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官司,唐槐要是輸了,她就真的被判死刑?
像剛纔電視裡放的那樣,三顆子彈,朝她身上砰砰砰的打過去,然後就倒地了?
然後,唐槐這一生,就這麼結束了?
哈哈哈……唐穎差點要大喊起來,真是痛快人心!
這麼說,唐槐沒多少命可活了?
哈哈哈……
唐穎在心中哈哈大笑,可是她的眼眶,卻越來越紅。
死了,全都死了,志軒死了,阿媽死了,
唐菲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彭家耀也快死了,唐槐也快死了……
唐穎從粥店出來,來到了一中。
她站在學校對面的路邊,靜靜地望着這邊……
曾經,爲了考進這裡,她刻苦學習。
最後呢?
她爲了孩子,放棄在這裡的學習——
景鵬明年就要高考了,離開這裡,將成爲一個大學生。
唐穎悽哀地想,不知道景鵬哥,知道我不傻,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他現在在市裡,她要不要去市裡找他,跟他說,他奶奶想毒死她肚子裡的孩子?
就在唐穎猶豫着,要不要到市裡找景鵬,然後去聽第二場官司,當是見唐槐最後一面時,她突然看到,左前方,有兩個女孩走過來。
唐穎認得她們,景鵬同班同學,被稱爲大班花小班花。
大班花喜歡景鵬,唐穎知道的。
她還找個唐穎麻煩呢,讓她離開景鵬什麼的。
這個班花,還是城裡人,皮膚很白,眼睛很大,聽說她父母,都在省都工作。
要是以前,見到大班花,唐穎肯定會像只驕傲的孔雀,從她在前昂首挺胸地走過。
可是現在,唐穎猛地躲到樹後,然後低頭,看着自己。
自己好看的衣服,都被唐菲拿走了,她身上後的,是一套很髒的花棉襖。
很舊了,也很老的款式,還髒兮兮的,要是被兩個班花見到,她們一定嘲笑自己的。
在情敵面前,唐穎丟不起這個臉。
兩個班花越走越近,唐穎儘量躲在樹後,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真是可惡,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碰上兩個,她討厭的女人?
該死的,她們竟然走到她對面,就停了下來。
小班花:“景鵬會不會留在市裡聽第二審?要是這樣,豈不是要在市裡過年了?”
對方正聊着景鵬的事,唐穎神經一緊,耳朵頓時豎了起來。
大班花:“他在市裡過年也好啊,可以陪他爺爺過年。他爺爺在那邊有房子,他有地方住。”
小班花:“誰擔心他的住處,這是你們拍拖第一個年,他不陪你過,會不會過分了點?”
大班花:“他也不想啊,唐槐算是他未來大嫂,發生這麼大的事,他不能不去啊。沒關係啦,他已經跟那個瘋子舉行了離婚儀式,他們是真的離婚的了。我們來日方長,以後的每個年,都能一起過。”
小班花:“就你脾氣這麼好,心胸這麼寬,要是我,我肯定會介意。唐穎不瘋時,他可是看都不看你一眼的,你長得比那個瘋子好看多了。我想,要不是那個瘋子瘋了,他還不看你一眼呢,怎麼可能跟你處對象?”
大班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景鵬其實對我也是有感覺的,我家境不差,外表也不差,他說,他之所以選擇唐穎,是他奶奶給的壓力,老人家嘛,很固執的。我不介意他結過婚,也不介意那傻子有了他的孩子。你肯定沒聽說過一句話。”
小班花:“什麼話?”
大班花嫣然一笑:“對於女人來說,第一個男人是最難忘的;對於男人來說,最後一個女人是最難忘的。我要成爲景鵬這輩子都無法忘懷的女人。”
“嘖嘖嘖,還結婚呢,就想着自己是他最後一個女人了?你看看你,臉都紅了。”小班花把腦袋湊到大班花面前,眨了眨眼睛,八卦地問她:“你該不會,跟景鵬那個了吧?”
大班花一跺腳,嗔怪地瞪了小班花一眼:“哎呀,你說什麼呢,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嘖嘖嘖,害羞了害羞了,看你臉紅成這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大班花再跺腳:“發生又怎樣?我從初中就喜歡景鵬了,而且我家人知道我跟他交往,也同意了,要不是那個唐槐打什麼官司,我還想着帶着父母在春節時,到雙龍村去見景鵬家人呢,順便看看唐穎那個瘋子變得有多醜了。”
“瘋子不都那樣,再漂亮的人,一旦瘋了,也會變醜了,髒兮兮的,渾身臭味兒,你見她幹嘛,要是我,離她遠遠的,誰知道她身上有沒有細菌,會不會感染給我?唉,明老師出來了,我們過去吧。”
有個女老師,從學校出來了,小班花見了,拉着大班花跑了過去。
躲在樹身後面的唐穎,不知是氣的,還是絕望的,渾身發抖……
她緊緊地抱着懷裡的袋子,身子抖得連上下牙齒都打架了,碰個不停。
景鵬……景鵬竟然跟他班裡的大班花在一起了?
他們……他們竟然發生關係了?
唐穎不傻,從大小班花的對話中,她聽出了貓膩,大班花成了景鵬的女人!
只有兩人躺在一張牀上,男人才會透露很多信息給女方吧?
景鵬肯定是在牀上,跟大班花說她瘋了的事,肯定也說過,她跟陳建的事。
唐穎好氣,好恨!
這纔多久的事?
景鵬來學校,就跟大班花在一起了。
唐穎無法接受,景鵬跟別的女人的事。
她氣得臉色蒼白,此刻,她恨不得衝上去,掐死了大班花!
恨!
一股恨意,襲擊而來,把唐穎全身,包得緊緊的。
她抱着袋子,突然狂奔,發泄般吶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小班花以及明老師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都忍不住看過來。
看到對方的身影時,大班花皺眉,那個女人,怎麼這麼像唐穎?
唐穎一路狂跑,直到肚子痛了,她才停下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氣。
她擡頭,朝前方望去,目光一愣:她居然跑到陳建的工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