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淳緩緩的說:“當年洪荒有兩位走的很近的神祗,一位是洪荒之主東華帝君,也被人稱爲帝俊。還有一位是掌管着天下大川的水神共工。我看了人界的文獻說共工人面紅髮蛇身,生的極爲駭人。呵！”
他嗤笑一聲接着說:“那真是詆譭他的話了,要論長相,上至三十三重天下到幽冥,我沒見過被他更好看的了。那時東華帝君和共工走的極近,大家經常看見他們在一起。”
酆都大帝微微眯着眼睛,看起來很懷念的感覺:“那時三界已定,女媧創造了人,那是一種很神奇的生物,他們在大荒那片土地上耕作生息。天地間真是一片清明。”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也許是幾百年,也許是幾千年,大荒東邊的蚩尤和北邊炎帝起了戰事,本來只是人界的戰爭,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後來神、妖、魔、巫四族也參與進去了。最後變成了神魔大戰。那場戰爭整整持續了近百年,最終以炎黃二帝勝利,蚩尤戰敗被殺結局。神魔大戰之後,爲了嘉獎那些在戰事中立功的人,大荒封聖。炎黃二帝成神。”
“本來,事情到這裡經應該結束了,但是那時蚩尤兵敗北逃,逃到了不周山下,他算是妖族,身後跟着一些很忠心的部下。炎黃二帝的人追到那裡就打了起來。這就是禍根。”
鍾季問:“他們傷了天柱?”
孫淳點頭道:“不周是天柱,但是在那一場戰事中受損,天柱是混沌初開之時就存在的,沒有人會意識到一場戰事就能傷及根本。後來,大概有過了幾百年吧,帝君來幽冥找我。”
鍾季:“他告訴你天柱的事情?”
孫淳:“是,他是洪荒之主,大荒中的山山水水都像他的身體。我隨他去了不周,那時不周已經岌岌可危了。我們只好一起想法子找其他東西來代替不周撐起天幕。可惜,還沒等我們想出法子來就出事了,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不知道爲什麼起了爭執打了起來。”
“帝君一向與共工交好,他親自去共工那裡化解矛盾,但是共工似乎受了什麼人挑撥和祝融變成了真正的水火不容。後來的事情你們就知道了,共工戰敗北逃,路過不周的時候無意中撞斷了天柱不周。”
鍾季問道:“共工是不小心撞到的?”
酆都大帝看他笑道:“不然呢?他就是再生氣也不會拿大荒中的人族性命泄憤。但是滔天大罪已經犯下,東華帝君也只能以律處罰他。不過以我看帝君還是手下留了情,不然以他的罪,早就神魂俱滅了,哪裡還在忘川之下活着呢?”
鍾季想了一會兒道:“共工是知道帝君手下留情的?”
酆都大帝笑:“他怎麼會不知道。行刑前我去看過他,那時帝君也在,做地府的根基也是他主動提出來的。”
鍾季皺眉:“這樣說的話共工心中應該是沒有怨恨的,那麼現在地府中的異動也不應該是他造成的啊。”
酆都大帝冷哼:“自然不是,地府的那幫蠢貨,他們能看清個什麼?”
鍾季忽然站起來說了一聲告辭就急急下樓離開了。
酆都大帝看着還坐在座位上的周煜問:“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周煜半晌道:“是,我想問的是當年帝俊身後的那個人。”
酆都大帝笑笑說:“是溟。”
周煜:“溟?”不是巫溟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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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大帝想了一會兒說:“傳說那個人是巫族最後一個人,不知什麼時候的了什麼機緣跟在帝君身後,也是他運氣好,因此躲過了一劫。”
周煜聽完不知道靜靜地在想什麼。
酆都大帝過了一會兒又說:“你不是都找回當年的記憶了麼,這些事情還用鍾季來問我?”
周煜驚訝的擡頭。
酆都大帝看着他緩緩道:“溟,你這字和我的幽冥倒是有幾分相像。”
周煜沒有否認,他說:“當年我開化不久很多事情看見了並不懂。”
酆都大帝點點頭,轉頭又問:“你還想問什麼?”
周煜低聲問:“你知不知道東華後來怎麼樣了。”
酆都大帝皺眉:“你不知道?”
周煜搖頭:“我的記憶不是很全,最後一部分並不是很清楚。”
酆都大帝道:“他啊,共工闖下的禍他分擔了大半,雖然女媧補了天,砍下大鰲的四肢撐起了天幕。但是地面上弱水橫流,幽冥翻騰我也控制不了,剛成的地府被毀了大半。他用自己的三魂七魄平了幽冥,重建了地府。”
周煜心裡狠狠一疼,然後用顫抖的聲音問:“然後呢?”
酆都大帝:“呵！哪裡還有什麼後來呢?三魂七魄都沒了,帝君當然也就不存在了。”
周煜雙手緊緊握着,但是身體卻像失去了力量了一樣雙肩垮了下來。
酆都大帝看着他的樣子心裡覺得有幾分欣慰,周煜還算是個有良心的。
有一些事情酆都大帝並不清楚,比如東華散魂之前將自己身上的神力都交給了溟。再比如溟用東華給他的力量偷走了他用來封印的三魂中的一魂留了下來。
萬事萬物都是有因有果的,當年他偷了東華的一魂,現在地府面臨這第二次浩劫。
周煜在原地坐了一會兒又問:“共工既然受人挑撥,那麼幕後的那個人不應該纔是罪魁禍首嗎?”
酆都大帝笑笑:“誰說不是呢?”
周煜皺眉,按照他對東華性子的瞭解,那個人是斷不會坐視不管的。
周煜接着問:“那個人是誰?”
酆都大帝道:“一個無名小輩罷了。”
一個無名小輩就能攪得三界天翻地覆?周煜不信,但是酆都大帝的意思很明顯,他不想說。
周煜起身告辭,他走了幾步,身後的酆都大帝突然出聲:“萬事不要太糾結以前,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走不出,化不開,後悔的終究還是你。”
周煜腳步一頓,站了幾秒鐘,沒有說什麼離開了。
酆都大帝站在窗口看周煜離開的背影搖搖頭,這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執着。這時他看見鍾季坐的桌子旁邊放着一塊玉璧,旁邊是鍾季寫的紙條:玩夠了就回來吧。誅碧。
酆都大帝笑笑,是該回去了。
周煜從延古軒出來後給鍾季打電話,電話打通後,鍾季說他正往鍾慎那邊趕,這些事情他需要和爺爺商量一下,對付地府的那幫人,明顯是鍾慎比較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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