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兵說話間,指着冊子上的地址給他看:“吶,就這裡,地段好,離縣城中心也更近,環境也不錯。你要是沒意見就過去看看,要是有意見,我去找雨蘭說一聲,給你換原來的房子。”
孫紅斌也是聽說過那個地段的房子的,出了名的好,十分滿意的直點頭:“我覺得很好,肯定沒一點意見。那就這個位置了,我這就回去跟玉翠說一聲,先去熟悉一下,然後開始安排裝修。”
眼珠滴溜溜一轉,又暗搓搓的問:“那個,我想問一下,咱這兒具體啥時候開始動工拆遷啊!”
徐程瞅了他一眼,肅着臉道:“爲了給大家留出足夠的時間整理新房子,從現在算起,大概兩三個月的樣子,開始動工。你們要整理新房子的都儘快,別耽誤時間。”
孫紅斌連忙點頭應聲,告辭了之後轉身急匆匆往家走。
進到家裡,高興的喊了起來:“玉翠,我跟你說,雨蘭這閨女可真是夠意思,給了咱家最好的房子,錢也是給的最多的,這回咱家可算是沾着雨蘭的光了,以後再不用發愁錢的事兒了。”
高玉翠從堂屋裡走出來,提不起啥高興勁兒,嘆了口氣道:“我總覺得,這事兒你做的有點不對,也有點過分。這幾年,二哥兩口子嘴上不說,對咱也有不少幫扶。你可好,成天想着從雨蘭那裡摳錢。”
孫紅斌衝她翻了個白眼,不以爲然道:“你個女人家懂啥呀?雨蘭手上的錢多着呢,根本不缺這一點。你根本就想象不到,光是她以前積攢的股票,就兌現了多少錢。我估摸着,說出來能嚇死人。”
“那也是雨蘭的錢,不是咱家的。你這樣算計,遲早後悔。”
高玉翠這幾年已經被生活給拖累的心力交瘁,也想明白了不少事情。再沒了以前的尖銳和刻薄,變得省事許多。
孫紅斌轉了轉眼珠子,笑嘻嘻握住她的手:“好了,事兒都過去了,咱就不提了。”
舉起手裡的新房子鑰匙,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看,房子鑰匙我都拿了,咱趕緊去新房子看看,然後找人裝修。徐書記說了,最多三個月,咱們這兒會徹底拆光,時間可不能耽誤。”
高玉翠鬱鬱寡歡的嘆了口氣,只能任由他拉着手,倆人騎上自行車,趕去縣城新房子的位置,看房子,商量裝修問題。
房子很令他們滿意,比想象中的還要好。
回到村子裡,孫紅斌每天都擺着一張得意地笑臉,昂首挺胸的,逢人便誇雨蘭有良心,顧念親情,給了他們最好的房子。
當然,錢的事兒他是不敢說的,怕被人數落圍攻。
這事兒,自然也就傳到了孫紅軍媳婦兒陳菊萍的耳朵裡。
這天,同村兒的一個婆子上孫紅軍那院兒找田芳說話,無意間提起這件事,跟田芳絮叨:“你那個孫女兒,倒是對你小兒子好得很,沒想到竟然花錢換房,給了他們家更好的房子。說起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田芳心裡高興,呵呵笑道:“雨蘭有錢,幫襯一下自己的叔伯親戚,都是應該的。”
“可不見得,我看她也沒咋幫襯老大跟老三家呀?”
想了想覺得不對,趕緊搖頭:“仔細想想對老三家也幫襯了不少,就對老大家沒啥幫襯。可能紅軍這人也太實在了,從來不好開口。你看紅斌臉皮多厚,啥都敢說,鬧得全村兒人都知道。”
“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好歹這幾年紅軍一家子也沾着雨蘭的光賺了不少錢,別搬弄是非,讓人覺得雨蘭不好。”
對於這一次雨蘭幫襯孫紅斌的事兒,田芳打心眼裡感激,自然要替雨蘭說好話。
那位婆子可不這麼想,一副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的態度,道:“我覺得就是這樣,明看着紅軍得的好處是最少的。你看紅斌跟紅建,以後可有過不完的好日子了。紅軍就不一樣了,以後還是得自食其力,哪有啥特別的好處。”
這些話,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坐在門口兒織毛衣的陳菊萍耳朵裡。
越聽心裡越不是滋味,她哼了一聲道:“說起來還真是,雨蘭對老三老四家關照的那麼好,俺家是沒得一點好處。俺美鳳還被她坑了一把,嫁給陳滿,過的那麼苦,最後帶着個孩子離了婚。”
田芳沉默一陣,接口道:“話也不能這麼說,當初是美鳳自己願意嫁給陳滿的,雨蘭還勸過她來着。”
一提起這件事兒,陳菊萍就更氣了,瞅着田芳遷怒起來:“要不是因爲你跟雨蘭說了這門親,俺美鳳也不會認識陳滿,也不會被他表裡不一的一套給誆了。說起來都是你的錯。”
田芳苦着臉道:“怎麼就怪到我頭上了,當初陳滿跟雨蘭說親,是陳滿他媽先找上門的,我就是覺得他家條件好,這才答應了的。”
“看吧看吧,你眼裡只看得見錢。結果哩,坑苦了俺美鳳。”陳菊萍越說越激動。
旁邊的婆子見勢不對,呵呵乾笑兩聲站起身,道:“那什麼,我突然想起來家裡還有點事,得先回去了。”
說完,灰溜溜的轉身就走,留下陳菊萍和田芳婆媳倆大眼對小眼。
田芳有口難言,支吾了老半天才辯解道:“路都是自己選的,當初說親的時候,美鳳自己哭着鬧着非要嫁給陳滿,不能因爲結婚後過得不好,你就往別人頭上賴。”
陳菊萍“噌”的站起身,嗆聲道:“媽,我們都知道你偏心,尤其偏心老四。可美鳳是你親孫女兒,你偏心老四我沒意見,坑孫女就是不對。”
“你這話說的,這都哪跟哪啊!”
眼看倆人即將大吵起來,孫美鳳趕緊從屋裡跑出來,拉住陳菊萍的手臂,皺眉小聲道:“媽,你別嚷嚷了,過去多長時候的事兒了,你還拿出來說。再說了,當初確實是我自己賴着非要嫁給陳滿,不能怨別人。”
“你這閨女,咋就這麼慫啊!不能因爲雨蘭對你態度好一點,你就啥都不敢說了。”陳菊萍恨鐵不成鋼的戳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