了吳楚之。
孔昊手裡動作不停,嘴裡嘿嘿笑着,“他身份證上面的生日是錯的,登記戶口的時候把22號輸成了21號,其實他真正的生日是今天。”
趁着凌婉兮呆住之際,他俯身湊了過去,“每年的今天,都是獨屬於莞莞的日子,所以完全不用擔心。”
凌婉兮腦子裡彷彿捕捉到了什麼,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忽地身上一涼,隨即一牀涼被便蓋住了兩人。
.....
秦莞是被迫醒來的,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早已大亮。
燕京盛夏的陽光很是毒辣,即使是緊閉的窗簾也無法完全遮擋住外面的烈陽。
渾身痠軟無力,但身上全是黏糊糊的汗水,她搬起了小嘴,滿是無奈的瞪着不遠處關閉的空調。
長久沒有住人的緣故,滿是灰塵的空調還沒來得及清理殺菌,這時是萬萬不敢打開的。
否則就是純屬自己沒事找病。
臭楚楚!
懶鬼!
也不知道提前把空調清洗好!
臭楚楚!
連手指都不想動的她,掙扎着想要起身去衛生間,卻無奈的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腰太酸了。
秦莞急得快哭了,正要準備大聲呼喊時,房門推開了,拴着圍裙的吳楚之探頭進來看了看。
“楚楚,我要上洗手間!”小腹的飽脹讓秦莞也顧不得羞恥,張口求救着。
吳楚之見狀有些想笑,但也知道這時要是自己笑出來,這妮子絕對會哭給自己看的。
如同“以助太后悲”一般,吳楚之臉上浮現起一片着急之色,一個公主抱就抱起了她。
秦莞順勢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嬌靨如花。
臭楚楚,態度還是挺不錯的!
心裡很清楚她此刻情況的吳楚之,嘴角悄悄的翅了起來,盡心盡力的服侍着她。
將她的秀髮盤起,吳楚之取過幾個髮夾子固定好,遮上了浴帽。
調試水溫的問隙,他順手脫去了自己的衣褲。
秦莞情槽地看着眼前的情況。
有點心理陰影了。
吳楚之笑着颳了刮她的鼻子,戲謔的問道,“你有力氣洗?”
其實已經恢復了一些力氣的秦莞剛想反駁,心裡一動,趕緊虛弱的搖搖頭。
吳楚之笑了笑,將她攬在懷裡,打開了花酒,用清水沖洗着兩人。
對於兩人年前的初夜,秦莞的心裡其實滿是委屈,而此刻吳楚之的體貼,還是讓她很滿意的。
就當是補償了!
秦莞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這一切。
聽說給他腦袋開了飄的那個黃毛,現在也是他手下的人。
是不是應該感謝感謝他呢?
想到這裡,她好奇的問道,“楚楚,那個黃毛現在你真的敢用啊?”
其實在秦莞看來,郭敬能被放過已經是天方夜譚般的神奇。
還重用了起來?
這讓秦莞有點理解不能。
別人不清楚,但作爲他青梅竹馬的枕邊人,她是很清楚的,其實吳楚之的性格,很是睚眥必報。
吳楚之替她打着沐浴露,一邊用海綿仔細的清潔着,一邊無所謂說道,“有一種成熟,叫“放過別人”。給了別人改過自新的機會,你就是在行善積德。”
見秦莞聞言有些惜,他笑了笑,“他都已經到泥潭深處了,我再踩上一腳,沒有任何意義。
當然,瞭解到他的能力後,我認爲拉他一把,是有益處的,所以纔會那麼做。”
秦莞聽明白了,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她的楚楚,確實是成熟了。
讓過去的過去,讓將來的將來。
她很喜歡《臥虎藏龍》裡的一句經典臺詞:“你握緊拳頭,手裡什麼都沒有。你鬆開十指,卻能擁有整個世界。,
看來,確實是應該好好的感謝郭敬那個黃毛。
沒有那一瓶子下去經歷了生死,楚楚也不會突然成熟起來。
嗯…………
但是,活罪難逃!
竟敢傷害我的男人!
找個小本本記錄下來,找個機會捉弄捉弄解解氣!
……
千里之外的錦城,此刻正準備走出辦公室的郭敬還不知道被人俯記上了,突然連續打了幾個噴嚏。
“敬哥哥,今天風大,加個外套吧”身後女子溫婉的聲音讓他腳步一頓。
郭敬笑眯眯的轉過身去,從女子的手裡接過一個外套。
女子叫做張佳音,是他以前的大嫂,光頭明媒正娶的老婆,陰差陽錯的跟了他。
光頭搶了他的女朋友,他勾搭上大嫂,沒毛病的事。
嫁給光頭守了十年寡的張佳音,哪裡是郭敬這種夜店常客的對手,在他曲意奉承下很快就被得了手。
讓郭敬驚孩的是,張佳音竟然還是第一次。
400斤的體重問題,光頭在乎,可被奪妻之恨矇蔽了雙眼的郭敬並不在乎,晚上關了燈,都是一個樣。
好吧,和自己那媽娜多姿小妖精的前女友比起來,還是寬了點,重了點,他差點被壓死而已。
一槍得手,張佳音的懷孕,讓郭敬驚喜莫名,也驚恐萬分。
光頭壓根兒就沒碰過她,她卻懷了孕,這要是事發,他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的下場。
於是,便有了串串店吳楚之被砸的那一幕。
他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因爲張佳音的肚子已經快瞞不住人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郭敬其實有的時候挺感激當時硬那灑瓶的勇氣。
要是沒那一砸…………
他不敢想下去。
“你站起來做什麼啊?快坐着休息啊”換着已經快要臨盆的張佳音,讓她慢慢坐回到辦公室裡間的牀上。
以廠爲家的郭敬,值得這個待遇。
吳楚之有時也很慶幸,隨手的放過,換來了一員忠心耿耿的大將。
“醫生說,還是要多走動,避免胎兒太大,生的時候費勁”張佳音右手託着肚子,左手撐在牀上,慢慢的坐了下來。
郭敬笑了,“都已經決定剖腹產,還考慮這個做什麼。”
一直對他千依百順的張佳音此時卻搖了搖頭,“順不下來,再剖腹產。”
郭敬明白她的意思,因爲老人們說過,順產的孩子聰明。
望着此刻雖然懷孕,卻經過內分泌治療在開始逐漸減重,恢復正常人身形的張佳音,郭敬很是有點血賺的感覺。
在吳楚之的安排下,張佳音在做孕檢的時候,進行了全身檢查,發現她的肥胖完全是青春期開始的內分泌失調導致的。
而逐漸開始瘦下來的張佳音,長相其實非常的清秀,在專業的營養師、理療師何候下,身材反而有些因禍得福。
雖然現在體重還沒有恢復到一個孕婦正常的體重,但是從輪廊上來看,郭敬知道,自己挖到寶了。
特別是張佳音的性格,其實非常的柔弱溫婉,否則也不會活生生的守十年活寡。
要知道,光頭十年前娶張佳音的時候,其實一文不名,是靠着岳丈家的勢力爬起來的。
雖說僅僅過了五年,光頭就把岳丈家的勢力全部吞得一乾二淨,連老丈人都莫名其妙的死於車禍。
但如果張佳音能夠稍微強勢一點,結果都不會是這樣。
傳統,以夫爲天的賢惠,在張佳音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讓郭敬原本在目睹女友和光頭滾牀單便死去的心,又重新的活了過來。
日子很美好,郭敬想要好好珍惜。
“晚上應酬的時候,注意身體,少喝點灑”被他緩緩放在枕頭上的張佳音,拉着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龐邊。
郭敬微微一笑,“什麼應酬啊,別給我臉上貼金,就是請那些新來的技術員吃頓飯而已,吃過飯我就回來陪你。”
聽見他的話,張佳音如同少女一般臉上浮現出一點興奮的神情。
畢竟,一個人呆在家裡,太孤單了。
但是她嘴裡卻說着,“該有的應酬還是要去,小吳總和楚總是好人,待我們不薄。”
對於吳楚之舅甥倆,張佳音心裡是萬分感激,不僅救了她和郭敬還有她肚子裡孩子的命,還這麼器重郭敬。
雖然性子柔弱,但是她從小便見慣了她爸和光頭那些灰色的事情,吳楚之這樣的以德報怨在她看來,太難得了。
報仇什麼的就算了。
畢竟,光頭是他父親的徒弟,他父親也不是什麼好人,如果她向光頭報仇,那麼天道也會讓人向她復仇。
打打殺殺的,她完全沒有這個意願,能夠安安穩穩的把日子過下去就行了。
婆娑着大拇指那枚父親留下來的碧玉扳指,張佳音非常的感恩於世界對她的溫柔以待。
明白她心思的郭敬笑着點點頭,湊過去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放心吧,這條命我賣給他了。”
說罷,他便站起了身,穿上薄外套便出了門。
他現在是一個廠長,手下800廠弟廠妹還嗷嗷待哺,容不得兒女情長。
……
郭敬知道,自己面對的局面,可比當年他在保安公司當總經理要複雜多了。
保安公司龍蛇混雜,地瘩流氓不少。
但要保證戰鬥力和在客戶面前的精神面貌,大量吸收退伍軍人是必然的選項。
所以,接受過正規軍事訓練的人多了,其實管理起來,反而簡單。
要麼比拳頭,要麼比灑量。
無論明面還是暗地裡,都遵循軍人的那一套便行了。
而這套做事做人方法,是刻在他骨子裡的,自然得心應手。
但是社會化、市場化的電子廠則不一樣了。
尤其是吳楚之的人力資源策路,絕大部分的廠弟廠妹都是中專職高生,讓情況變得更加複雜起來。
特別是剛進入社會的應屆生,纔是最難管的。
學生,等於孩子。
事實也是如此,在家裡被包辦完一切的應屆生,中專職高混成什麼樣子不說,但是此刻他們大多數都還沒滿18歲。
和部隊裡面的新兵不同,這還是一羣其實心裡面有些自暴自棄到麻木迷茫的孩子。
心理格外的脆弱。
雖說到了現在,郭敬很是理解吳楚之排除社會人士,大量招收中專職高技校學生的做法。
畢竟,這段時間的運轉看來,電子廠還是需要一點技術含量的。
學生是最可望的人羣,用那天那個明顯是小吳總老丈人的蕭教授的話來說,這些都是未來的技術工程師。
但是,郭敬也知道,這樣的未來,需要長時間的積累和鍛鍊。
此刻的他,還在爲着這羣讓人恨不得續人的小兔患子們操碎了心。
作爲一個幾百人電子廠的廠長,他每天上班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竟然是早上、中午去宿舍催那幫廠弟廠妹起牀!
總是有睡過頭的。
不自覺的情況有,非主觀的情況也有。
不過,今天下午這情況卻讓郭敬在這大夏天的,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