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軍殿突然覺得唐槐奇奇怪怪的,他擔憂地看着她:“你怎麼了?”
唐槐攤了攤手,笑道:“想我父母了。”
張軍殿一聽,愣住。
他靜靜地凝視她好看的臉,她是想生父生母了,還是想康史和田喜軒了?
“下週有空嗎?”唐槐突然收回迷茫的目光,俏皮地看向張軍殿。
“下週幾?”只要是她約,他沒空也會變得有空。
“下週三和週四。”
“有,怎麼了?”
“我想回雙龍村,你能陪我嗎?”
張軍殿覺得古怪:“我陪你回雙龍村?”
不應該是景煊哥嗎?
“下週四是我阿媽忌日,我今年清明沒有回去掃墓,打算下週回去祭拜她。”
“週三早上回去?”
“嗯。”
“好,我陪你們回去。”
既然唐槐開了口,他就不拒絕。
——
天氣晴朗,風和日麗。
劉小玉和唐有新一起葬在了這座,風景優美的山腰上。
唐槐花錢,把他們的墳,設計得很漂亮,還刻上了碑。
碑前,放了雞、豬肉,酒,還有蠟燭草紙等。
墳邊四周長的草木,也被除得很乾淨了。
唐槐給兩位上了酒,燒了香,鞠躬後,唐槐對張軍殿說:“你也上酒,上香吧。”
張軍殿怔怔地點頭:“好……。”
他上前來,做了上酒上香一系列的動作。
唐槐再次給唐有新劉小玉鞠躬,然後道:“阿爸阿媽,我找到弟弟了,他很棒,非常有出息,還親自過來給您們上香了。”
張軍殿一驚,猛地轉過頭,驚訝不已地看着唐槐:“唐、唐槐,你說什麼?!”
景煊說:“先仔細地給爸媽上香。”
爸媽……
張軍殿轉過頭,震驚地看着墳碑——
祭拜完父母,唐槐和景煊,帶着張軍殿回到她的家。
她建完房子後,彭家耀和唐培軍搬過來住了。
倆老以前住的瓦磚房,在前年臺風一來,吹倒了。
在回來的路上,唐槐把張軍殿的身世跟他說了。
他很震驚,腦子嗡嗡嗡響個不停,整個人都有種暈厥的感覺。
天和地都在搖動……
回到家,唐培軍一見到張軍殿時,驚呼:“阿新!”
然後,他激動地上前來,想抓張軍殿的手,又不敢抓,眼眶發熱,裡面噙着淚水:“阿新,是你嗎?”
面對唐培軍叫自已“阿新”,張軍殿有點不知所措。
唐槐過來,扶着唐培軍:“爺爺,他是阿爸跟阿媽生的兒子,您的孫子。”
“什、什麼?”唐培軍再次一驚。
“他是被二伯孃換走的弟弟,我找到他了。”唐槐說。
“爺爺,他全名叫張軍殿,您可以叫他阿殿。”景煊說。
“阿殿?”在廚房做飯的彭家耀聽到外面的動作衝出來。
她激動地看着張軍殿,聲音哽咽:“你就是……你就是阿新的兒子?”
這幾年來,彭家耀脾性全改了,她不再是那個潑婦一樣的老人家。
她佈滿皺紋的臉,沒有刻薄,只有慈祥。
相由心生,彭家耀變好了,面相看去也慈祥可愛了。
營養足夠,不爲錢愁,倆老精神還是這麼好。
張軍殿複雜地看着他們,最終還是恭敬地叫了一聲:“爺爺奶奶。”
彭家耀和唐培軍一聽,突然間哇地哭了起來。
他們上前來,抱着張軍殿痛哭:“孩子!我的乖孫,你終於回家了!”
“我的孫啊,奶奶可等到你回來了!”
他們的哭聲,很快引來鄰居的觀看。
唐槐三伯孃蘇林方和三伯父唐有錢過來,見到倆老抱着一個年輕小夥子哭得大聲,嚇了一跳。
蘇林方走到唐槐身邊,指着眼前三人:“這……這……”
“讓奶奶好好抱抱你,我的孫,讓奶奶好好抱抱你啊。”彭家耀哭得最厲害了。
自從她知道唐槐跟親孫子換掉後,她一直盼望着這個孩子能夠回來。
可唐槐說,一直找,沒找到……
她在想,她能不能等到這個從來沒見過面的孫子回來?
今天,總算等到了,她死也無遺憾了。
孫?!
蘇林方一驚,是那個孩子嗎?
她驚訝地跟唐有錢對視一眼,然後問唐槐:“小玉生的那個兒子?”
唐槐點頭:“嗯,按照換掉的時間來算,我比他出生早呢,我是他阿姐。”
看着這一幕,唐槐心情十分複雜,有點心酸,有點傷感。
景煊過來,摟着她,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要開心。
她擡頭,目光撞進景煊溫柔的眼睛裡,她笑了。
張軍殿被唐培軍和彭家耀的擁抱所感動,他都落淚了都,控制不住啊。
聽到唐槐這話時,他更控制不住落淚了,他不想當她弟……
可是事實,改變不了,他看了親子鑑定報告了,他就是唐家的骨血。
直到仨人都煽情完,彭家耀才放開張軍殿,然後打量着張軍殿。
蘇林方和唐有新,還有鄰居們,也圍上來,跟着彭家耀,唐培軍一起,打量着張軍殿。
硬漢一般的張軍殿,被這麼多人打量着,他都不好意思了。
他眼眶裡還噙着淚水呢,他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乾眼淚。
“很像阿新。”唐有新目光灼灼地盯在張軍殿的臉上。
跟唐培軍年紀一樣的鄰居,可是認識唐有新年輕時的樣子的。
聽了唐有錢的話後,他們紛紛點頭:
“五官太像了!”
“我彷彿看到有新了。”
一場感動的相認總算在熱熱鬧鬧結束。
整個雙龍村,沒一會兒,就被傳開了,唐有新和劉小玉生的兒子回來了!
對方可是軍人!
一直被人欺負的劉小玉,在九泉之下,總算可以安息了!
她有一個出息的兒子!
她的兒子,回來認祖歸宗了!
彭家耀和唐培軍高興,拉着張軍殿在家裡聊長聊短。
知道張軍殿很快要回部隊,一直不喜歡到城市生活的二倆,突然提出,他們也要到大城街去生活!
這樣就近了,張軍殿有假,見他們就方便多了。
他們喜歡去哪裡生活,唐槐都沒意見。
在大城街,她又不止一棟房子。\(▔▽▔)/
景老太聽說劉小玉的兒子回來了,好奇。
想到彭家耀去看,可一起到那是唐槐的家,她就想過去。
唐槐到現在還沒懷孕,她對她特有偏見。加上醫院和餐飲店的新聞,她看到了,更是覺得唐槐壞得很。
可是好奇心作祟,她只好給在大院裡的景軍泰打電話。
“老頭子,唐槐帶劉小玉的兒子回來了,你認識不?”
景軍泰明顯一愣:“沒有啊,那個孩子找到了?”
“你竟然不認識?聽說是軍人,在部隊當兵的,你怎麼可能不認識?”
“這麼多人當兵,難道我要個個認識?”
“跟景煊一個軍隊的,我聽村民說,長得很像唐槐爸,你們要是見過面,你肯定認得出,那是唐有新的兒子。”
“我對唐有新的長相,一點印象都沒有,你這麼好奇,何必直接去見他?”
景軍泰比唐有新大一輩,景軍泰自小就當兵,長年在外面謀生活。
別說早早就去世的唐有新,如今活生生在雙龍村的,跟唐有新這樣年紀的人,很多都不認識。
何況是一個長得跟唐有新像的孩子,站在他面前,他哪知道他是東還是西。
跟景煊一個軍隊的,長得跟唐有新相似,那對方一定是找景煊或者一定是唐槐到軍隊去過了,見到對方了,才找到的孩子。
能找到這個孩子,景軍泰替唐槐高興,他認不認識這個孩子,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孩子,肯認回自已的生父生母。
景老太掛了電話後,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就一個兒子嗎,有什麼大小驚怪的,搞得好像*******來到村裡一樣,用得着這麼高調嗎?
當晚,景煊在唐槐陪同下,來村長家吃了一頓飯。
唐槐知道景老太村長都認識,於是沒帶張軍殿過來吃飯,讓他在家裡陪着唐培軍和彭家耀。
吃飯時,景老太問唐槐:“那個孩子,我認識嗎?”
唐槐剛想婉轉回答,景煊卻說:“不認識。”
“爲什麼不帶過來一起吃飯?”村長問。
“他在陪着他爺爺奶奶。”景煊說。
“你這小子,說話語氣這麼淡然,找抽?”景老太不滿地瞪了一眼景煊。
失憶了不起?失憶了,她也是他奶奶,長輩!
村長也覺得景煊這態度不好,可是想到他傷了腦子,就由他了。
景煊只是看了村長一眼,不再發言。
這時,景老太開始訓唐槐:“唐槐,女人要有女人的樣子,子嗣比錢還要重要,你不要爲了賺錢而耽誤了生育的好時期。你看看你最近又惹事上身了,依我看,你什麼都不用做了,這些年你也存了不少錢吧?你就回家好好備孕吧,實在是沒得生,就得去找醫生治療……”把拉把拉。
唐槐靜靜地吃飯,吃好後,景老太才停止絮絮叨叨。
吃完飯,唐槐當一回好媳婦,要收拾碗筷子。
景煊見她動手幹活,把她拉到一邊坐着:“這些粗活,讓男人來。”
然後,他自已去做了。
景老太在旁邊看得氣得脖子都粗了:“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竟然洗碗!唐槐,你說,平時是不是也是景煊洗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