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會治病是嗎?”男人問。
唐槐淺笑地看着男人,清澈的眼,波光流動。
自從張詩芳被殺的那場官司在電視上播放,和各報刊登出,K市很多人都知道她會治病。
從那以後,來找她看病的人很多。
但她要學業堅強,六月份就要高考,不是疑難雜症和重病,她都婉轉地拒絕了。
要是輕微的普通感冒,她都接診,那她就會更忙,連看書的時間都沒有。
唐槐目光不着痕跡地在男人臉上轉了一圈,然後輕輕一笑:“是的。”
她並沒有在這個男人臉上,看出他有什麼重病。
一些溼熱是有的,應該是這段時間,淋雨不少。
不過不要緊,這幾天天氣轉暖,白天太陽明媚,不用吃藥更不用看診,白天多曬一下太陽,這體內的溼熱就會很快消失。
這個男人穿着樸素,外套還有點污漬,但皮膚並不像農民工那樣黝黑,應該是在室內工作的。
要是在室外工作,這幾天的太陽,早就讓他體內的溼熱消失了。
“請問你有空嗎?”男人看着唐槐的眼睛,問得很小心翼翼。
“你看診嗎?”唐槐非答反問。
男人搖頭:“不是,是我家老闆。”
“你家老闆?他沒過來?”
“因爲病得很嚴重,不方便過來。”
唐槐微皺眉頭:“什麼病?”
“聽說是腸胃病,具體我不清楚,還勞請你過去,親自問他。”
這個男人看去樸素,說話卻非常有禮貌,態度很謙和。
“他現在住在哪?”唐槐從椅子站起來。
這時,鍾星把錢遞了過來,她接過,然後隨意地打開抽屜,把錢放進去。
“星輝酒店。”
鍾星一聽,挑眉,那不是他阿爸開的酒店嗎?
一個病重的人,不住在家,住進酒店幹嘛?
等死啊?
要是真的死在酒店,被客人知道了,豈不是把客人嚇跑?
這樣的話,不就影響了酒店的生意了?
唐槐也知道星輝酒店是鍾星家的,酒店剛建。
這家酒店還沒建之前,鍾星阿爸鍾樹民就跑到美國英國考查過了。
他把國外豪華酒店的模樣圖畫出來,然後找好的建築設計設出來,再開始建。
因爲模仿着國外豪華酒店,星輝酒店在K市,是一家裝修最豪華的酒店。
酒店模式也很潮流,有VIP豪華客房,豪華客房,普通客房。
不管是哪種客房,消費都比其它酒店要高不少。
即便這樣,進那裡消費的人客人還是有一些的。
上輩子活到2016年的唐槐,見證星輝酒店的輝煌。
上輩子,星輝酒店,被列入全國強十五星級國際大酒店。
這個名字,在全國餐飲界中,是響噹噹的。
因爲上輩子唐槐沒有結識鍾星,只聽說星輝國際酒店,卻不知道誰是老闆。
其實,鍾星阿爸把酒店全名星輝,就是想讓鍾星管理的,現在鍾星進入了演藝圈,幾年後的星輝國際,應該是鍾星大哥或者他阿爸在管理。
那時候的星輝國際酒店,消費是相當嚇人的,但有錢人很多,進那裡消費的人,當然是不計其數的。
也因爲管理系統好,才名聲風靡全國。
雖然那是唐槐上輩聽說的事,可是這輩子的星輝酒店,目前來看,消費也比較高。
一個身患重病的人,到這到豪華的酒店去住,肯定是有錢人。
按照唐槐的想法,重病住酒店,只有一種可能性。
那就是從外地來到當地救醫的,沒有落腳的地方,只能住酒店。
唐槐看了一眼鍾星,卻見鍾星若有所思地挑眉,看着男人。
唐槐知道鍾星在想什麼,也沒有出聲打擾他,而是問男人:“現在就過去?”
男人很客氣地道:“如果你今天不方便,我們可以約個時間。”
“能否跟我講講你老闆平時的症狀?”不能因爲對方說嚴重,她就過去。
有些太惜命的病人,有一點肚子痛都懷疑自己得了重病快要死了……
“大便拉血,止不住地噴出來。沒胃口,日漸消瘦。”
聞言,唐槐微蹙眉頭,這麼嚴重?
唐槐問男人:“有沒有壓過他腹部。腹部有沒有硬塊這些?”
男人想了一下,點頭:“壓過,有。”
“按照你這樣的說法,你家老闆,應該是患有腸癌了。”鍾星詫然地問。
男人一聽,背脊一涼,腸癌?這麼可怕?
要是被老闆知道,會不會……掐死他?
男人低頭:“不知道,反正很嚴重。”
“你在這裡稍等,我去拿藥箱。”唐槐從收銀臺走出來。
男人聽聞,擡頭,看着唐槐誠懇一笑:“謝謝你,姑娘。”
唐槐走出餐飲店,她回到樓上拿藥箱了。
唐槐走後,鍾星問男人:“你家老闆不是本地人?”
要是本地人,怎麼會住酒店?
男人搖頭:“不是的,是外地來的。”
“哪裡來的?”
“魔都。”
“這麼遠?”
“是的。”
“你家老闆是做什麼生意的?”
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方便透露我。”
“哦……”做生意都不方便透露啊?
“你老闆多大了?”
“二十八。”
“這麼年輕就患這麼重的病,真是悽慘。”鍾星搖頭,竟然有些同情起這個男人的老闆來。
男人低頭,一副心情很沉重的樣子:“是啊,可憐的命。”
鍾星見男人心情不好,也不跟他聊了,他轉身,回到谷佳佳身邊。
鍾星走後,男人才擡起頭來,觀察着餐飲店。
生意不錯,一家餐飲店,做得有聲有色,唐槐這個女人,不簡單。
男人慢慢轉身,把餐飲店看了個遍。
在背向鍾星,面向門口時,聽到谷佳佳對鍾星道:“唐槐醫術還可以的,對方說嚴重,唐槐看來不一定嚴重,唐槐應該可以把對方治好的。”
這麼好騙的人……
男人想到一會兒,唐槐就會跟他到星輝酒店,他勾起脣,露出一抹得意的笑,眼裡也迸着一絲冷光。
唐槐提着藥箱過來,通過餐飲店的落地玻璃,她剛好看到了這個男人這抹,讓人頭皮發麻的的笑。
還有他眼裡的光,讓唐槐覺得,他在算計着什麼。
沒錯,這是一種算計的冷光!
唐槐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