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腦子裡飛快的運轉。
總裝開出的這些條件，說實話，遠遠好於預計。
授權費、指導費都翻了不止一倍。
至於入股，周瑞也沒有異議，五個小目標，入股一個10個人的公司，還只是要做個二股東，真的是看重未來，展現誠意了。
還要什麼自行車。
只是對於他個人的影響，他不得不多問兩句。
因爲最早的預估裡，“復瑞科技”只是提供必要的指導和支持，而不是切實的，深入的加入“那個項目”。
周瑞揚了揚手上的那張印着飛機的資料：“如果直接參與這個項目，我想知道對我個人和公司同事的限制，會嚴到什麼程度。”
楊如彬笑了笑，似乎並不意外周瑞這麼問：“您想聽簡單的說法，還是具體點的。”
周瑞擡了擡眉毛：“先聽聽簡單的？”
“只要心向民族，胸懷大義就好了。”
高水平！什麼都沒說，卻又什麼都說了。
“那如果具體說說呢？”
“您和‘復瑞科技’的其他參與者，在國內幾乎不會有任何影響，只是在對應事項上有保密義務，但出境要單獨審批，並且大概率必須有我們的人陪同。”
趙院長突然出言道，說道：“小周你也不必過於在意這個，當你路走的遠一點，都會走到這一步的，比如我的出入境，參加個什麼學術會議之類的，也是需要單獨審批的，我相信在座的老夥計都是這樣。”
說的也對
不要說作爲院士的他了，連牟仲義這樣早就退出一線的人，出境也是要審批的。
楊如彬道：“很多人接觸的少，聽信了網上的謠傳，誤以爲和我們合作會犧牲很多自由，但周總，現在已經不是戈壁灘上手搓兩彈的年代了，我們也有生活，也喜歡旅遊，喜歡釣魚。”
“只要和‘四象’，和蓉飛無關，您的個人生活、生意，我們不會干涉。”
“對應的，我們還會有一筆針對個人的補助獎勵，以及一些其他細枝末節的支持。”
一些過於俗套的東西，楊如彬不想說，比如專人對接，醫療保障，安全保障，隱形待遇等等等等。
如果非要總結的話，就是：
“規格”。
代表着：榮譽、價值，以及責任。
俗套點說的話，就是一口“氣”，自上而下，組織給予個人的“氣”。
聽完楊如彬的話，周瑞又看了看手上那張沒有任何細節的概念圖。
原本設想的.是去“摸一摸”。
現在對方的意思，似乎是去“敲一敲”。
周瑞轉身看向韓子茵、看向牟仲義、看向俞樹、柴連俊、曲韜.
從他們的目光中，周瑞看到了同一個意思。
“你來決定，我們聽伱的。”
周瑞微微思索，心裡終於有了定數，瀟灑的將那張紙扔回了桌子上。
“那麼.”
————————
復大光華樓裡，一間會議室的大門從早關到晚，門口還站了諸多眼神銳利的人。
這一整片區域都被管控了，不要說路過的人了，路過的狗都得問兩句。
林託活動了一下脖子，這麼長時間緊繃神經，即便是他也有些累。
從走廊的窗戶向下望去，目光不斷掃動，時間不早了，光華樓周邊已經沒了什麼人。
他甚至還看到了自己和李聖洙“對接”的時候坐過的長椅，嘴角不自覺露出了一絲笑容。
現在想想，那小子真太逗了。
這時，背後的會議室大門打開了一個縫隙，陶商走了出來。
“陶隊。”
陶商道：“準備一下，裡面應該快結束了。” 林託看看錶，從早到晚將近10個小時，可算結束了.裡面的老專家體力真好。
忍不住好奇道：“他們談妥了？”
整件事情，他也算“參與”了大半，清楚的知道里面的那場會議，是多麼重要。
陶商瞥了林託一眼：“幹保密的人，還喜歡瞎問。”
不過轉而自己臉上也露出了一點笑容。
應該是談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高興個什麼勁，明明自己不會因此多哪怕一塊錢工資。
可能這就是覺悟吧。
真心的爲了國家的事情而開心。
又過了10分鐘左右，大門終於被推開，熙熙攘攘的聲音傳來，會議室裡面的煙霧繚繞，後半程不少老專家都沒忍住點了煙，裡面的空氣可是不太好聞。
率先走出來的就是周瑞和楊如彬，兩人的的手還握在一起，均是一臉笑容。
“周總，昨天是你們做東，今天就讓我們來安排吧，晚上一起吃個飯。”
周瑞笑道：“你們是客人，哪有讓客人安排的道理。”
“這話就不對了，我們全國都有兄弟‘單位’，哪裡都不是客人。”
周瑞心想我怕你們部隊安排，給我喝死了。
“酒店的廚師都備好了，等了我們這麼久，不能浪費糧食是吧，改日，改日。”
顯然比起剛入會場的時候，大家氣氛都熱烈了很多，其他老專家、四象工作組成員，也都面帶笑容。
應該是有了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林託和陶商目送着衆人離去後，陶商說道：“收拾一下會場，一張紙都不能少全部銷燬，我跟先跟去餐廳。”
人羣前方，關洪安用手肘頂了頂牟仲義：“老夥計，你這是要回來了啊。”
牟仲義感慨萬千。
忍不住摘下老花鏡，擦了擦眼角.
我，牟仲義，搞了一輩子科研。
主打一個王者歸來！
“到時候看周總怎麼安排吧，有些老朋友也好幾年沒見了”
關洪安：“一把年紀了，在這兒和我玩柔弱這一套！回頭在蓉城好好喝一杯啊。”
牟仲義：“都是老骨頭了，酒可不敢多喝呀。”
“怕什麼，我們就訂醫院門口的館子！出不了問題！”
牟仲義張了張嘴。
還是你玩的花啊！
衆人回到了酒店，還是四樓的那個餐廳，作爲復大的深度合作酒店，餐廳主廚團隊一直加班守着，終於是奉上了一頓豐盛的美食。
這次餐桌上多了些酒，專家團、總裝、“復瑞科技”都喝了一點。
比起之前會議室內的嚴謹、審慎，此時的氣氛更多了點生活的氣息。
倒酒的倒酒，散煙的散煙。
就像楊如彬說的，這些共和國寶貴的科學家也是人，有自己的愛好、脾氣、生活方式。
現在已經不是排除一切個人感情，只講奉獻的年代了。
國家不會這樣做，也不需要這樣做。
和官方合作，或者說和軍工合作，沒那麼可怕。
周瑞作爲主角之一，自然遭受到了熱情的圍攻，專家團、總裝的人一個挨一個過來碰杯，偏偏周瑞年紀最小，誰來都不能糊弄。
周瑞菜都沒怎麼吃，感覺半斤白酒下去了。
酒色財氣，剩下的內容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