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國的專車纔剛開到姚家小樓門前,被他吩咐留守的張銘就快步從大門內衝了出來,直奔專車而來。
拉開車門,等姚文國下車後,張銘趕忙將手裡一個信封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
姚文國疑惑地接過信封,隔着薄薄的牛皮紙,他摸出裡面東西的質感,很像是照片。
他心裡一沉,快速將信封裡的東西抽出,果然是照片,一共兩張。
待看清照片內容,姚文國捏着照片的手,氣憤地顫抖起來。
照片上兩個人,其中穿工裝的那個,正是他今天早上纔在市公安局見過的高寶貴。
而另外一個,也並不陌生。M大的一把手,馬育德。
作爲姚舒梅的老同事,姚文國見過他幾次,對其印象並不太好,憑他的閱人經驗,第一次見就覺得這人過於功利,心胸狹窄,絕非善類。
爲此,他曾囑咐過姚舒梅很多次,要多防備着這個馬育德。
而現在,照片裡的內容再清楚不過。
二妹姚舒梅出事,肇事者幾乎可以確定就是高寶貴,而就在出事前,高寶貴居然和馬育德有聯繫。
而且照片上,很明顯馬育德在與高寶貴做着交易。
被馬育德推給高寶貴的那個鼓鼓囊囊的信封,明眼人都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用力捏着照片,滿腔憤怒令姚文國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恨不得立刻拿了槍衝到M大,去一槍斃了他。
“軍長,您沒事吧?”
芮烽停好車,快步走過來,瞧見姚文國的表情,立刻擔心地問。
“我沒事。”他努力控制住情緒,之後轉頭問張銘,“這封信是什麼時候收到的?看到寄信人了嗎?”
“沒有。”張銘搖頭,“就在半個小時前,我聽到門口有響動,等出門查看時,一個人影都沒有,但信箱裡已經被人塞入了這封信。對方故意只塞了一半,還露出來一半,估計是怕我們發現不了。”
“當時周圍也沒看到可疑的人?”
“也沒有。”
張銘很肯定地回答。
不管是誰投的信,從照片內容上看,對方都是友非敵。
眼下姚文國更在意的,是要把照片趕快送到市公安局,必須儘快着手對馬育德展開調查。
自家二妹出車禍,絕非突發事件,而是人爲預謀的。
敢對姚舒梅下毒手,就別怪他不客氣!
姚文國緊咬牙關,從脣縫裡擠出一句話:“上車,回市公安局。”
芮烽心領神會,明白事態的嚴重與緊急,趕忙應道,小跑着去把車重新開過來。
“張銘,你繼續留在這裡,再有任何特殊情況,或者特別的人出現,一定趕快聯繫我。”
“是!”
二十分鐘後,姚文國重新出現在市公安局門前,直接衝進大樓找到局長耿毅的辦公室。
“看看這個。”
沒有其他廢話,他把兩張照片拍在耿毅的辦公桌上。
等看過照片,耿毅的表情從驚詫變得越來越嚴肅。
“高寶貴是被人買通的。”
姚文國一指照片:“給高寶貴錢的這個人,叫做馬育德,是M大的一把手,我妹妹是他的副手,兩人共事多年。”
“明白了,我即刻命人開始對馬育德進行調查。”
他話音纔剛落,桌上電話就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耿毅接起電話,對面不知說了些什麼,等再放下電話時,他的神情更爲嚴肅、沉重。
“剛剛是交警支隊來的電話,經過他們對事發現場的縝密勘察,發現高寶貴的證詞有紕漏。M大校門口十分空曠,大馬路離校門有一段距離,除非刻意而爲,否則絕對不可能衝到校門口去撞人。現場的車輪痕跡可以證明這一點。所以,高寶貴是在撒謊,這起事故分明就是有預謀的。這個結論,和兩張照片正好吻合。“
“那是不是現在就可以對馬育德進行批捕?”
“依照程序,需要再審訊一遍高寶貴,拿到口供就可以批捕馬育德了。”
耿毅說着,再次拿起電話,撥通一個號碼。
“韓隊長,現在馬上來我辦公室一趟。”
放下電話,他向姚文國解釋道:“我們局刑偵大隊的韓隊長,經驗特別豐富的刑警,這個案子交到他手裡,很快就會有結果。您請放心。”
“很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我讓他馬上提審高寶貴,您要一起嗎?”
耿毅徵求他的意見。
沉默片刻,姚文國答道:“不必了,審訊我就不參加了,有任何結果,還請立刻通知我。”
以他目前的情緒狀況,如果真參與了審訊,恐怕會控制不住自己,高寶貴不死都得來個重傷。
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參與,等待法律來制裁他。
而且,這一次有了切實的證據,想來高寶貴再想不承認,也不可能了。
二妹車禍的事故真相,他相信將很快大白於天下。
這一次的審訊出奇的快,面對着自己的照片,以及交警支隊做的事故現場痕跡分析,高寶貴的心理防線全線潰敗,明白大勢已去,自己只能老實交代。
於是,他將自己爲了給重病的妻子籌集醫藥費,收了馬育德的錢,答應幫他撞死姚舒梅,並僞裝成普通車禍的經過,一股腦倒了出來。
而至於馬育德爲什麼非要致姚舒梅於死地,馬育德沒說,他也沒過問過,確實不知情。
錄好口供,刑偵大隊韓隊長帶着人,直奔M大,將正在召開會議的馬育德,在會議現場直接拘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