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笙與崔賢剛剛並肩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衆人視線,她就落後一步一把抱住少年脖頸騎了上去。
後者雙手朝後一伸,掛住她的大腿,身影毫不佝僂地將其背在背上,然後擡步朝前。
衛笙就不禁與他臉貼着臉,在他胸前摸了一把問道,“你衣服這麼薄冷不冷?”
他側目睨了她一眼,勾勾脣角沒有說話,轉過臉繼續面向前方。
身後,傳來嶽靈兒的聲音,片刻功夫,她就臉不紅氣不喘地跑到二人身畔,眉目只在二人身上掃了一眼,便淡淡地挪向一旁,嘴裡朝衛笙問道,“你知道你的做法鬧出多大的亂子嗎,現在公牛隊的車迷都把沒能超車怪在你的身上了。”
“然後呢?”衛笙將下巴墊在崔賢肩頭,側目望向嶽靈兒。
後者剛回頭,就見她正墊着那方崔賢的肩頭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登時深吸口氣再次別開臉去,語氣平淡且輕靈地道,“然後?你以爲場中那些人難道就都沒有你愛好或者好奇嗎?不管你是想鑽進去觀摩還是學習,不得不說你的做法造成了公牛隊的失利。”
她又補充道,“大家都是這麼說的。”
原來,嶽靈兒在見到衛笙鑽入車中,聯想到那日的競賽,與羅丁磊一般猜測她是一名賽車愛好者,雖說女孩子這個年紀熱愛賽車有些奇怪,但倒也不難理解。嶽靈兒還道她鑽入車中是一時興起藉助羅丁磊的關係親自上陣觀摩學習,一窺究竟。
但這種做法無疑有欠妥當,尤其是在這樣一場正式的比賽中。
好在今夜打了個平手,明晚的比賽纔算決出勝負,而若今晚公牛隊輸了,嶽靈兒經歷剛剛的場面毫不懷疑那幫車迷會手撕了衛笙。
爲了自己的好奇心,她太冒失了。
“哦。”衛笙也將頭擺正,只是閉上眼睛不鹹不淡地答應了一句。
崔賢亦是聲音清冷地道,“或許公牛隊不這麼認爲。”
嶽靈兒挑眉望了他一眼,見他幫襯衛笙說話,不由嘆了口氣,笑笑道,“反正跟我沒有關係。”
誰輸誰贏跟她都沒有關係,不過崔賢的態度還真的是……
叫嶽靈兒擰眉苦笑。
就在這時,衛笙的手機鈴聲響起,早前在這山間倒還一直沒什麼信號的。
電話竟然是許久未曾聯繫的邵秉然打來的,這不禁令她稱奇,然而接點電話,對面即傳來那道溫潤如玉般地聲音,“衛笙,生日快樂。”
“謝謝。”衛笙一笑,擡腕看錶可不已經快到半夜了。
“我給你準備了玫瑰花,不過明天是週六,我就讓他們週一送到學校門衛室了。”電話那端聲音再次傳來,帶着幾分輕笑。
衛笙一愣,前方崔賢不禁豎起了耳朵,眸色微眯,不禁往那非空地、不太開闊的道路走去。
“這個真不用了,再說後天日子也過了,我就心領……”
“反正已經買好了,總不能再退回去,這個你必須收,只是單純的生日祝福,聽說退回去不吉利。”似乎是因爲四周環境並不開闊,信號開始不太穩定。
衛笙聞言只得苦笑一聲,“那成,算我謝謝你。”
“跟我不用客氣,永遠都不需要。”電話那頭傳來的輕笑聲伴隨着滋拉拉地電流聲。
衛笙不禁被這話噎得一滯,卻聽前方崔賢忽然側過腦袋,狀似是對衛笙,卻因爲側頭將那脣瓣湊近了話筒,同時清冷開口,“腰疼。”
“喂?衛笙,崔賢在你身邊?滋……滋……”電流聲擴大,電話沒了信號,掛斷了。
衛笙晃了晃手中手機,完全沒了信號,只得疑惑收起電話,“那你先放我下來吧。”
他側過臉道,“又不疼了。”他又擡腿朝那開闊地帶走去,衛笙擡目卻發現他在營地旁繞了一大圈。
……
回到營地,因爲時間不早了,衛笙便跟嶽靈兒打水洗漱,自然也只能是進行簡單洗漱,而後換下睡裙就打算在帳篷內休息了。
這方剛躺下,那邊就傳來羅丁磊的聲音,“衛笙,咱們在那邊烤火呢,一起來啊,江老師找你。”
原本不打算折騰的衛笙聽見江語晨找她,倒也不好不爬起來,但山裡夜風冷颼颼地,只得將自己的毛毯裹在睡裙兒外,套上板鞋,臨走前往崔賢的帳篷裡望了一眼,見他竟是依舊單手枕在腦後手裡持着本書,藉助牀頭燈光認真閱讀。
少年兩條修長的腿隨意地搭在一起,雪白襯衫映襯得那張臉俊美如玉,冷玉。
她就道了句出去一趟,便跟着羅丁磊朝遠處篝火堆晃盪,嶽靈兒這個時間也是睡不着,便起身跟上衛笙。
這營地內篝火堆是有限的,自然也不是哪裡都能隨便生火,此刻不少火堆已經被車迷佔據,正在大肆談論今夜比賽。
沒想到自己班級倒是在這爲數不多的篝火堆中佔據了一席之地,只見圍繞着篝火烤火的此刻已有十人左右,在火堆旁拉成一圈,其中有夏飛和他今天帶來的兩名陌生朋友,看年紀應該比這羣高二的學生要大些,氣質上也是頗具個性。
除此之外還有老師江語晨和她的男友元伊陽,二人此刻正湊在一起低聲說話。
剩下的幾名同學衛笙所認識的有語文課代表,也就是被羅丁磊開學那天揍過的杜塵,還有班長程琳、楊苗。
此刻除了程琳和楊苗頗有幾分暗示地對衛笙眨了眨眼,其他人盡數是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夏飛更是盤膝坐在原位,勾着脣角冷冷地盯着衛笙,心道讓你愛出風頭,在綠島環球也就算了,這樣的車賽你也要上去摻一腳,自以爲能借着羅丁磊搭上賽車手全程跟跑就很牛氣,現在看來恐怕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從沒見過有比衛笙還愛出風頭的女孩,雖然,當初除了綠島環球的那場辯論賽,衛笙並未在學校出過其他風頭。
但她跟邰家兄妹等人的私交,以及她那副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生疏和居高臨下,都叫夏飛覺得不大舒服,現在他的確有點感到了幸災樂禍。