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前左右各有一座石獅駐守,硃紅色的實木大門上掛着一幅黑色的橫匾,上書雕花樓,那三個字寫得筆走龍蛇,透出幾分蒼勁雋永之感,謝曉君看着那橫匾上的三個字不禁感嘆了一番,然後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咦了一聲,接着將視線挪到劉亦陽臉上,“少爺,這字是你寫的嗎?”
劉亦陽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進去吧。”
推開大門,首先看見的是一條竹排小路,路兩旁是下凹的溪溝,裡面正孱孱的流淌着清澈的溪水,溪溝裡有用盆栽裝着的蘭花,溪水順着盆栽流過去,別有一番雅緻意境,延着小路走進去,是一道寬約六米的屏風,屏風上面是一副氣吞天地的磅礴山河圖,再往裡走是一片空曠寬敞的空間,牆上張貼着復古繁瑣的花紋,角落靠窗的地方擺着一組香山木製成的藤椅,另一側的平臺上有一張寬大的白色幕布,平臺的對面擺着幾張桌椅作爲觀賞品茶之用,從幕面的一側步上臺階,二樓的格局與一樓不同,寬大的空間由白色的輕紗格局開來,裡面均擺着真皮沙發和琉璃幾,有風從未關的窗戶吹進來,吹得薄紗飄揚而起,平添幾分仙屢之氣。
“粑粑,好漂亮~~~”小海在爸爸懷裡歡呼的叫起來。
劉亦陽拍拍她的小肩膀,笑問:“喜歡嗎?”
“嗯嗯,喜歡。”
謝曉君轉上了一圈,站在柵欄前看着樓下地板上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板,“少爺,你是準備開茶樓嗎?”看這木椅屏風的,乍一看上去真像茶樓。
劉亦陽沒說話,只是示意他往樓上走。
二樓通往三樓的樓梯略爲不同,不是直排式的,而是旋轉樓梯,在空氣中支出一個優美的弧度,三樓整面牆上貼着復古優雅的牆紙,一整排蘭花盆栽延着牆體延伸出去,中央的空地上放着一張超大的圓桌,十把實木椅子延着桌延依次排開,一旁半開的窗柩上貼着頗賦傳統意義的窗花,看着很是漂亮。
謝曉君一上樓立刻就迷上了角落桌上放着的古董花瓶,他拿着那花瓶仔細的看了看,又小心翼翼的翻底看了看底座的紋理,然後纔將花瓶小心的放回原處,這纔看向一旁的劉亦陽,“少爺,這花瓶得這個數吧?那得花多少錢啊!”他隨手比了個數字,臉上的表情更是誇張至極,劉亦陽見了,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少爺,你要套的狼得多大啊?”謝曉君沮喪着臉,想起那個花瓶的價錢腸子都疼了好幾截。
“當然越大越好。”劉亦陽走到柵欄前站定,從三樓往下看,有種步入深淵的感覺,他突然想起當初自己建這幢樓的初衷,本是打算送給顧北和沈毅的禮物,這裡位於瓊山頂,周圍又都是寺廟,或許那時候他就有種自己會遭遇不測的預感,如果這樓建起來可能還能起到些庇佑他們的作用,劉亦陽雖然不相信神明這種飄浮的東西,但是舉頭三尺有神明,這種東西都是信則有不信則無。
“少爺,你到底打算開什麼店啊?不會真是茶樓吧?”謝曉君見劉亦陽在圍欄前站了太久,不禁又問了一遍。
劉亦陽回過頭來,他今天穿着格子毛衣和黑色紋路的暱子大衣,襯得他的膚色偏白,那雙眼睛在平凡的五官上顯得愈發明亮璀璨,他微微裂脣,露出裡面雪白整齊的牙齒,“不止茶樓,看見一樓那個幕布了嗎?”
謝曉君也走過去往下看,剛剛進來沒來得及仔細看,“那個幕布是幹什麼的?”
“知道皮影戲吧?”劉亦陽視線膠着在那個幕布上,臉上是成竹在胸的笑容。
“少爺,你不會要在這裡演皮影戲吧?現在有電影院手機ipad誰還看那種東西啊。”
劉亦陽將視線拉到他身上,依舊是那自信的笑容,“相信我,有錢人之所以爲有錢人,是因爲他們總覺得自己與別人是不同的,喜好、品性、甚至連說話的態度和姿勢都要與其他人不一樣才能顯出他們的高貴和優雅,再則,皮影戲這種傳統文化隨着社會的快節奏發展在逐漸被人遺忘,我記得曾經有一個人對我說過,如果人類連這種最傳統的東西都遺忘的話,那麼,這個世界遲早會步入滅亡,所以,你就把它當做我是在拯救世界吧。”
最後那句話明顯是玩笑,謝曉君卻當了真,他認真的想了想,接着認同的點了點頭,“對,這種文化確實不應該被遺忘,它是祖先留給我們最珍貴的財富,那少爺,現在還有會皮影戲的師傅嗎?很難找吧?”
“要請到經驗老道的師傅的確很難,不過只要有心還是能找到的。”
謝曉君聽了這話,覺得少爺肯定是已經找到合適的人選了,他對少爺的人品和能力從來不懷疑,只要少爺一出馬,怎麼可能會失敗呢,然後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不覺緊張起來,“少爺,你上次說讓我去做新店的經理是開玩笑的吧?這麼大一個店我肯定做不來的,你讓我做菜還差不多,讓我來管理……真的太高估我了。”
劉亦陽或許早就料到他會有這樣的說辭了,於是不緊不慢的說,“放心,大廚已經有了,而管理人員我也已經找到了更加合適的,你的確比較適合在家裡做飯給我和空空小海吃。”
謝曉君聽了不由大大的鬆了口氣,轉而又問,“少爺說的合適的人選是誰啊?”
劉亦陽神秘一笑,“到時候就知道了。”
看完了雕花樓後,下山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傍晚,天空已經灰濛濛的一片,好在林間的馬路兩旁隔幾米便有一盞明黃色的路燈,所以並沒有給夜間行車帶來不便,謝曉君握着方向盤,矮身看了看兩旁那些高大明亮的路燈,問後座的劉亦陽,“少爺,這些路燈不會是你讓人裝上去的吧?”畢竟這瓊山上除了雕花樓就是廟宇,哪有人晚上上山燒香的。
空空和小海下午折騰了一番,一上車就睡着了,劉亦陽正輕拍兩個小傢伙的背讓他們睡得更安穩些,聽了謝曉君的話不禁笑了笑,“瓊山上雖然全都是寺廟,但是作爲花城最高的一座山,政府還是相當重視的,你看這上面風景怡人空氣新鮮,就知道政府在上面下了多大的功夫了,所以路燈這種事根本不需要我們這種小市民來操心。”事實上當初他爲了在這上面買一塊地皮建雕花樓都動用了許多關係欠了不少人情,如今看來,當初那個決定再正確不過。
作者有話要說:除夕快樂~~~
我們除夕晚上都會打火鍋,想到火鍋就流口水呀~紅紅的辣椒裡面煮了好多好多芋兒粉,嘖嘖~口水流出來了!
各位妹紙要開開心心的辭舊迎新哦,呵呵呵~~~
小劇場
劉亦陽: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謝曉君:少爺,你要套的狼得多大啊?
劉亦陽一笑:色中之狼,你說有多大。
躺着也中槍的歐陽琛非常無辜的眨巴眨巴眼睛:親愛的,你說的該不會是我吧|
劉亦陽斜睇他一眼:色狼色狼是有顏又有色的狼,你嘛,充其量是個禽獸而已。
歐陽琛:…………
小海:粑粑,什麼是禽和獸?
空空無奈的嘆氣:笨!禽就是牲口,獸就是野獸。
歐陽琛哭了:孩子,牲口的牲能不能不加牛字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