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了?
吳楚之聞言一怔,“什麼漏了?”
說到專業的東西,孔昊開始耍起了嘴皮子,“軟件我開發出來一點難度都沒有,重點是系統本身的加密和數據的安全。
因爲你切入的是各個遊戲的充值渠道,這方面很容易被黑客盯上。所以你自己得組建一個強大的網絡安防部門。”
吳楚之心裡笑了笑,這方面有誰比你小子更適合?
不過他也不說破,拉人是逐步的。
“還有,這是商業化運作,你得提前考慮服務器這些問題,我先說,這不是我在宿舍裡面就可以給你搭建起來的。
自己搭服務器是不現實的,私人是沒法保證服務器全天候正常運轉的。
這個時候就需要IDC機房的介入,不管是租用服務器還是託管服務器,你都需要有正規資質的公司才能申請。
我知道你在打我主意,我可以幫你搞技術,但是公司這些事情你自己來。”
吳楚之眨巴眨巴眼睛,嘿嘿的笑了起來。
孔昊的智商,近乎妖,只是以前情商在感情上面沒開竅而已。
被孔昊戳破心思,他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自家兄弟,不說這些。
“算你技術入股,比例大概30%,具體多少我回去仔細想想。”
孔昊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技術入股?”
吳楚之擺了擺手,“整個事情,是我的點子,但技術的實現,是你的事情,所以你應該佔據一定的股份,這個道理沒問題吧?
你學校裡面,應該也多得是這樣的合作。”
“至於不?”孔昊撇了撇嘴,覺得吳楚之有點矯情。
他覺得他就是幫忙寫點代碼,你吳楚之要是覺得過意不去,請吃一頓燒烤就完了,如果還過意不去,那就兩頓。
吳楚之擺了擺手,
“這個你也不用給我爭,以後隨便你幹什麼,繼續在學校裡面做學術也好,還是到研究所,手上有錢,也不至於爲五斗米折腰。”
孔昊聽明白了,於是也不和他客氣,確實也沒必要,“差不多合適就行了,30%太多了。”
他暗忖着,要給就給吧,都是兄弟,沒必要把帳算得太明白。
到時候評估個價格,看看軟件上到底值多少,摺合股權應該是多少就多少。
等吳楚之和秦莞的孩子出來,直接把多的股份送給自己的乾兒子就行了。
吳楚之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的說,“昊昊,關於軟件、股權、公司的事情一定要保密,不要告訴除了爸媽以外的任何人。”
孔昊一臉不解,但他知道吳楚之不會無的放矢,他等着吳楚之的解釋。
“三個原因,第一個是財不外露,這樣以後你在寢室裡面不會被孤立。”
“第二個是我們的股權結構需要隱藏,至少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需要隱藏,我不想把你給暴露出來,道理你作爲紅客應該明白。”
見孔昊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吳楚之繼續說着,“第三個是因爲你未來大概率是要走科研路線的。
剛開始需要夾着尾巴做人,如果暴露出你在外面還有家公司,導師和其他人難免會亂想。等你成了大拿,別人也不會說什麼。”
孔昊想了想,“那兮兮姐也不能告訴嗎?”
吳楚之心想,說了半天,老子防的就是她。
沒親眼見過凌婉兮的真人,沒相處過,吳楚之還真不敢賭。
孔昊對於他來說太重要了。
是,凌婉兮對孔昊是沒話說。
但是,從平行時空第一世的經歷也看得出來,能夠小三上位,說明凌婉兮的心計手段也是不差的。
也就是那個董事長色老頭死得早,真要是讓她鞏固幾年,誰勝誰負天明白。
這要是凌婉兮起個壞心眼,自己和孔昊之間的情誼都得受損。
畢竟,這年頭,娶老婆真的是賭命。
想了想,吳楚之換了個說法,“扯結婚證或者確定她懷了你的種的時候可以說。”
孔昊皺起了眉頭,吳楚之以爲孔昊是不滿,張口正要解釋時,孔昊開口問道:
“那到底是扯結婚證的時候,還是懷孕的時候才能說?楚楚你是不是說錯了?
不扯結婚證雜可能懷孕啊,這兩個不是並列關係,而是先後關係。”
吳楚之不禁有些瞠目結舌,不知該如何給這個單純的發小解釋,買票和上車的複雜關係。
“唉……我也不想管這些,等你覺得我該說的時候再說吧。”
孔昊覺得這種事情他懶得死腦細胞,反正吳楚之是不會坑他的,這一點他從小就明白了。
好吧,孔昊你贏了,傻人有傻福啊。
吳楚之心想,反正自己這倆年要做的事情,其實絕大多數的時候也用不上孔昊。
按照人生軌跡,沒有受到情傷的孔昊,多半會去華科院搞科研。
搞科研前期是很苦的,如果見識了社會和清貧,到那個時候凌婉兮還願意和孔昊在一起,那麼基本就可以信任了。
剩下的便沒有吳楚之的事了,孔昊也不是傻子,被吳楚之點醒後,照貓畫虎總是會的。
“我現在回去洗澡,然後準備帳篷什麼的,待會再去找柳小胖借車,或者去租一輛。”
“去租一輛吧,週末,柳斜陽多半也有事。我這次時間緊,就不聚了,你見着他跟他說一聲,他暑假要是有空來錦城玩。”
在知道柳斜陽是蕭玥珈閨蜜慕瑤的男朋友後,吳楚之儘量避免着與柳斜陽的見面。
他相信蕭玥珈會很聰明的解決這個問題,但需要時間。
雖然有點算計小月牙兒的意思,但要走上這條路,不狗一點怎麼行。
是時候回家做飯了,蕭玥珈說下午便會回來。
……
坐在庭院裡,一邊準備着菜,吳楚之一邊和斯文森扯着閒篇。
“老爺子,我有點沒明白,既然現在要搞新公司,爲什麼你說暫時不需要進行公司架構設計?”
平行時空的經驗告訴吳楚之,現在雖然手續上麻煩點,但相比以後的溢價折價、吸收合併、審計評估、衙門審批等情況,提前進行股權架構要簡單的太多,也節約不少的精力和時間。
他自己也知道,有太多的企業家倒在了股權架構上面。
而且在那個時空發生的事情,也證明了這種架構的有效性,關鍵時刻能救命的。
斯文森當然不願意,一旦吳楚之按照平行時空的那個架構,對他來說,就意味着局勢的失控。
因爲,這是頂層設計。
代表着公司的最高決策權利。
他想要將資產或者業務轉移到國外,在程序上將受到掣肘。
這在斯文森看來是不可接受的。
單一大股東不好嗎?
他想了想,趕緊開了口,“你想想,平行時空裡,那位構架這個架構的時候,蕭玥珈和葉小米還沒出現。這樣的構架沒有問題。
蕭玥珈和葉小米知道了,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是在她們出現之前的既定事實。
但是你現在,就有問題了,你到時候股份怎麼安排?
平行時空的那位是在後面不斷的打補丁,將她們的板塊隔離在外。
我們可以推斷一下,真到了後面,比如說你嗝屁了,你創下的家業,一定是分家的下場。
你們華國人不是常說,難免不孝子,將來哪一房出個敗家子,這一個板塊就意味着消亡。
而這時,其他房見死不救可能都算好的,萬一來個落井下石,你怎麼看?”
吳楚之出了一背的冷汗,他知道,無論是秦莞還是蕭玥珈,甚至葉小米,其實都不是省油的燈。
真到了那一天,甚至可能自己還沒嚥氣,估計就會發生內亂了。
“老爺子,那你說怎麼辦?”
斯文森無聲的笑着,嘴裡卻說,“涼拌!慢慢從長計議吧,實在不行按照沃爾瑪的模式走。辦法總比問題多。
平行時空的架構,最核心的一點,是保護了那兩大研究院的核心技術在嫡系的永不陷落。
你現在用不上,可以暫時不考慮,等到你發展到了一定階段再說吧。
有的時候費點事,也是不可避免的。
反正現在你照抄平行時空的模式,是走不通,而且沒必要的。”
吳楚之心裡雖然依舊有些疑問,但斯文森的話確實說到他心坎上了。
無他,有些叛逆。
他潛意識裡就不想按照平行時空的方式走,總想證明自己的路纔是最正確的。
吳楚之跳過了這個話題,“資金上面,有些緊,我打算找銀行融點資。”
斯文森一臉問號,“你們華國人是不是都有點恐懼症?比如火力不足恐懼症?
特麼的,老子給你想這個模式出來,就是解決你資金問題的!”
吳楚之笑了,“老爺子,既然要做,我不準備小打小鬧的做。一開始就一步到位的迅速鋪開。我現在缺的是時間。”
斯文森默然了,吳楚之這個理由還真讓他沒辦法接招。
他知道,蕭玥珈給吳楚之的壓力太大。
或者說,其實是秦莞給吳楚之的壓力太大。
畢竟暑假秦莞回來,吳楚之就得求婚了。
這種事情瞞不了多久的,蕭玥珈會很快知道。
那時就是徹底翻車的日子。
他無奈的說着,“也行,反正那光頭賠給你的商鋪閒着也是閒着。”
“我算了算,太升路上的通訊城,一層樓是2700平方,按現價1.2W一平米,價值3000多萬。
而我的資金需求頂天了也就幾百萬,銀行看着是經營貸款,合法合規,問題也不大。”
這種事情,交給那位待崗保鏢郭敬去辦就行了。
好歹也是做過總經理的人,手續齊備的情況下,不至於搞個貸款都辦不下來。
吳楚之也是沒辦法,和平行時空一樣,在創業前期,他也遭受了人力資源的短板。
老人老業務,新人新業務,從長遠來看,確實是個很好的安排。
但從短期來說,吳楚之難免會遇上人員上捉襟見肘的痛苦。
不過,話又說回來,自拍杆還好,老人們能夠上手,可‘神舟付’這種新業務,公司裡的那堆老人估計是弄不懂的。
吳楚之嘆了一口氣,回去後,就該啓動招聘流程了。
總不至於未來一年,全靠着寢室裡的兄弟兼職吧。
……
週末的下午,鄭雪梅難得的沒有跑飛刀,懶洋洋的窩在沙發上織着毛衣,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秦援朝聊着家常。
“老秦,楚楚呢?這周怎麼沒見他回家?”
女婿半個兒,何況吳楚之在她心裡,遠比女婿還親。
秦援朝帶着鹿皮手套正盤着新買的手串。
中年男人嘛,盤個串也是很正常的。
手串,這是簡單的、廉價的、即時的、有效的、馬上可以安撫自己心靈的小玩意兒。
“楚楚去燕京了,辦點他公司裡的事,順帶去買房子。他好像看中了拆遷房這塊。”秦援朝小心的給手串上點着蜜蠟。
這是吳楚之孝敬他的滿天星,價格不貴,不過千來元,但是可玩性很好,盤出來油光剔透的很是好看。
鄭雪梅頓時坐直了身體,“拆遷房?不會掉坑裡去了吧,這個你得提醒提醒他啊,別像是航空港那一塊,我聽說有的人拆着拆着家都拆沒了。”
在世紀初的那幾年,拆遷,遠不等於暴利。
反而和暴力相掛鉤。
時代是進步的,但進步是相對的。
進步有多大,以往的糟糕便有多離譜。
“問題不大,我幫他摸過底,燕京規劃院那邊說,爲了響應奧運的建設,前門那一塊的拆遷會給出特殊政策,畢竟時間不等人。
所以虧不了,賺一筆是肯定的,只是賺多賺少的問題。放心吧,楚楚這小子精的很。動手之前就找我調過規劃圖紙。”
鄭雪梅聽着這麼一分析,心裡也就放下心來。
她不炒股,但和那羣股民一般,早晚新聞是必看的。
跟着規劃走,永遠吃不了虧,這些年她的投資也是這樣。
不過想到另外一樁事,鄭雪梅又愁上心頭,她踢了踢秦援朝的屁股,“老秦,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秦援朝手裡一滑,趕緊坐直了身體,扭過頭來,“怎麼可能?”
雖然他不知道鄭雪梅說的是啥,但是老婆永遠是對的,這是中年男人生存的基本法則。
鄭雪梅看着他這副慫樣,心裡一笑,搖了搖頭,“我是說,讓莞莞出國讀書的這件事上,我現在想來,我好像做錯了。”
秦援朝頓時反應了過來,安慰着她,“我覺得你在杞人憂天了。莞莞和楚楚的感情現在很穩定。
而且,那個時候,誰知道楚楚會那麼快重新振作起來?
別說是你,我還以爲他得結婚了,甚至有了孩子,纔會在責任的壓力下長大。
你別說,現在這小子越來越有做事情的範兒了。我聽天舒說,楚楚現在在公司裡搞得有模有樣的。
看來,我們都有點走眼了,這小子真的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子。”
錦城的商業氣氛自古就很繁盛,周邊親戚朋友都有在做生意的。
這麼多例子擺在眼前,做生意哪有那麼容易啊,沉沉浮浮纔是正理。
在秦援朝三人看來,靠着知識,有份穩定的工作,纔是正途。
孩子大了,願意折騰,是好事,他們支持。
但他們更多的是希望孩子去長長見識,更在意的是,孩子們在折騰的這個過程中,能否積澱下一份沉穩的閱歷。
孔向東和秦援朝都做好了準備,一旦吳楚之失敗了,他們就會出手救濟。
當年秦援朝的親哥哥,做蟲草生意失敗後跳樓自殺的樣子給三個火槍手都留下不小的陰影。
所以在吳楚之經商上面,他們未算勝先算敗,三個火槍手先就給楚天舒打好了招呼。
以虧損200萬爲界,一旦達到,他們就會果斷出手。
他們最擔心的便是吳楚之一朝令在手,拿着公司就開始折騰。
結果完全沒想到,吳楚之接手後非但沒折騰。
從龔明和李富根嘴裡傳來的消息是,他不僅走的很穩,而且公司貌似現在還有點蒸蒸日上的感覺。
鄭雪梅聽了,心裡更不是滋味,她揪心的是另外的方面。
看着自家老公那沒心沒肺的高興模樣,她嘆了一口氣,“老秦,看着楚楚重新振作起來,我不比你們三兄弟少一點開心。
我擔心的是,他現在走的這條路子。
做生意,風險大不說,外面的花花世界誘惑太多了,我是擔心楚楚亂來,禁不起外面的勾引。
楚楚本來長得就帥氣,再有了錢……
我還是覺得楚楚留在學校裡面教書比較好。”
她是打心理願意,秦莞和吳楚之能夠走到一起。
以她的人脈,不是給秦莞找不到合適的另一半。
鄭雪梅知道自己女兒長得漂亮,從小就知書達理,深受很多長輩的喜愛,她很多朋友都在打自己這閨女的主意,想要結親。
從大一開始,那些明裡暗裡的試探,她都全部擋下來了。
畢竟吳楚之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對他的品行心性非常瞭解,自己也喜愛這個孩子。
何況,自家女兒也是一門心思系在了吳楚之身上。
但作爲母親,她更希望女兒經濟上能夠相對自立一些。
並不是擔心以後女兒嫁過去被欺負,老吳家的家風還是挺正的,這點她非常放心。
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