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軍殿的話,景敏猛地一擡頭看向他。
張軍殿蹙眉,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怎麼……”
也在這裡?
是他的手下清點犯人的,他並不知道,這羣犯人中,也有景敏。
前兩天晚上還見到她在軍區大院呢,今天怎麼見到她在這裡了?
“我犯了錯。”景敏一想到自已犯下的錯,眼眶就不由發紅。
“你犯了什麼錯?”張軍殿直視景敏的眼睛。
“一個……我都無法原諒我自已的錯。阿殿,你巡邏吧,不要跟我說話,我是來贖罪的。”
說完,景敏彎下身,繼續收割稻穀。
收稻穀這種活,她小時候做過,只是不常做,後來到縣城上學,就一直沒做過了,現在做起來,很生疏,手腳不麻利。
也太久沒幹過這種活了,沒一會兒,她就滿頭大汗了。
張軍殿沒有走,站在那裡看着她,滿是疑惑:她犯了什麼錯?
她是景煊哥的妹妹,犯下輕微的錯的話,也不用送來這裡受苦的。
看去這麼善良的女孩,也會犯錯?
“啊……”
這時,景敏一聲輕呼傳來。
張軍殿目光一緊,只見景敏迅速扔下鐮刀,捂住另一隻手。
沒一會兒,她的指縫,就有鮮血溢了出來。
張軍殿急道:“割傷手了?!”
好痛!
景敏緊皺眉頭,沒一會兒的功夫,淚水就在眼眶裡打滾了。
鐮刀割傷,比平時的刀子割傷還要痛,鐮刀割傷就像被鉗子鉗了一樣,痛進心扉。
“我看看!”張軍殿放好槍,走下田來。
景敏趕緊低聲阻止:“不用,我自已能好!”
這麼多的眼睛看着她,她不想別人說她閒話。
張軍殿卻不管,他先是在田邊摘了些止血的臭草葉子放進嘴裡嚼。
一邊嚼一邊走近景敏,過來,把她的手拿開,然後吐出嘴裡的草敷上她的傷口。
“嗞……”
好痛!
景敏倒吸了一口涼氣。
“按住。”張軍殿沉聲道。
景敏只好乖乖聽話,按住傷口的草。
張軍殿從軍裝口袋摸出巾帕出來給她包紮:“你手受傷了,不割稻穀了……”
“不割稻穀割什麼?”
“別急,我還沒說完呢,去摘紅薯吧,把他們挖出來的紅薯,一根一根摘下來,然後放進簸箕裡。”
“……好吧。”
包紮這種功夫,張軍殿很在行。
當兵這些年,自已受傷時,第一時間給自已包紮的,多數都是自已。
要是給別人包紮,那會更加熟悉和麻利。
“好了。”張軍殿滿意地看着自已的成果,包紮得還挺好的。
景敏對他感謝一笑:“謝謝。”
“以後做事小心點,不然受傷的是自已。”張軍殿看着她說。
“知道了,謝謝。”
“去摘紅薯吧。”
景煊點了點頭,就上田去了。
張軍殿把鐮刀撿起來,站在那裡,微眯眼睛,疑惑地看着漸漸遠去的身影。
景敏竟然成了犯罪?
她的眼睛,很清澈乾淨,她的笑,生疏又不失禮,一點都不像壞女孩。
可她說自已犯了錯的時候,是很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