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升學宴

第二天一早,

李嵐跟張磊在約好的客運站準時碰面,一見面張磊就興奮地跟他繪聲繪色的講起昨天SOLO父子局反敗爲勝的過程,整段情節敘述的跌宕起伏,如同武俠小說主角被欺負,選擇一時隱忍後,然後選擇在一個合適的機會成功復仇的橋段,看着吐沫橫飛嘴角抑制不住上揚的張磊,他不禁暗自感慨:年輕時候的快樂真的簡單啊!

班長宋明遠的家在小鎮下面的宋家屯,村子距離小鎮大概40分鐘的車程,班長作爲班級裡唯一一個考上“985,211"京都政法大學的學生,對家長來說無異於是一件很長面子的事兒,車子還沒進村子,在村子頭就看見宋明遠和兩個歲數較大的黝黑漢子在迎來迎往,黝黑漢子樸實的面龐上咧着笑臉給每位男士散着一包新拆封的“芙蓉王”香菸,宋明遠看到李嵐和張磊的到來,也迎了上來熟稔的打了招呼,因爲還要等其他同學的到來,隨即安排一個身邊的一個長輩帶着自己二人前往目的地。

村子裡辦酒席一般都是在自己家中,請來村子裡熟悉的掌勺大廚,露天下架上一個大鐵鍋,一盤盤菜餚就在一陣不間斷地大勺噹啷噹啷的敲擊與火油翻滾刺啦刺啦沸的聲音中出爐,有的人會感覺這種情況下衛生有很大問題,但是不得不說,對曾經應酬往來多處高檔宴席,也算吃過山珍海味的李嵐來講,還是感覺村子的這種酒席味道更好,看着一大羣人圍坐在鋪着塑料布的桌子前,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真摯的笑容相互攀談,或許也可能正是這種村子的宴席氛圍所影響。

半小時後,由於文理分班前宋明遠是另一個班級轉到自己班級的,所以自己這已經坐滿的酒桌前混雜着熟悉與不太熟悉的同學,相熟的同學間互相打了聲招呼,看着面前氣氛稍顯尷尬,李嵐突然笑着對大家說:“春風得意時你要先佈局,才能在四面楚歌時正面迎敵。今天,我就教大傢什麼叫摟席!”李嵐停了一下,然後在衆人不解的目光注視下,李嵐從一邊拿起一個塑料袋。

大家也聽出李嵐話語中調侃的成分。鄉鎮宴席上永遠不會缺少一些討厭的“小市民”,在衆人觥籌交錯還未盡興時,不顧他人目光直接拿出打包帶進行打包的舉動實在讓人掃興。

噗!桌上接二連三的笑聲響起,看到氣氛稍顯緩解,李嵐站起來順勢做了個自我介紹:高三七班,李嵐。

有了李嵐開頭打樣兒,其他人挨個起身介紹了一下自己,期間氣氛榮榮,男同學相互間敬酒,推杯換盞間張磊一直跟其中一個高個長髮女生搭着話,其實都是同一個學校的,不認識也有聽說過的,這個叫孫雅的女生男生基本都聽聞過,雖然人長得很漂亮,但讓人更津津樂道的是她換男朋友的速度,也由此有討厭亦或者嫉妒的女生送給她一個外號:每週一哥。

所以李嵐對於張磊的熱情逢迎有些不能理解,張磊考到了外地的江浙海事學院,這注定沒結果的事情,但他也不好多說什麼,他並不討厭孫雅,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外表看到的放蕩不羈並不能說明一個人本質的好壞,後世的他看多了安分守己的包裝下一些的女生做着讓人作嘔的事情,而泡吧紋身吸菸的女生在嫁人後卻安穩地相夫教子,在不瞭解一個人情況下,不給他人貼標籤是理智的人應有的準則。

班長宋明遠在父母的引導下,挨桌敬酒,聽着衆人的讚賞與祝福,宋明遠的父母笑的很開心,過了不久就看到宋明遠飄飄乎乎的腳步走到自己同學這桌,舉起酒杯向衆人歉然道:實在抱歉,招待不週,大夥吃的怎麼樣,還合胃口嘛?

“吃的飽飽的,就是沒喝好啊!”張磊拍了拍鼓起來的肚子開玩笑似地說道。

“哈哈,今天高興,一會兒這邊散了,誰都不許走!不許走奧,咱們同學再找地方單獨喝,必須盡興!”

平時的宋明遠給人的印象是比較嚴謹的,大多時間都在努力刻苦學習,爲人比較節儉,很少主動說笑,今個兒才發現他還有這麼豪爽的一面,看來是喝了不少。

隨着時間的推移,宴席上的人逐漸消散,宋明遠父母看到有的同學喝了不少,便囑咐宋明遠讓他租車把同學送回家。

坐在回鎮上的大巴上,宋明遠便提議大家一會到鎮上的KTV繼續,張磊立即積極響應,李嵐估計張磊也是想要多些與孫雅相處的機會,自己便也接着表態,都是處於假期的同學也都大多無事,所以也沒有人掃興,記得前世宴席上沒有人暖場,相互不熟的大家比較拘謹,根本沒有這次提議的KTV之行。

一行十幾人下了車後,浩浩蕩蕩的來到小鎮上“鴻海KTV”,2010年的小鎮上還沒有酒吧,電影院,平時大家娛樂活動很少,總不能一羣年輕男女吃完飯喝完酒跑到廣場打太極或者擼中老年活動器材吧,所以KTV基本是唯一去處,這家新開業新裝修的KTV,在下午三點多鐘便人滿爲患,索性大包房無人問津,大多數人基本都是小包中包,

看着班長宋明遠在前臺跟服務人員下單,其他同學都坐在大廳裡等着,有些人喝完酒後不吸菸,不然容易噁心,有些人喝完酒後比較嗜煙,李嵐無疑是後者,作爲重生回來的這幾天他可不敢在家教嚴格的家裡吸菸,直到現在看到四周抽菸聊天的人羣,實在憋不住了,便跟班長打了聲招呼叫上張磊和之前看到會吸菸的兩名同學一起來到門口,李嵐熟練的從張磊短褲屁股兜裡掏出香菸與打火機,分遞給衆人。

“你這借花獻佛整的挺自然啊,看見不帶火的,見過不帶煙的,頭一次見不帶煙不帶火還給人家分的,再說你會抽菸嗎,天天在一起我咋不知道”張磊一臉納悶的望着李嵐說道。

李嵐心想:勞資難道告訴你自己工作應酬一天兩盒的水準?

熟練的點燃手中的香菸,輕輕吸入肺中再緩緩突出一個菸圈,李嵐用嫺熟的技巧回答了張磊的問題,另外兩個叫做李一鳴和蘇文的男生是跟孫雅一個班級的,張磊便用着這段吸菸聊天的時間套取着情報,什麼孫雅平時喜歡吃什麼,家裡做什麼的,班級裡有沒有喜歡的男生,男生什麼樣等等,兩個男生這時哪裡不明白張磊的意思。

“兄弟,奉勸你一下,孫雅不喜歡你這樣的,她喜歡帥的,你就不要白費力氣了,他還有點可能”叫做蘇文的男生笑着對張磊說道的同時還瞥了一眼李嵐。

“我草,帥有個B用啊。”張磊恨恨的說道。

“哈哈,不錯不錯,兄弟你理解的很深嗎。”蘇文一臉同道中人的表情,哈哈笑着回道。

???????張磊滿臉問號,自己只是抱怨一下,理解什麼了?

在李嵐的解釋下,一臉納悶的張磊心中深深的鄙視:都是九年義務教育,你們怎麼做到這麼優秀的?

在一陣說笑間一根香菸很快吸完,衆人回到KTV在服務生的引導下來到包房,包房裡面孫雅和另外一個女生正在唱着剛剛熱播結束胡歌新劇《神話》由金莎演唱的插曲《星月神話》,兩個女生的聲音如同一泓潺潺的溪流,彷彿可以洗滌此處鬧間,從麥克風中傳出,在包廂中緩緩迴盪,隨着伴奏曲畢衆人都自覺鼓起掌來。

此時孫雅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地,媚意盪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脣微張,欲引人一親豐澤,在這個互聯網各種“妖豔賤貨”的誘惑還未出世的時代,連李嵐也不禁感嘆這是一個從骨子裡散發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無時無刻都在引誘着男人,牽動着男人的神經。

張磊像一頭餓狼發現了獵物一般,一雙聚神的小眼睛此時掙的大大的,直勾勾地,一眨不眨的盯着孫雅,孫雅似是習慣了這種目光,也沒有感到不適,大大方方的望着衆人問道想唱什麼歌,她來幫忙點歌。

“Beyond-喜歡你”張磊抓住這個暗示及展現自己的機會,第一個喊了起來。

張磊接過麥克風的同時,咳嗽兩聲,張磊用着自己那辨識度較高的東北腔演繹着這首粵語經典歌曲:

瑟風帶雨沙投王問的該度

磨灰雨水雙俺某帝地仰盲

盲巷孤單的滿燈

系那桑感地gi憶

...............

黑弗內 那桑眼動言

秀僧更麥言

暈坐和 黑弗內

在一陣起鬨叫好中,歌曲進入尾聲。

張磊表演結束後,趙明就笑着用陰陽怪氣的口氣打擊着自己的競爭對手:張磊你這東北話我聽着有點逗啊,誰給你的勇氣唱,梁靜茹嗎?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班長宋明遠和其他同學也來不及阻止,都是同學,得罪誰都不好,而且還是因爲爭風吃醋的問題,只希望不要鬧的太過就好。

張磊氣的臉通紅,便把麥克風遞給趙明示意他也來一首比比看,趙明點了一首傳唱度更高的一首粵語歌曲《倩女幽魂》

人生路 美夢似路長

路里風霜 風霜撲面幹

紅塵裡 美夢有幾多方向

找癡癡夢幻中心愛

趙明果然早有準備,這首倩女幽魂完全模仿了哥哥張國榮的唱腔,不說唱的有突出,但也將腔調照搬複製了下來,在衆人的掌聲中趙明挑釁的看了一眼張磊。

張磊面子一時有些下不來,搶過麥克風押寶似的塞給身邊的李嵐,對着趙明說道:臭屁什麼,我哥們唱的比你好多了。

其實張磊同李嵐一起唱過歌,雖然不跑調,但是也說不上多麼優秀,他只是純賭氣的想要扳回面子,全然沒有是否能壓過對面的考慮,李嵐也肯定力挺兄弟,便來到點歌臺找了一首相對可以把氣氛熱起來且更難的英文歌曲:Green day-Holiday

大家看着投屏上MV畫面:飛機投下帶着Green day字樣的炸彈一時有些安靜。趙明更是笑着開口嘲諷道:“你們哥倆這是準備將東北話帶向全球啊!”

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李嵐一開口就讓衆人呆了一下,這個英語有點東西啊,他們不知道李嵐除了工作中經常處理英文郵件且應酬流返於餐廳、酒吧、KTV做一個合格的三陪外,大學期間爲了追求一位心儀的女生還加入過校吉他社團,正經的學過樂理知識,不能說演唱是專業級別,但怎麼說也肯定屬於KTV麥霸等級,看着屏幕上跑車以及着裝性感的黑絲女郎舞蹈伴隨着搖滾的節奏,坐在沙發上的衆人身體不禁跟着搖晃起來。

張磊突然感覺身邊的哥們此時有點陌生起來,李嵐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煙,不知道什麼時候學會了,比自己抽的還熟練;歌,不知道什麼時候練的;最主要的是尼瑪的英語,這傢伙英語聽力沒放都能把題答完的選手,怎麼就會唱英語歌了,這不科學啊!看到孫雅美目盼兮巧笑嫣然的看着李嵐,張磊感覺自己好像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非要讓李嵐唱歌,雖然幫自己找回了場子,但是B都讓他裝了。

一首曲畢,在衆人的熱烈的歡呼聲中,李嵐放下麥克風坐回沙發上,旁邊的張磊,李一鳴,蘇文等人都對他豎起一個大拇指,真摯的誇了一句: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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