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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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高三補課,沈半夏請假沒去,而是進了城。
霍嘉城的話雖然可信度不高,可有句話不是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嗎?
無論如何,這趟城,她是進定了。
她是偷偷地來的,沒有跟家裡人說,要是她爹孃知道她要進城,怕又是一陣擔心不說,還會找個人跟她一起。
中午,她在麪館吃了碗麪。
霍嘉城那廝只跟她說嘉哥在縣城,卻沒給她一個確切的位置,這麼大的地兒,該去哪兒找呢?
不知不覺又走到了‘惡人巷’。
巷子外,那個賣糖人的老爺爺依舊在老地方擺攤。
她掏了錢,買了個蝴蝶形狀的,伸到嘴邊舔了舔,太甜了,甜到膩的味道,她不是很喜歡。
不過這個時候買的這種糖都是用純蜂蜜做的,像後來時間發展後,蜂蜜裡都兌了水和其他的調味劑,味道變了不說,吃多了對身體也不好。
“小姑娘,你是我這的回頭客,我就跟你說聲,你還是別去那個巷字,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那可是一輩子都毀了啊!”
沈半夏沒想到出門在外也能碰見一個關心她的人,心裡不由得一暖,“嗯,多謝您的關心,我知道了。”
老爺子拂了拂長長的鬍鬚,又繼續低頭幹事去了。
正當午日,冬日裡迎來的暖陽,照在人的身上,格外的暖和。
沈半夏站在電線杆下面,馬路那邊就是惡人巷,她時不時地舔着手裡的蝴蝶形的糖,眼神一直盯着對面看。
霍嘉城爲什麼能知道嘉哥的行蹤?
聽婆婆說,霍嘉城在B市上大學,一般很少會回家,而且據說他在那邊學業繁重,但是具體學的什麼專業的,田百合也不是特別清楚,反正是很厲害的那種。
約莫站了十五分鐘的樣子,沈半夏腳有點酸,這時候招財貓突然在空間裡給她傳來訊息。
【主人,我嗅到了路遊的氣息。】
“啥?那廝也在這附近?”
【氣息越來越近了,估計是往這邊趕,你要是不想碰見他,最好找個地方藏一下。】
“好。”
聞言,沈半夏瞧着身後有家茶樓,索性就走進去了。
果不其然,沒過兩分鐘,身着一身黑衣的路遊,神色匆匆地走進了惡人巷。
沈半夏挑起眉梢,這廝又來幹那勾當?
上次從惡人巷出來,沈半夏心裡一直過意不去,就算是當初爲了保命,可是眼睜睜看着那些禽獸不如的傢伙糟蹋了自己的同學,從內心深處,她是很愧疚的。
以至於後來過年的時候,她還特地去了那同學家裡,看望了一下家裡的老人,但也沒有透露出她的任何消息,就算是要知道,也不能從她的嘴裡知道……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路遊雖然是個人渣,可是有句話卻說得好,惡人巷裡面的那些人都是她得罪不起的,如果爲了救別人而害得自己也陷入絕境,那纔是愚蠢。
想要幫助別人的前提是,能自保。
她現在連自保都做不到。
突然間,她發現自己作爲一個重生人,遇到這種事情卻無能爲力,真是窩囊委屈和無力啊!
【主人有個事,不值當講不當講。】
“說。”
【我剛剛其實不止聞到了路遊的氣息,還聞到了……】
沈半夏眼眸一眯,篤定的口氣問:“是不是嘉哥?”
【哇塞!主人你簡直就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這都能被你猜中!】
“你可以閉嘴了……”
【嚶嚶嚶,你這樣的態度會失去我的!】
沈半夏翻了個白臉,“3級糧還想想吃了?”
之前跟楊誠結賬後,沈半夏發現自己的小金庫里居然已經有一萬多塊錢了!
也就是說她現在已經有三級了,但是招財貓要想吃貓糧的話,必須要得到主人的允許纔可行。
招財貓秒慫,【咳咳……兵哥哥的氣息是從惡人巷那邊傳來的,我估計……誒誒誒!我還沒說完呢!你要去的話,好歹也帶件防身的武器啊!】
它的話淹滅在空間的系統傳訊之中。
那奔跑在陽光下的少女,面色凝重往那陰森又邪惡的深巷中跑去。
“呼呼呼……”
【你慢點跑啊,歇一下,讓我再聞一聞確定一下具體位置。】
沈半夏倚在牆壁上,大呼喘息,警惕地察看着四周的環境。
其實就在她跑進惡人巷的那一刻,就有四五雙眼睛盯上了她,緊接着她的身後就來了一羣惡霸。
“喲,小妹子,一個人啊。”
沈半夏渾身一震,媽的她這是遇到流氓了!
她抿着脣沒有說話,心裡不免有些忐忑,她這幅身體雖然健康,但是壓根就不是這些人的對手啊!
想要硬碰硬那是完全沒勝算的,到時候還會把自己給弄傷,所以口袋裡的匕首她是不打算用了。
四個身材高大威猛的漢子形成一個包圍圈,把沈半夏圍在了中央。
“喂,我老大跟你講話呢!聾了還是啞巴啊!”其中一個嘴巴很大很厚的男人口噴唾液,很是噁心。
沈半夏安放在袖中的手已經握緊的拳頭,該怎麼辦?
【主人!早知道我就不該告訴你的!嚶嚶嚶,現在該怎麼辦?】
招財貓一緊張,通過對霍嘉樹氣息的位置鎖定就會產生偏差,它越是着急越找不到人。
沈半夏的背後已經升起了冷汗,這小巷太小,而且很偏僻,這裡面住的人都是些不三不四的,她就算是喊救命,也沒人會來幫她。
是她太沖動了。
衝動是魔鬼這句話一點錯都沒有。
她擦了擦汗,佯裝天真無辜的樣子,“幾位大哥,我是從鄉下來投奔我舅舅的,請問這是哪兒呀?”
爲首的男人饒有興趣地問:“你舅舅又在哪兒呢?”
沈半夏扶了扶胸膛,嬌弱地說:“我舅舅在城裡工作,因爲我得了肺癆,不想連累家裡人,這邊的醫院說治不好,讓我去B市那邊的大醫院看……我想着我舅舅在這邊,還能照應我一番,或許我的病就能治好呢。只是我第一次來城裡,不認路……”
說完,她還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好幾聲。
又拿了帕子捂着嘴,臉色跟着蒼白起來,整個人看起來病怏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