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市市區的某家旅館外,停放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
從車上走下來一位身着西服,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中年男子,他正是即將來求婚的許彥。
他單手捧着一束鮮花,懷裡揣着一枚戒指,滿面春風地往旅館裡走去。
來之前,他已經查好了雷秋葵她們所住的房間,並且買通老闆拿到了房間門的鑰匙。
要是雷秋葵不肯開門,那他可以直接用鑰匙把門打開了。
這時,雷秋葵和沈半夏正坐在飯桌上吃午飯,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沈半夏起身去開門,“誰啊?”
“夏兒啊,是我,我是你許叔叔。”
沈半夏臉色一沉,許彥怎麼來了?怕不是就知道了她娘簽了離婚協議書,就迫不及待地來鑽空子吧?
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的,煩死了。
“有事嗎?”
沈半夏沒有開門,隔着門冷冷地問了一句。
許彥來了肯定沒有好事發生,索性她就不開門了。
哪知許彥早就留了一手,“夏兒啊,你先把門打開再說吧,我來找你娘有件很重要的事。”
沈半夏回頭望了一眼坐在飯桌上的母親,剛剛許彥的話,母親自然是聽到了,她神色淡淡地,擺擺手,示意沈半夏放他進來。
門被打開了,許彥興致勃勃地衝着沈半夏笑開了花,然後迫不及待地跑到雷秋葵的跟前把花捧到她手邊,“葵葵,這是你最喜歡的花了。”
不過是路邊的野菊花,小時候雷秋葵無意間地說了句好漂亮,許彥便記下了,以爲那是她最喜歡的花。
自以爲很瞭解對方,實則一點都不懂得對方到底要的是什麼,口口聲聲說着愛,其實只是一個愛的枷鎖罷了。
真正的愛,是成全,是願意犧牲自己,讓對方幸福。
雷秋葵默默地把花放在了桌上,緊繃着臉,“你來做什麼?”
他們倆最後一次見面是那天在警察局,他出言不遜,侮辱了沈振斌,氣得她直接扇了他一巴掌,原以爲他會徹底地對自己死心的,哪裡知道他居然還是糾纏不清的。
許彥是個厚臉皮的,可謂是打不死的小強,這麼多年了,雷秋葵已經成爲了他的一個執念,爲了得到她,他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葵葵,你現在已經和沈振斌離婚了,爲什麼還不肯多看我一眼?”
雷秋葵還未說話,沈半夏倒是在一旁冷嘲起來,“你臉大?多看你一眼?”
許彥:“……”
每次沈半夏都喜歡跟自己作對,許彥覺得等他跟雷秋葵在一起了,一定要好好地教育教育沈半夏,也讓她知道什麼叫做尊重長輩。
若是沈半夏知道他心裡是這樣想的話,一定會再次諷刺他,想娶她娘?簡直是癡心妄想!
想被尊重,首先你得尊重別人。
許彥做的那些事,着實讓沈半夏尊重不起來。
試問一個老是想着破壞你家庭的男人,你不罵人已經算是有涵養了,想得到尊重?呵呵噠!
雷秋葵看了沈半夏一眼,“飯菜都涼了,還不過來吃飯。”
她直接忽略了許彥的話,彷彿當他這個人不存在一樣。
沈半夏覺得母親這招厲害啊,許彥杵在那裡,極爲地尷尬。
她笑着跑過去坐下,也學着母親的樣子,把許陽當空氣一樣,吃自己的飯菜。
許彥也是個能忍的,一直等到她們吃完飯,也沒有要退縮的樣子,雷秋葵要去洗碗的時候,他還跑去幫忙,結果碗沒拿穩摔碎了,成功地得到了雷秋葵嫌棄的眼神。
碗摔碎了,也不用洗了,雷秋葵也懶得管了,和沈半夏並肩而坐,悠閒地喝起了茶來了。
許彥來了這麼久,別說給杯茶喝了,就是一口白開水也沒有。
顯然他這位不速之客,是極爲不受重視的。
就在他企圖再次開口求婚的時候,房間裡響起了敲門聲,沈半夏走過去也沒問,直接開了門,“爹?有事嗎?”
沈振斌手裡提着水果罐頭,一臉憂愁,“囡囡,你娘在裡面吧?讓我進去看看她吧。”
沈半夏只當做自己並不知道他們假離婚的事,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和我娘已經離婚了,還有什麼好看的?”
“囡囡……爹知道這事是我對不起你娘,可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你娘……”
沈振斌的話還未說話,他就看到站在沈半夏身後的許彥,話鋒一轉,“你怎麼在這?”
那尖銳的眼神彷彿是遇見了仇人似的,許彥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畏懼,“你一個葵葵的前夫都能來,我爲什麼不能來?”
沈振斌被他一句話氣得有種自己被綠了的感覺,以爲雷秋葵一跟他離婚就和許彥好了。
沈半夏及時補上,“你以爲誰都你一樣厚臉皮趕走趕不走嗎?”
她輕蔑的眼神加上帶刺的話語,直接把許彥臉都氣綠了。
這死丫頭就知道拆他的臺!
沈振斌看着閨女還是護着自己的,心裡頭總算是好受些了。
“囡囡……你娘她還好嗎?”
沈半夏別過臉,“你覺得她會好嗎?”
沈振斌心中有愧,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跑來找她,可現在連跨過那扇門的勇氣都沒有了……
沈半夏一眼看穿父親的心中所想,“爹,你跟我娘離婚的事,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沒有……我就跟你奶奶說了,這樣的事我怎麼會……”
“那許叔叔你怎麼知道我娘跟我爹離婚的?”
沈半夏直接打斷了沈振斌的話,反問旁邊的許彥,許彥直接被問住了,他當然是從李慧華那裡得知的了。
沈半夏這是在坑他啊!難道她已經知道李慧華裝病的事了?
許彥心中咯噔一下,感覺不妙,擡眸慌亂的眼神直接被沈半夏給撞了個正着,“嗯?我爹孃離婚的事,除了我就是李慧華了,那麼請問許叔叔你又是從哪裡得知的呢?我可不相信你能在我娘身上裝了個眼睛!時時刻刻地監視她!”
八十年代還沒有這個技術呢!
許彥越發覺得沈半夏知道了些什麼,眼神閃躲着不敢與她對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