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我們406宿舍最後一次滿員的臥談後,武尚登上了回家的列車,他要去爲了他的海龜夢而提前去做準備了。而我也從學校裡再次脫身回到了公司,像他一樣開始爲自己的遠行計劃做準備。
而在我結束了我去莫斯科前的最後一個長長的公司例會後,高靜毫無意外的敲開了我辦公室的門,略帶憤怒的向我要求道“葉開,我想和你談談!”“恭候多時”我看着窗外沉沉的夜幕,點上煙說道“算上今天,我已經等了你四天了,你好像有點反應遲鈍。”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是嗎?”高靜直直的看着我問“從你第一次請我吃飯的時候你就知道我在調查你對嗎?你只不過把戲弄我當成一種樂趣,是嗎!”?“冷靜!”我笑着向她打岔“衝動是魔鬼,坐下喝杯茶先!”高靜沒有因爲我的話冷靜下來,反而愈加激動得站在我面前喊道“葉開,你以爲自己用錢收買個貪官污吏就很了不起嗎?你以爲讓他們把我從專案組掉開我就沒辦法對付你了嗎!我告訴你,你不過就是一個敗類,有幾個臭錢的垃圾!像你這樣的社會渣滓,就算沒人調查早晚也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的…!”
任由她在我面前咆哮了一陣後,我毫不在意的看着窗外說道“更正你兩點,第一,社會敗類這個稱呼不適合我,我沒你說的那麼齷齪。第二,在你進門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被調離專案組的事情,我也沒那麼大的影響力!”高靜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話,仍舊是一臉憤慨的質問我“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難道只有你是聰明人,我們都是傻子嗎?”
“不知道!”我輕嘆了口氣,轉過頭認真的看了她一會兒後,讓秘書送了杯茶放在她旁邊的茶几上。直到她被我的眼光逼坐在沙發上後,我才淡然的說道“給你講個關於警察的故事吧,如果你能從中得到些啓發,或許會改變一些對我的看法。”說完,我給了她幾分鐘思考的時間,見她漸漸平復了激動後,我才慢慢的講述道“1976年的冬天,一個很平凡的女孩兒出生在哈爾濱第一醫院的產房裡,因爲她出生的時候沒有像別的孩子那樣的啼哭聲,所以她的媽媽將她的名字取做‘靜’。”
我說道這裡,高靜忽然又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憤恨的看着我問“你調查我!你憑什麼調查我的隱私,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葉開,要是我媽媽有什麼不測,我一定不放過你!”“你媽媽現在很好”我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前幾天我派人去看過一次她老人家,順便幫她把下崗的事情解決了,你放心吧,她應該可以在制藥廠幹到退休了!”“你想幹什麼?”高靜略顯驚恐的問“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難道你以爲這樣就可以阻止我對你的調查嗎?”
“我從沒這樣想過”我重新點燃一支菸後,向高靜擺擺手示意她坐下“我只是在給你講述一個同名女孩兒的故事,你只要認真聽就好了。其實這個女孩兒很不幸的,她的名字之所以由媽媽來取,是因爲她的父親在她出生的前一個月的時候,很不幸的去世了。去世的原因是因爲他和自己的車間主任在喝酒的時候鬧了矛盾,而後被車間主任僱傭的幾個流氓給失手打死。更令人氣憤的是,那個車間主任因爲和法院有些關係,所以至今仍然逍遙法外。”
說道這裡,我故意停了下來,給了高靜一段回憶往事的時間後,我才望着她蒼白的臉龐繼續說道“因爲失去了父親,女孩兒的童年過的很不完整,也很不幸。因爲媽媽的收入太微薄,就算加上她每晚糊火柴盒換來的那些錢,也只不過剛剛能夠讓女孩兒在過年的時候有套新衣服穿而已。不過還好,女孩兒從小就比別人家的孩子懂事,也從不向媽媽要求什麼,她唯一的也是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自己將來可以讓媽媽過的不再像現在這樣辛苦。”
我的故事像一顆頑石般投進了高靜那本來就不太平靜的內心,她思緒中漾起的波瀾將幾滴清凜的淚水推出了眼眶,瞬間又消失在她那蒼白而略顯堅毅的臉龐。
藉着那幾道不太明顯的淚痕,我輕呷了一口杯中的苦丁“後來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女孩兒知道了父親真正的死因,於是她帶着仇恨找到了那個這間主任,想去爲自己討一個公道。不過很遺憾,有一種叫做社會現實的東西傷害了她,讓她不得不在媽媽屈辱的下跪中,被傷痕累累的帶回了家。從這件事以後,女孩兒變了,變的對未來沒有了任何希望,變的只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仇恨。於是她發狠的唸書,發狠的鍛鍊身體,發狠的把自己送進了雲洲警校,發狠的想要和世間的一切醜惡作對…”
“夠了!”高靜淚眼朦朧的看着我咆哮道“葉開,你不用在那裡故作同情,我用不着你可憐!你和高雲鵬一樣,都是敗類,都是社會的渣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爲自己的所做所爲付出代價的!”“不要拿我和死人比較”我看着手腕上的寶璣那跳動的指針笑了笑,望着高靜的臉頰淡然道“現在是7點21分,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你明天應該可以在報紙上看到高雲鵬在哈爾濱102國道死於車禍的消息…!”
高靜被我的話定在了原地,好半晌纔不可思議的瞪着眼睛問我“你殺了他?”“和我沒關係”我無辜的聳聳肩“是他自己帶着一隻野雞出去玩得時候不小心出車禍的。你要是對我有懷疑的話,可以自己去查,不過估計你從他那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上也看不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