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痛快一點,他緩聲說道,“郭行長要怎麼做,您就說吧,您不方便出面的地方,我來出面。”
郭江河是真的感激,但是此刻也不是感激的時候,他做了請的姿勢,讓他坐下,“我們坐下說。”
“好。”顧明遠坐了下來。
這一天顧明遠在郭江河的辦公室裡待到下午三點纔回南齊,到了市裡,天色已經黑了。
唐春景在辦公室等到下班,顧明遠沒來找自己,她便回家了。
剛要做飯,老徐跟杜仲來了,兩個人攔着唐春景沒讓她做飯,說等顧明遠回來請他們去飯店吃。
唐春景自然知道老徐是因爲什麼,既然他要請,她也沒有矯情,反正他也該請,自己爲了他們家的事忙前忙後,他要是再不表示表示,那也太不懂事了。
“大飛下午給我打電話了,說明天過來,你還要不要見他?”反正還得等顧明遠回來,唐春景索性跟他說起大飛的事情。
“大飛來做什麼?”徐盛瑞驚訝,“還是有事找他?”
唐春景搖頭,“上次因爲馮強的事情找他,我說可以給他們安排上一份正兒八經的工作。”
“啊!”徐盛瑞吃了一驚,激動的說道,“嫂子,你給他們工作?你知不知道那是一幫什麼傢伙?平日裡有大飛管束着,那一幫傢伙或許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但大部分都跟二忠一樣。嫂子,二忠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二忠,”唐春景很平靜,“大飛說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過來,有不願意來的,他已經安排離開了,剩下的都是想以後好好生活的。”
當着老徐的面,有些話唐春景不好直說,但是之前若不是顧明遠摁着徐盛瑞進了油坊工作,他能有今天安安穩穩的日子?
徐盛瑞不是很理解唐春景的用意,還是勸道,“嫂子,咱們並不是很缺人手,隨便什麼人也比曾經在社會上混過的人好管理。”
唐春景見他不明白,索性明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大飛這人不錯,很穩重,我不忍心他這樣在歪路上一條道走到黑。還有一點,咱們的生意越做越大,沒有自己人可用,萬一有事,非常棘手,反倒不如拉攏大飛過來,一些事情交給他來做,我們也放心。”
如今的徐盛瑞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說話不過腦的毛頭小子了,唐春景一說,他立刻就明白了。
是,公司越大,接觸的人越多,什麼人什麼事都能遇上,小事還能拜託別人,萬一遇上大事呢?
“我哥知道嗎?”徐盛瑞沉聲問道。
“我還沒有告訴他,想來…….他不會反對。”
杜仲在一邊默默的聽着,唐春景他們說的,她插不上話,索性只聽不說。
確實也是,唐春景決定的事情,顧明遠向來不會反對。
“嫂子,那他們那些人怎麼安排?”
“工廠和興華,任他們選,有願意去工廠的就去工廠,有願意來興華的就來興華,倉庫、安保、便衣……哪個崗位都可以。”
徐盛瑞又問道,“大飛明天什麼時候過來?”
“到了也得中午或者下午了。”
“正好,我上午要去跑個客戶,從客戶那邊回來我就過去。”徐盛瑞嚴肅的說道,“有些話還是要跟他們說一說,免得以後他們不願意了,再找事。”
唐春景欣慰的點點頭,老徐真是成熟了,她便沒有再提大飛的事情,而是說道,“什麼時候有空去工廠,今年春節超市營銷送的大豆油也快出貨了,你過去看看。”
“一兩天的就去。”徐盛瑞說着看向了杜仲,“杜仲。”
杜仲接着從包裡拿出一摞錢來,放在了茶几上,“嫂子,這錢是給陳浩的一年的費用,您不要推辭,這錢本就應該我們出。我爸媽都是知道的,他們不僅不反對,反而特別的支持,他們說說我們條件好一點,那些沒有關係的人有困難了我們都會伸手幫一把,更別說他們了。”
唐春景笑道,“怎麼,錢你們出,好人讓我當?”
杜仲連忙說道,“嫂子千萬別這麼說,這錢您要是不收我和小瑞也不會安心的。您一力應承了下來,省去我們很多麻煩,對我們來說倒是一件輕鬆的事呢。”她一邊說着還一邊給唐春景使眼色。
唐春景明白,當着老徐的面,杜仲的話也不好說的太直白,只能撿能說的說。
“好,那我就拿着了。”唐春景接着就把錢收了起來,和杜仲說道,“今年工廠效益不錯,你們家今年恐怕要多兩萬分紅了。”
“真的嗎?”杜仲吃了一驚,“兩萬?這麼多嗎?”
徐盛瑞指了指唐春景,笑嘻嘻的說道,“兩萬你就說多啊,大頭在這呢,我能拿兩萬,嫂子一個人的分紅就有五萬!”
杜仲吃驚的捂住了嘴巴,半晌才道,“好容易的萬元戶啊!我們家的醫館,今年不到兩萬的利潤我們就覺得很多了,沒想到嫂子一個人就能拿五萬!太厲害了!”
唐春景笑眯眯的說道,“不少吧,放心,過年給我小侄包個大紅包。”
“哎,嫂子,那你可虧了啊,”徐盛瑞說道,“你和我哥要是再不生,我們就多賺你們兩年壓歲錢了啊。”
杜仲想起來唐春景的婚禮了,問道,“嫂子,婚禮的事都準備好了吧,這也快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唐春景一點都不在意,“過些天我哥跟我嫂子來佈置房子,就簡單的拜個天地,其他的都在酒店,有婚慶公司管着呢,也不用費什麼心思。”
“嫂子,你緊張嗎…….”杜仲問完接着哈哈的笑了。
徐盛瑞也笑了起來,說道,“哎,嫂子膽子可大的很,當年拿着棍子一個人跟二忠的人打架,那架勢,簡直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啊…….”
杜仲正在聽的津津有味,唐春景忽的站了起來了,走到門口,拉開了門,外面夜幕降臨,顧明遠一身黑色的棉服,邁着矯健的步伐正往屋裡走來。
“怎麼回來這麼晚?”唐春景站在門口說道。
“嗯,說的晚了點。”顧明遠說着進了門來,看到了迎過來的徐盛瑞,驚訝道,“你們倆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