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諄諄教導”之下,保成總算是把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同意按我的想法去試驗一次這種獨具中國特色的資本運營方式。他剛剛口頭上答應了我的提議,匍匐在門外的烏雲白雪便“適時”的衝進了病房,不但很不客氣地收走了我和保成用來充當菸缸的紙杯,還一股腦兒的把房間的窗戶開了個通透。
烏雲白雪無聲的抗議讓保成很是尷尬,在小空姐的“旁聽”下匆匆的跟我討論了幾個關鍵細節後,他便很不自然的站起身一邊促狹的叮囑我注意身體一邊準備逃跑。而此刻達到了目的的烏雲白雪卻好像“摒棄前嫌”般的又重新找回了自己,不僅對保成言語中的促狹故作不知,還主動的替我將保成送了出去,但從她同樣狡黠的眼神來看,這種主動的熱情明顯是帶有很強的目的性的!
“你的老闆很有趣!是不是結了婚的男人都這樣啊?!”如我所料,烏雲白雪返身回到病房的時候,臉上清晰的多出了一種我以前從沒見過的貴族式驕傲。
“你找個人嫁了就可以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了!”微微的向旁邊側開身體和趴到牀邊的烏雲白雪保持了些許的距離,我有些不解的搖頭道“淘淘,你和保成哥是第一次見面吧?按道理說你應該是努力的在他心理爲自己營造一個良好的第一印象,可我怎麼總覺得你好像對他很不友好呢?”
驀然間聽到自己的暱稱,烏雲白雪差點兒沒趴到我腿上。好在是她把牀褥鋪地足夠厚,否則我的躲閃動作真的很有可能對她造成“間接傷害”。不過她現在明顯是沒心思和我計較這些,而是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緊盯着我盤查道“你怎麼知道的?!你什麼時候知道地?!我跟你說過這些事情嗎”?
“你至於激動的流眼淚嗎?”伸手過一張紙巾幫烏雲白雪擦了擦已經溢出眼眶的淚水,我不太負責任的衝她壞笑道“昨天晚上有一個天使,她趁夜深人靜地時候闖進來告訴我說。有個叫淘淘的女孩兒想去普羅旺斯採薰衣草。爲了自己能實現這個願望,她好像已經虔誠的在夢裡跟佛祖祈禱了一年的時間……”
“討厭!”純白色的紙巾彷彿帶着顏色一般,雖然只是輕輕的從烏雲白雪的臉頰一掃而過,但瞬間便將她凝脂似的肌膚染上了一層紅暈。而且我的動作越輕柔,這曾紅暈的顏色就越通透。
呆呆地享受了幾秒鐘的曖昧,烏雲白雪順從的擡起被紙巾觸及到的眼瞼徒勞的掙扎道“大哥!天使和佛祖好像不在一個單位工作吧?!拜託你以後撒謊時先打個草稿,否則會讓人笑你沒文化的!”
“淑女是不能這樣講話的!”悉心的幫烏雲白雪揉了揉緊湊的小鼻翼,我厚着臉皮爲自己掩飾道“我還以爲你是感動得呢,感情是撞到鼻子了?!你不要老用舊地思想去思考事情,既然你能用手機和電話找朋友聊天,天使和佛祖爲什麼就不可以呢?”
被淑女這兩個字眼刺激到,烏雲白雪立刻用溫婉的表情代替了剛纔的嬌柔,忍着鼻腔裡的酸楚重新乖巧的趴在牀邊低聲輕囈道“我還以爲夢裡的那些話只有自己知道呢……”
“你醒過嗎?!”被烏雲白雪身上恬淡的香味包裹住。我不自覺的伸手撥開了擋在她額頭上的那縷青絲“淘淘,我記得你跟我說有時候愛給地太重了反而會壓的人喘不過氣!既然你能清除的看透蕭瀟的未來,爲什麼不敢正視自己的命運呢?不管你是繼續做夢,還是我真的陪你去普羅旺斯,我想你是時候給自己一個交待了。”
“知道我媽媽爲什麼給我起名字叫淘淘嗎?”似乎是沒明白我地話,烏雲白雪答非所問地用自己仍然含着一層水霧的眼睛看着我回憶道“聽媽媽說我出生地時候不會哭,而且不管醫生怎麼打我,我都沒發出過一絲的聲響,反倒是媽媽因爲害怕我是啞巴而不時的流眼淚。不過還好。我雖然開口說話的時間比一般的孩子晚了些,但至少吐字規音還算是清楚。可奇怪的是,從小到大我仍舊是沒掉過一滴眼淚,即便是媽媽丟下我離開草原的時候,我的眼眶都沒有紅過。”
“所以她就想幫你淘出些眼淚來?”隨着自己的回憶,烏雲白雪眼中的那層水霧逐漸的冷凝成了兩條清晰的淚線,隨着她苦楚的情愫緩緩的滴落在我遲滯在半空中的指尖上。
“或許吧”感覺到自己臉頰上的冰冷,烏雲白雪微笑着衝我聳了聳肩,不過她並沒有去理會自己的淚痕。而是重新抽出兩張紙巾交到了我手裡後,才一邊享受着我的溫柔一邊靜謐的繼續講述道“其實這個名字在遇到你之前好像沒什麼作用,因爲就連爸爸媽媽把我一個人扔在草原去北京的時候,我都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可是自從遇到你,我發覺自己忽然變了,每當我想起你的時候。都有種想慟哭一場的衝動。本來我以爲自己可以壓抑住它。但在撞人的那個晚上我終於還是輸給了自己,第一次痛快的流了整整一夜的眼淚。”
“或許說找回了自己更貼切一些!”發覺到紙巾根本不能幫烏雲白雪擦乾臉上的淚。我終於猶豫着放抵抗輕輕的將她抱進了懷裡“淘淘,命運這種東西你可以不信,但是你不能說它不存在,而且它從來都是這麼不可理喻,所以不要奢望去和它理論……”
“我流淚的原因不是內疚和害怕,只是因爲打不通你的電話……”或許是我抱的太緊,烏雲白雪終於放肆的哭出了聲音“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愛上你的,我只是不想自己再像從前那樣孤獨!只是不知道孤獨的時候除了想你,我還可以依賴誰!如果這種自私不小心傷害到了你,我情願用一輩子的眼淚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