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關,欲之**,的確難,太難了,是個男人,都扛不住啊,算是錢壕運氣好,媚術發作,他疼得要死,才避過了此劫。
第二關,七情之怒和哀,根本不用擔心有危險。
第三關,人性的考驗,看起來很難,其實就是個腦筋急轉彎,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自相殘殺的。因爲,火鳳凰說過,中間四關,兩人要一起過,若死了一個,還怎麼一起過?
第四關、第五關、第六關,好似很難,要殺人,要殺虎,要逃命,危機重重。但仔細一想,連錢壕這種菜鳥,從沒經過殺戮的超級草鳥,都能過關,這水分有多強,就可想而知了。
可身爲鳳凰,身爲萬鳥之王,即使死亡了不知多少年了,它設置的關卡,會這麼弱嗎?
答案是否定的。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第七關,難比登天,九死一生!
在‘艱難’的通過了第六關,恢復了體力之後,空間再次破開,只是這一次,不是空間重現幻化,而是自那裂縫中,涌出一股股吸力,將兩人吸了進去。
有一股力量,讓兩人昏迷。
錢壕掙扎着,在閉眼的最後一瞬間,聽到了火鳳凰的話:“第七關,懼!”
旋即,他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再次醒來了。
似乎沒睡好,精神不振,錢壕勉強的睜開了一條縫,朝前看去。
這不,錢不夠和李紫月正站在他的正前方,錢不夠臉色平靜,可李紫月卻是一副要吃了他的樣子。
“爸…媽…”錢壕打了一個哈欠。
“爸,”聞言,錢不夠嘴巴翹起,浮現出一絲冷笑:“爸這個字,你倒是叫得很習慣啊。”
“啊?”錢壕一頓,這什麼意思。
錢不夠的口氣,太奇怪了,錢壕以爲自己聽錯了,準備擡起手,掏一下耳朵,是不是耳屎塞住了耳朵,聽錯了。
可是,他剛準備擡起手,就臉色大變。
因爲,他的手,能感覺到力量,但好像被什麼綁住了,他根本收不回來手臂。
他本能的要晃一下,卻發覺,身體也被綁住了,他動不了。
他全身被綁了。
“怎麼了?”瞬間,他一驚,如在大冬天,有一盆涼水,從頭頂上倒下,徹底清醒過來。
他睜大眼睛,低頭一看,眸子愈發大了,眼珠子要掉出眼眶了。
一股恐慌的氣息,從體內,竄了出來。
他感覺的沒錯,他真的是被綁起來,而且,是被綁在十字架上:雙臂攤開,用鐵鏈,綁在與地面平行的木棍上;雙腿合攏,被鐵鏈,綁在與地面垂直的木棍上。
他其實並沒有躺在牀上,而是被綁着,站在地面上。
怪不得睡不好。
也怪不得,他睡醒之後,竟看到錢不夠和李紫月站在自己的正前方。
蓋因爲他是站着的。
“爸,媽,你們還敢看着幹嗎?”緊接着,錢壕的心中,就涌出了一陣怒氣,道。
自己明顯被綁住了,這父母,怎麼不把自己接下來?
而且,他也想到了,到底是誰把自己綁上去的。
還有一點,他看了一下四周,這裡很寬曠,地方很大,根本不是列車。
“我之前不是在列車上嗎?”他這樣問着。
“爸,媽,小傢伙,你不會真的以爲,我是你的爸媽吧?”錢不夠冷冷道。
“啊?”聞言,錢壕微微傻眼,嘴巴抽了抽,一臉驚恐,道:“難道說,你們是冒牌貨,你們把我的爸媽,怎麼樣了?”
“冒牌貨?!哈哈哈哈。”錢不夠仰起頭,大笑起來,他的聲音,充滿了嘲諷和鄙視,更充斥着殺機,讓錢壕的心,徹底涼了下去。
他不知道眼前的錢不夠,到底在笑什麼,但絕對,不是好事。
笑了一會之後,錢不夠緩緩低頭,他冷冷的看着錢壕,道:“說我們是冒牌貨,其實,你纔是冒牌貨吧!”
“嗯?”錢壕眸子一瞪。
他的心,咯噔一下,似想到了一種可能。
“你是叫錢壕,但不是我們的兒子,你是一個冒牌貨!”錢不夠伸出手,指着錢壕,那聲音,響徹若大鐘。
聞言,錢壕的腦袋一晃,渾身冰冷,腦海中,盡是一句話:你是一個冒牌貨…你是一個冒牌貨…你是一個冒牌貨…
“我們真正的兒子,已經死了,你不過是個不知道用什麼原因奪舍了我兒子肉身的一個冒牌貨!”錢不夠的聲音很大,很洪亮,很有威嚴。
錢壕臉色一白,心中一慌。
他明白了,他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他的身份,暴露了。
錢氏夫婦,發現了自己是個替代品。
他們,開始動作了,要懲罰自己,將自己綁在十字架上,就是一個開始。
十字架,十字架。
唸叨着這幾個字,錢壕的臉,就愈發的蒼白。
因爲,他很清楚,十字架,意味着釘死,在四肢和全身,被釘上釘子,活活流血而死。
這種死,不是安樂死,不是瞬間死。
而是長久死。
一直忍受疼痛,一直流血,但就是不會那麼容易死。
或許一小時,或許一天,或許好幾天,都不會死。
而受刑者,卻能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生命的流逝,鮮血的流淌,他能感覺到自己在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
這股疼痛會伴隨着恐懼感,穿越時空,一直疊加,這種壓抑感會持續的很長、很長、很長……
想到這,錢壕就打了一個激靈,還是不要這樣的比較好,他強行穩住心神,恢復平靜,做出一副聽不懂的加憤怒的樣子:“爸,你在說什麼?什麼叫做我是冒牌貨?”
或許,在夢中,他恐懼了很多次這種情形,已經有點麻木了,所以,他反應的很快,裝得很像。
“不用裝模作樣了!”錢不夠很肯定,即使看着這符合自己兒子一模一樣的臉龐,也是沒有哪怕一絲的遲疑,他冷冷的看着錢壕,道:“裝得再像,你也不是我們的兒子。”
“爸,你在說什麼?”錢壕還在掙扎着。
“你的一言一行,和我們的兒子,差別太大,簡直就是另外一個人,還做好事,還傷心,這不可能是我兒子會做的。”錢不夠說道。
“我變好一點有什麼錯嗎?難道你希望,我一輩子是我壞人嗎?”錢壕怒吼道。
在這一刻,他徹底融入了錢壕的角色,和前任的神色一模一樣。
“哼!你就裝吧!”錢不夠冷哼一聲,那眸子中,盡是睿智之光,道:“若你真是我兒子,那在我說出你是冒牌貨的時候,你爲什麼反應會那麼慢,還臉色蒼白,嚥了咽口水!這難道不是你心虛的表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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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壕沉默,剛想反駁,卻只見得,錢不夠從旁邊熾熱的火爐中,拿出了一枚燒得火紅的釘子。
“爸,你要幹什麼?”錢壕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音。
“這枚釘子,剛剛經過了火爐的灼燒,足有一千度,你知道一千度是什麼概念嗎?一千度是沸騰的水的十倍,一滴沸水能燒腫很大的一塊,讓你疼半天,那比它熱十倍的東西,刺穿你的身體,會是什麼感覺,你知道嗎?”錢不夠拿着鉗子,夾着燒紅的鐵釘,朝錢壕走來。
錢壕的臉色更白了。
“一千度,可以燒穿金,燒穿銅,燒穿銀,燒穿鋁,這些都是金屬,的確看起來很漂亮,很耀眼,但是他們融化成液體之後,在那一千度高溫下,滴在你的身上,你的肌膚,會不會一下子受不了,‘砰’地一聲,炸開了。”
說話間,錢不夠還很形象的做出了一個爆炸的姿勢。
想到錢不夠描述的那些,錢壕渾身冰冷,額頭上,已經在滴汗了,臉由蒼白變成了紫青色。
“你的臉變了,說明你恐懼了,說明你心虛了,說明……”說到這,錢不夠停頓了一下,隨即,他深吸一口氣,如同咆哮般,在喊着:“說明你就是冒牌貨。”
這話如同雷霆,如同戰鼓,讓錢壕臉色更加難看。
“爸~~~”他的聲音,在顫抖着。
“不要叫我爸,你這個冒牌貨,你沒資格這麼叫。”似乎這聲爸激怒了錢不夠,他臉色猙獰,大跨步上前,舉起那枚燒紅的釘子,就朝着錢壕的左肩膀,刺了過來。
一股火熱的氣息,如置身於火爐一般,襲擊而來。
還沒接受,錢壕的衣服,就要燒的似要點燃了。
“不~~~!”
錢壕一聲慘叫,眼睛大瞪,那直直的身體,突然從牀上翻了起來。
他大口的喘着粗氣,渾身上下,均是汗液,無論是身下,還是被褥,或者枕頭,都被汗液浸溼了。
他在顫抖着,瘋狂的喘氣,那心臟在急速的跳動着,撲通撲通的叫着,那聲音很明顯,似乎在這寂靜的屋子內,都能聽得到,很清晰。
足足一刻鐘之後,錢壕才清醒了一些。
他迷茫的看着周圍這黑乎乎的、伸手不見五指、也沒有月光照來的屋子,鬆了一口氣,道:“原來是做夢啊,我冒牌貨的身份,還沒有被發現!”
他說着,準備再躺下去,再接着睡。
而就在這時,‘啪’的一聲,屋子裡的燈被突然打開,一陣刺眼的光芒射來,錢壕不由得捂上了眼睛。
“誰?!”他還來不及問出這句話,錢不夠那極爲冷漠,卻充滿了殺機的聲音,便再次響起:“是嗎?冒牌貨!”
Ps:恐懼,是人的本能,諸如人害怕鬼一樣,是一生都無法驅散的。
而錢壕,經歷的恐懼,則是一個更深奧的恐懼。若是心理承受能力不強,就不要看着四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