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查出眉目來了嗎?肖芒出生的情況……究竟有沒有什麼異常?”
姚舒蘭一聽到是凌祺峰的聲音,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對面傳來凌祺峰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已經去了檔案記載的肖芒出生的安平鎮衛生所,查到了當年的記錄,苗鳳蘭的確曾在那裡生下一名女嬰。”
“你確定嗎?會不會……弄錯了?”
“小姨,我很確定。擔心只憑檔案說明不了問題,我還找到當年替苗鳳蘭接生的護士,老太太雖然早就退休,但記憶力卻很好,對苗鳳蘭還有印象,她也證實了苗鳳蘭的確是生下一個女兒。時間和地點都能對得上,肖芒的身世應該沒有問題。”
“不對勁。”姚舒蘭突然說道。
“事隔十幾年,就算那護士記憶力再好,也不可能記得這樣清楚吧?”
對面傳來凌祺峰無奈地一聲笑:“我也懷疑過,但老太太說當年苗鳳蘭住在醫院難產了兩天才生下孩子,而且因爲生下來的是個女孩,被肖大義給罵了個狗血淋頭,還挨頓暴打,當時事情鬧得很大,整個衛生所的大夫護士都看不下去出來勸架,所以她印象很深刻,不會弄錯。”
電話對面,失望的情緒如潮水一般涌入姚舒蘭心底。
爲什麼肖芒不是他們姚家的孩子?
對這個姑娘,她是打心底喜歡,最重要的是她長得和小瑾那麼像……
“算了,既然事情沒有眉目,你就趕快回來吧。”
不是他們家的孩子也不打緊,大不了,讓二姐認肖芒做乾女兒,而且凌祺峰也告訴過她,肖芒的親生父母對她很不好,她也同對方登報斷絕了關係。
既然如此,乾脆以後就讓肖芒一直住在家裡,當成二姐的親女兒好了。
“我暫時先不回去,小姨你一定把肖芒給照顧好,她剛受了那麼大的罪,正是最脆弱的時候。”
“知道了,你當你小姨真沒心沒肺,這麼點事都想不到?”
姚舒蘭翻了個白眼,自家這外甥什麼都好,就是操心操得稀碎的。
“行了,你在那邊查你的,我看看還能不能從你二姨那裡套出來點什麼。不過別抱太大希望,你二姨一提起當年的事,就跟鋸嘴葫蘆似的,很難問出點東西。就這樣吧,有事再電話聯繫。”
樓下的電話聲絲毫沒有打擾到肖芒,她睡得極爲深沉,響起的電話鈴聲只讓她微微哼了一聲,就又沒有半點動靜了。
姚舒梅回到家時,姚舒蘭正呆呆地盯着茶几上的一包東西在發愣。
“看什麼呢這麼專注?”
姚舒梅話音剛落,就頓住了腳步,也愣愣地盯着那包東西。
“你在哪兒找到的?這些東西,當年媽……媽不是都給銷燬了嗎?”
姚舒梅聲音抖得不像樣,眼睛直勾勾地往茶几上看。
姚舒蘭回頭看到她的模樣,擔心地上前扶着她坐到沙發上。
“媽當年的做法也有點太極端了,不過也難怪,她一生要強,你的事……是她始終都邁不過去的那道坎。這些小瑾出生時候用的東西,都是我在媽要燒掉的時候偷偷藏起來的。”
說着,姚舒蘭把桌上的小包裹打開,裡面一樣一樣都是小瑾剛回到姚家時,穿的用的小衣服、小物件。
“你看,姐,這塊包袱皮當年可是包着小瑾的,她剛回家裡時,纔出生沒幾天,她當時的小模樣我到現在都記得很清楚。”
把東西都拿出來後,姚舒蘭抖了抖最外面的那層包袱皮。
姚舒梅久久都未曾說話,只靜靜盯着在姚舒蘭手裡晃動的那塊豔粉色的布料。
那是一塊從牀單上撕下來的布料,俗氣的大紅牡丹花圖案,邊角粗糙,還帶着線頭毛刺,明顯是情況緊急隨手撕的。
任誰都不會想到,堂堂姚家的孩子,出生時居然只是被這樣草草包裹一通。
那時候,如果不是她及時自昏迷中醒來苦苦哀求,或許小瑾就要被母親丟掉也說不定。
畢竟,這代表着他們姚家的恥辱。
是她姚舒梅不檢點的證據!
是讓她母親擡不起頭來的污點!
“姐?姐?你沒事吧?”
姚舒蘭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拽回。
姚舒梅輕輕搖了搖頭,但她慘白的臉色已然暴露了她此刻的情緒。
姚舒蘭原本就是帶着目的拿出這一堆東西的,雖然看出姚舒梅情緒極爲不佳,但這個機會不抓住可就再難找到這樣的時機了。
要知道,當年姚舒梅出事時,她們的母親是勃然大怒,把姚舒梅關起來要強行給她打胎,並且都聯繫好了軍區醫院的大夫給做手術。
可倔強的姚舒梅堅持要生下孩子,與母親鬧崩後甚至離家出走,後來母親又發了一通火,陰沉着臉去找她,再後來兩人再沒回來。
直到幾個月後,母親才帶着懷抱着一個女嬰的姐姐再次回到家裡來。
那次回來後,姚舒梅對於那段時間的事諱莫如深,當時姚舒蘭還小,有幾次不小心觸及到這個問題,都被姚舒梅快速地轉移了話題,幾次後知道二姐不願提起這事,姚舒蘭也就再沒問起過。
可現在不同了,就算二姐再怎麼不想提起當年的事,她也勢必要問一問,雖然知道希望極爲的渺茫,但哪怕只有一點點可能性她都不能放棄。
“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肖芒,有沒有可能是你的女兒?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