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倒是好買,但是這個季節想找朵花那可真是要難爲死人了。
最後還是王衝想了個辦法,在一家療養院裡找着了一個老幹部,把他辛苦養的花給搬來應景。
還特麼是一盆一盆的。趙林想給他點兒錢把花都剪下來包成花束,結果差一點兒被老頭兒拿柺杖敲死。
還是王衝有面子,好說歹說總算是弄來了五盆開的正好的百合。也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在這種級別的療養院裡還能有自己專門用來養花的暖房。
“老頭兒脾氣挺硬啊,給錢都不要。”趙林上了車後怕道。腿沒毛病拿什麼柺杖啊,隨身帶着武器可不是什麼好習慣,這老頭真不是個善茬。
王衝黑着臉不理他,還是孔淑賢幫趙林解了惑“那是我公公。就沒見過你這麼毛躁的人,居然敢和他提花錢買花的事,沒打死你算是運氣好。”
“這幾盆花用完記得還回去,要是缺根枝少個瓣什麼的我可不管你了。”王沖和孔淑賢一人抱了兩盆,他自己大腿上還放了一盆,小心的看護着生怕傷到了這些寶貝。
趙林好奇道“你還有公公呢,他是幹什麼的?”
“信不信我拿花盆砍你的臉?你說的可是我爹!”王衝坐的筆直,生怕把花給碰壞了,卻被趙林一句話給氣的差點擡手扔到他頭上去。
“口誤,口誤。”趙林沒誠意的道了個歉,繼續問道“你爸級別不低啊,一個人佔那麼大一暖房,這算不算以權謀私啊?”
“什麼以權謀私,那是公產,他在那兒做義工的。”王沖和他生不了氣,調整好狀態回答道。
趙林道“看着不像,他那氣質比你還硬,怎麼可能只是一個義工。”
孔淑賢道“他都退休了,你打聽這個幹什麼,好好開你的車吧。”
還保密。能住到那裡頭的就沒有一個簡單的,再想想王衝乾的工作就知道這個老頭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警衛班的人多了,但是像王衝一樣這麼年輕就做到領導位置的能有幾個?他的那個基地雖然掛的牌子慘不忍睹,但是做的事卻駭人聽聞。
根據懷火平時聊天漏出來的情報,去他們那裡交流培訓的人哪兒來的都有,還都是國家的暴力機關。什麼散打隊、武術學校根本就沾不上邊兒。
在路上又買了大紅喜字、花生紅棗桂圓蓮子之類的東西,還有剪刀、痰盂、花瓶、蠟燭和紅蓋頭,雖然匆忙了一些,但是該有的東西差不多都買全乎了。
倆人住一起的時間太早,和老汪一起吃了頓飯就算婚宴了,所以領證的時候就沒再辦婚禮。
爲了防止文竹在這邊閒着瞎搗蛋,所以這次補個婚宴熱鬧熱鬧,也省得她瞎折騰其他事。
路過照相館的時候,趙林把範東也喊了來,沒有錄相機也只能拍幾張照片來應應景了。
聽說趙林要辦婚禮,範東扔下手裡的東西,背上照相機就跟上他車了。
從王沖和孔淑賢手裡一人接過一盆花,範東坐在副駕駛上問道“要不要再叫個司儀,我有一哥們兒,嗓子那叫一個高,保證給你辦的熱熱鬧鬧的。”
“別忙活了,就是幾個朋友一起吃個飯,有這些東西就差不多了。”趙林最怕麻煩,爲了買齊這些東西轉悠這半天,就已經夠他受的了,再弄個大嗓門兒的司儀來,豈不是更讓人難受。
孔淑賢聽趙林這話不樂意了“一輩子就結一回婚,你怎麼能這麼敷衍呢?要我說既然辦了就得辦的風風光光的,你這麼糊弄可不行。”
趙林也是一時興起,只想着減少一些文竹帶來的負面影響,沒想到這種事會這麼麻煩,他已經開始後悔了。
“沒事,一會兒我和東子去辦,讓他安安靜靜的當新郎吧。”王衝在一邊兒安慰自己的媳婦道。
“還是你好。”孔淑賢把頭往他身上歪了歪,然後衝趙林喊道“這話我就不和雁子學了,以後你要是敢對她不好,我肯定不能饒了你。”
完蛋了。
趙林一直對結婚就沒概念,還以爲辦個婚禮就和酒場上的小遊戲一樣呢,只要好玩有趣就行了。
沒想到一路折騰這麼久,不但沒有把事情辦完,反而像是剛剛開始一樣。
一個頭兩個大的趙林放開方向盤,舉手投降道“我服了,都按你們說的辦。”
“好好開車!”王衝緊張的提醒道“別傷到我爸的花。”
他爸得多狠啊,一盆花的命比車裡四個人的命還重要。趙林把手放下來,真慶幸沒有和那個老頭吵吵起來。
“照相館現在怎麼樣?”趙林不想再提婚禮的話題,真是瘋了才能想出這麼個主意來,還是聊些開心的話題比較好。
範東晃了晃身上的照相機道“美的很,你沒看我送過去的賬本麼?”
這個還真沒細看過。一年兩萬塊錢不到的收入還不值得趙林在上面花時間,有那個空還不如蹲衚衕口和人聊聊天。
“還不到十萬塊錢,有什麼好美的?”趙林問道。
“這可是純利潤!”範東像是受了侮辱一樣叫道。
趙林的城市影象計劃可是燒膠捲的無底洞,在滿足了趙林的要求之後,還能有這麼多利潤,已經是範東的最大努力了,沒想到在趙林這裡一點兒浪花都沒能砸起來。
範東現在京城攝影圈也是小有名氣的人物了,只要是幹這行的都知道他這裡的機器最先進,而且膠捲像白撿的一樣往死裡用。
就連電影學院的學生都被吸引來不少,因爲只要在這裡當學徒,就能隨便用這些機器,還有免費的膠捲用。
爲了記錄下來趙林要求的一些必備經典鏡頭,他的一卷膠捲往往用光了也不一定能挑出來一個讓趙林滿意的。
所以他就越拍越隨意,拍到最後算是徹底告別了心疼膠捲的心理,從此攝影技術一路飆升。
範東卻因爲拍了太多膠捲兒,所以發明了很多攝影的相關技巧,現在他拍出來一些照片都被電影學院拿去當教材用了。
只不過他太害羞,沒有接受去那裡講課的邀請,不然混個客座教授之類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