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終於離開了記者的包圍圈。
“安安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張筱筱自責不已。
許安安呆呆地站在那裡,一言不發,顯然因爲剛纔的事情受到很大的打擊。
張筱筱輕輕抱了抱她,然後直接送她回家去。
就怕記者不會放過這個爆點,肯定會拿許安安的那段採訪做文章。
果然,第二天許安安的採訪,已經被記者斷章取義地發佈得全網都是,宋宇航的粉絲全都被扣上了腦殘粉的名頭,任何爲宋宇航說話的粉絲,都會被所謂的正義人士給噴得體無完膚,無一倖免。
甚至連許安安在歡盛工作的事,也被人惡意給人肉出來,造成她極大的困擾。
宋宇航更爲了這件事,覺得萬分愧對許安安,也刻意和她保持距離,不想再連累她了。
緊接着,那名搞事的記者所屬的明.鏡日報,挖出了更勁爆的消息,一名曾經在宋宇航農莊裡工作的離職員工爆料,聲稱經常看到宋宇航單獨帶着男童一消失就是一個下午,房間裡還傳來男童哭叫的聲音,引起衆人無限遐想。
所有的證據都在指向宋宇航威脅並侵犯男童的事實,單純的娛樂圈八卦事件,迅速地擴大成了全民熱議的話題。
這時候,歡盛娛樂公司大樓正被憤怒的記者和激動的市民包圍得水泄不通。
窗戶被砸破了好幾扇,門口瀰漫着爛菜葉臭雞蛋甚至屎尿的惡臭,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拉着橫幅舉着牌子在大聲抗議。
【宋宇航滾出娛樂圈!】
【歡盛娛樂包庇毒瘤!】
【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
歡盛娛樂的會議室內。
所有人都垂着頭一言不發,氣氛凝重到幾乎凍結成冰。
“如今事情鬧得這麼大,一羣人跑到公司外面叫罵了幾天不停,你們現在一個個全都啞巴了!這事情到底怎麼解決?你們今天必須給我想出個辦法來!”歡盛娛樂老闆夏言將一堆亂七八糟的報紙,全數扔在了會議桌上,暴怒地吼着。
他氣得直喘氣,接着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暴怒,看向對面的法律顧問。
“我問你,這官司有幾成把握能贏?”
眼見律師面色微白,略有些僵硬道,“目前的輿論全都傾向於小男童,社會大衆羣起激憤,法官那邊多少也會受到民間輿論的壓力。如果真要打官司,光是想要扳回輿論,尋找能夠扭轉的證據,只怕會拖上很久……”
“很久?那是要多久?”夏言臉色一沉,明白這事情要是拖久了,對於宋宇航而言等同於慢性死亡。
宋宇航如今是事業黃金期,要是這時候有這麼負面的新聞壓着,只怕是星途非得徹底斷送不可,哪個導演和廠商,會啓用這麼一個負面消息加身的明星?
律師吞了吞口水,給了個保守的數字:“我估計,也要個兩三年……”
“兩三年?!”夏言臉色一黑,若是揹着這麼一個黑點兩三年,就算最後贏了,宋宇航也是徹底毀了,還要平白搭上公司的名譽數年之久。
尤其是他自己也纔剛爆出侵佔財產的醜聞,怎麼說,都不能讓歡盛的名聲再無止境地跌落下去。
“還有沒有別的法子?”
律師遲疑了片刻道,“我建議庭外和解,盡最大可能降低這件事情的影響。”
王月一聽,立即急了,“那怎麼行,要是庭外和解豈不就等於是默認了罪名?宇航這輩子都洗不清了!”
這時,王月對面一個穿着灰色西裝,面容儒雅的男人幽幽開口道,“所以,就要爲了宋宇航一個人,把全公司的藝人都拖下水?”
王月頓時變了臉色,“鄭可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鄭可輝聳了聳肩,“王月,做人可不能太自私,這件事情因宋宇航而起,連累了公司上下,股票更是一跌再跌。如今你們連一點洗白的證據都沒有,難道還想讓公司所有人一起被拖下水等死不成。”
鄭可輝的話頓時引起了不少其他經紀人的附和。
“可輝說得對,沒道理讓我們所有人都爲宋宇航的錯誤買單吧!”
“我也認爲現在最妥當的解決方法是及時停損!”
衆人的議論之聲響起,幾乎所有人都贊同庭外和解的方法,甚至不少人言語之中都透着一股抱怨,怨懟宋宇航的事,連累到了他們手下的藝人名譽受損。
一片議論聲中,王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雙手更是氣得直髮抖。
當初宋宇航風光的時候,多少人跟在後面拍馬屁,這些附和的經紀人手下的藝人,哪個沒蹭過宋宇航的熱度?
現在,呵呵,卻是牆倒衆人推!
“宇航,你倒是說句話,他們這是要逼你認罪啊!”王月忍不住對一直噤聲不語的宋宇航說道。
宋宇航安靜地坐在會議室裡,身周的議論和嘈雜好似完全沒有聽到,只是他微白的臉色,和眼下的烏青泄露了他這段時間的憔悴。
他冷眼看着這羣想要將他放棄的人,心底滿是說不出的滋味。
鄭可輝聽着周圍衆人的附合,面上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看向夏言道,“老闆,事關公司名譽,還請您儘快做決定!”
夏言聽着底下那些人的爭論,一個頭兩個大,他自然也捨不得宋宇航這顆搖錢樹。
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想在這件事情上把宋宇航救回來恐怕是不可能了,若是再拖下去,只怕整個公司都會被波及,連帶着公司其它藝人的名譽也會被抹黑。
夏言心裡自私的較量着,卻沒去想當初他爆發醜聞時,怎麼就沒有想到會連累公司裡的其他人。
王月眼看着夏言有些動搖,急忙勸道:“老闆,千萬不能庭外和解!宇航絕對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是那對夫妻在敲詐,他們擺明就是爲了錢!如果我們就這麼給錢了事,那麼宇航這輩子就完了啊!”
“王月,現在宋宇航有沒有做過這件事很重要嗎?”鄭可輝冷笑一聲,掃了一眼面色發白的宋宇航,說:“重要的不是他做沒有做過,而是社會大衆都認定他做了這些事。”
王月還想要和鄭可輝爭辯。
夏言卻忽然擡起手來,打斷了兩人的爭論,沉聲地道:“可輝說的沒錯,宋宇航有沒有做過根本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該如何維護公司的利益。”
好一句維護公司的利益。
這話,讓王月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慌忙地看向宋宇航。
一直靜坐在一旁的宋宇航,那張俊朗的臉上只剩下了麻木與死寂,在聽到夏言那句“有沒有做過根本就不重要”時,也只是微微地扯了扯嘴角。
呵,好個不重要。
所有人都覺得這不重要。
在所有人等待的目光之下,夏言深吸一口氣,嘴角微動,準備開口。
宋宇航緩緩地閉上眼睛,用不着聽見夏言接下來要說的話了,他已經能夠預想到自己接下來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