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想方設法不讓韓芷柔離開雲都的是陸又白，這輩子讓韓芷柔趕緊離開雲都的也是陸又白。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還是說，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否則按照上輩子的軌跡，不應該是這樣的。
程慕嫺想事情的模樣，落在陸又白的眼裡，後者覺得她是看他看得癡了。
直到陸又白一笑，程慕嫺才醒過神，才知道自己失態：“臣妾——”
陸又白立刻打斷她的話：“卿卿這般也很好看。”
聽了這話的程慕嫺一頭霧水：好看？
不等她進一步搞明白，陸又白又問起了未央宮宮人的事情：“新調撥過來的宮人，卿卿用着可合適？”
未央宮的宮人是陸又白親自挑選的，否則上輩子忠心了程慕嫺一輩子的首領太監全福，怎麼會被他親自點了名兒被撥去伺候她？
不過陸又白也後悔，自己上輩子怎麼就沒有多注意一下呢？如今這未央宮的宮人除了個全福和錦書，其他的人，他是真的沒有印象。
爲此只能讓暗衛調查過了底細，確定沒有什麼別的問題，才叫撥過來伺候他的卿卿。
見陸又白問起來這件事情，程慕嫺纔想起來全福。
全福確實是未央宮的人，也是伺候她最爲忠心的一個，只是全福一開始是個小太監——
這輩子居然成了未央宮的首領太監，程慕嫺實在是不解。
“唉，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程慕嫺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在心裡說出來這句話。
眼下陸又白還等着她回答，她也不好過多的思考，道：“六尚自然是盡心的，陛下放心。”
“嗯。”陸又白往後靠了一下，道：“若是有不聽話的，你直接打發了就是。”
“如今你已經是皇后，後宮該由你掌管纔是。”
程慕嫺含糊的應了，眼兒一瞧見桃子都要被陸又白一個人吃了，立刻叫錦書端了一盤子過來。
等錦書下去以後，程慕嫺咬了一口桃子，規矩吃完纔開口：“說起來這六宮空置也不是好事，臣妾想問一下陛下何時選秀？”
程慕嫺這麼一問，陸又白的臉就黑了一層：“卿卿就這麼希望朕選秀？”
也不知道程慕嫺是真的聽不懂還是假的聽不懂：“爲皇家開枝散葉纔是要緊的事情，陛下說是嗎？”
程慕嫺最純真的笑容在陸又白眼裡看來，像是在對他上輩子做的荒唐事兒最大的嘲笑。
大婚一個月以內，他就不顧祖宗規矩不顧她的顏面選秀。
罷了罷了，也許是報應吧。
陸又白伸手拉了一下袖口，道：“卿卿當真希望朕選秀？”
陸又白臉上的遲疑在程慕嫺看來，像是掩飾。
程慕嫺：呵，別以爲她不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陛下若是決定了，臣妾這就去安排。”程慕嫺一副要叫人傳六尚的前來的意思，陸又白毫不猶豫的打斷了。
“若是要選秀，朕覺得——”
“至少要等卿卿替朕生下一雙孩兒纔是。”
陸又白壓根就沒有打算選秀，這般說只是想要拖延，叫程慕嫺自己忘了這事纔是。
至於朝堂上怎麼議論，他自會壓下，不叫他的卿卿受委屈。
可聽了這話的程慕嫺表面帶着嬌羞和震驚，內心卻是罵罵咧咧。
上輩子她給他生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差點一條小命都被折騰沒了。
這輩子還想來？簡直就是做夢！
可這種話借她一百個膽子都不敢說出口，她只能拿了朝堂上的事情說事兒：
“只怕到時候朝臣們該罵臣妾是禍水了。”
誰知道陸又白呵呵一笑，順勢把她牽到自己懷中抱着：“卿卿放心。”
“那些奏摺，入不了朕的眼。”
所以，狗皇帝的意思是，那些奏摺都被他拒之門外了？
程慕嫺想到這一點，覺得自己可能會被罵的更慘。
唉，皇后難當。
她想跑路。
……
大概是真的想要履行自己的話一樣，這一連半個月，陸又白日日都纏着程慕嫺。
誰知道這讓程慕嫺想要張羅選秀的心更加堅定了！
程慕嫺：必須選秀！不然遲早有一天她會被這個狗皇帝欺負死！！！
和未央宮不同，被迫離開雲都的那天，韓芷柔還想試圖聯繫陸又白。
韓芷柔實在是不明白，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爲什麼她的又白哥哥登上了帝位，就對她如此的不屑一顧？爲何？
就因爲她是庶女，而且還嫁了人？
不，她不信！
肯定是程慕嫺那個狐狸精，迷惑了她的又白哥哥！
離開雲都城門的時候，韓芷柔還回頭看了一眼高高的城門，雲都兩個字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她絕對要回來的！她不會一輩子待在那個破不拉幾的封地上！！！
——
西昭的皇后沒有民間所謂的三朝回門規矩，不過程慕嫺倒是可以在未央宮接見家人，以示天恩。
往常都是大婚半個月以內，皇后可以召親眷入宮，算是回門禮。
可程慕嫺如今因爲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愣是過了一個月纔在未央宮見程安博。
程安博知道程慕嫺受寵，爲此對於半個月覲見還是一個月覲見，都不在乎了。
“賜座。”若不是祖宗規矩，程慕嫺倒是巴不得和程安博老死不相往來。
她孃親的死，始終是她心裡的一根刺。
觸之生疼。
也許是程慕嫺在陸又白跟前得寵的緣故，程安博在朝堂的日子也算是比之前更加風生水起，臉上的笑容從進未央宮就沒有斷過。
父女二人見面， 本該是互訴衷腸，一解思念親人之苦。
可偏生程安博是個糊塗的。
“這說起來，娘娘和陛下都已經大婚一個月，尚且還有兩個月就要開始選秀。”
“所以呢？父親想要說什麼？”程慕嫺掀開茶蓋，喝了一口，語氣漫不經心。
“老臣想着，與其叫旁人入宮爭寵，倒不如叫你妹妹入宮。”
“一來你們是親姐妹，你妹妹不同旁人那樣會害你；二來，自己親妹妹得寵，總比旁人來的好些。”
程安博提起選秀，程慕嫺就知道有這麼一出。
上輩子她就算是再不得寵，陸又白也沒有納過程慕婷入宮。
所以這輩子就更不可能了。
程慕嫺倒也沒有直接拒絕，而是說了兩句話，堵的程安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父親既然想，同本宮說什麼？”
“合該同陛下說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