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槐漫不經心地道,然後慢慢退了兩步,接近了她跟谷佳佳的距離:“我們表演一首《明天會更好》。”
隨後,表演團的人,搬出一架電子琴。
這個表演團剛成立,收入還不多,沒經常買昂貴的鋼琴,就用電子琴代替鋼琴。
電子琴的音質,雖然沒有鋼琴那麼清脆,但也不遜色,琴音也是相當美的。
電子琴放好後,表演團的人幫唐槐弄好了話筒。
唐槐坐在電子琴前,十指,輕輕撫着琴鍵。
這個時候,客人們已經忘了唐槐跟景軍泰“互懟”的事。
他們期待地看着舞臺,詫異:這個敢跟大將互懟的小姑娘,還會彈琴?
這個時候,會彈琴的人是相當不了起的。
樂器興趣,但能有錢學的了了無幾,雖然時代不停的變,但這是1989年,窮人還是很多的。
就算能吃飽,像張錦濤,景軍泰戰友家的兒女,生活質量高,但她們也沒有誰會彈琴的。
就像被人誇着長大,一直被叫高才生的張詩婉,也沒什麼娛樂愛好,更別說會彈琴了。
見她坐在琴桌前,張詩婉臉色微變,唐槐會彈琴?
是景煊培養她的嗎?
培養對她真好……
表演開始前,唐槐謙虛地對着臺下的人笑道:“剛學會的,彈的不是很好,大家不要笑我,哈。”
一切就緒,表演開始。
表演團的人弄的話筒,無論是谷佳佳拉的小提琴,還是唐槐彈的電子琴和唱的歌,都能清晰的傳輸到喇叭,再清晰的傳進大家的耳朵。
“輕輕敲醒沉睡的心靈,慢慢張開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獨的轉個不停……”
電子琴,小提琴,兩種音符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天籟般驚人的旋律。
小提琴一起,世界彷彿停止,電子琴一起,如身置夢幻美妙,唐槐的歌聲一起,他們彷彿看到一個寧靜又豪華的世界崛起……
除了景煊和一向淡定的景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被臺上兩人驚豔到的。
谷佳佳剛開始有點怯場,但唐槐坐在她旁邊時,她不這麼害怕了。
她完全投入音樂當中,優雅地拉着小提琴,那表情,帶着陶醉,帶着投入。
唐槐陪她,整個氣場變大了,各有各吸引人的吸氣。
夜風吹拂而過,她們的發頭隨起揚起,更是美不勝收。
人美,曲美,歌聲美,夜色也美。
客人看得入迷,但有些人,看得越來越嫉妒了。
比如張詩蘭,張太太……
張詩蘭咬牙切齒地盯着臺上的唐槐,要怎樣,才能讓她當着所有人的面丟臉呢?
又是吃的,又是唱的,又是彈的,她可真會搶風頭!
景爺爺不承認她,她卻把自己和景爺爺說成是一家人,真不要臉!
張詩婉臉色越來越白。
看着臺上的唐槐,張詩婉突然有種,自己輸了的感覺。
她不是傻,景軍泰表面上很討厭討厭,但實際上,他是同意唐槐跟景煊在一起的。
他一旦同意,這事,八成都會成。
難道,自己跟景煊真的沒有緣分?
她很喜歡景煊啊!
“拉小提琴那個女孩是誰?”景娜更喜歡拉小提琴的谷佳佳,她坐在那裡拉小提琴,風吹起她頭髮的樣子,很美,很有氣質。
“谷佳佳,縣城人,唐槐的好朋友。”景煊回答。
“唐槐會彈琴,是她教的吧?”
“不是,佳佳會拉小提琴,是唐槐教的。唐槐剛到縣城上學,爲了賺錢養活全家,她一邊教谷佳佳彈琴,一邊教谷佳佳英語。她家教工資很高,一個小時一塊錢。”景煊揚脣,看着唐槐的眼神,多了一抹自豪。
“剛到縣城就做家教賺錢了?可是……”到縣城前,唐槐不是一直在雙龍村生活的嗎?她怎麼會彈琴?
“唐槐一直都很努力。”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很努力,努力使人幸運,他的唐槐,在某方面,是幸運的。
“真厲害。”景娜越來越欣賞唐槐了。
章霆之側過身,看着臺上的女孩,眸光,比景煊的還要溫柔……
心口,那股情愫忍忍在動,但他壓下去了。
景軍泰不出聲,但內心,早就被唐槐給驚到了。
她竟然還會教人彈琴?
她那個同學是她“學生”,把小提琴拉得這麼好,身爲“老師”的她,會拉得更好吧?
那幾個美國投資者,看到這個表演後,紛紛點頭,讚揚唐槐和谷佳佳,把她們說成仙女般。
張詩蘭聽不懂英文,可是張詩婉聽得懂,他們這麼誇讚唐槐,張詩婉心裡特別難受。
她這麼努力,把這場酒宴辦好,自己一點風頭都沒爭到,倒是讓唐槐給搶光了。
經過今晚這事,整個軍隊裡,都會知道唐槐是景軍泰的孫媳婦了……
“不要臉!賤人!”張詩蘭忍不住罵道。
“你夠了!”張詩婉看着張詩蘭猙獰的臉,不悅地道:“唐槐又不是搶了你男人,你至於這麼生氣嗎?”
要不是她故意找茬,唐槐會有這個機會,給大家留了好印象嗎?
景軍泰不喜歡唐槐,可客人們喜歡,從他們誇讚的話語中,就知道了……
“阿姐,我還不是爲了你打抱不平嗎?”張詩蘭氣道。
“你爲我打抱不平又怎樣?景煊還不同樣喜歡她。”
“哼,彈個琴喝首歌有什麼了不起的,有本事她來招待凱傑這幾個大老闆啊。”
“她會……”英文還沒說出口,臺上表演結束,同臺的凱傑他們突然起身,用力的鼓聲。
有一個帶頭鼓掌,別人也跟着起轟,都鼓掌了。
耳邊突然響起震耳的掌聲,讓張詩婉不悅地皺了皺眉。
凱傑一同人,還大喊着:“Good!very good!”
這聲音,更是震得張詩婉耳膜發疼。
表演結束後,唐槐和谷佳佳直接走下舞臺,有衆人驚豔的目光下,來到景軍泰這一桌。
谷佳佳見景華旁邊有個位置就擠了過去:“別一個人霸佔兩個人的位置,我和唐槐在廚房部忙碌了一天還沒吃飯呢,餓死了,胃都餓痛了。”
景華只是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身子移了移,真是多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